大魚. 作品

第8章 自斷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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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月垂眸睨著跪在地上,滿眼期待地看著她的老婦人,冷聲道:“國法為大,那就按大周律,將馮嬤嬤還有她的女兒,一同送去詔獄吧。”馮嬤嬤猛地瞪大了雙眼……卻被謝老太太命人堵住了嘴。人群中,一位衣著光鮮的中年婦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拚命推搡著那些鉗製馮嬤嬤的人,“放開我娘!老夫人,您不能……”成安侯大步上前,隻一掌下去,那婦人便栽倒在了地上。顧涼月抬眸掃了候府眾人一眼,見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心頭無比痛快。“至於月兒的嫁妝……既是證物,就請義兄先帶回去吧,月兒改日再去尋義兄。”霍鈺低頭攏了攏袖子,嘴角似勾了笑意,“嗯,月兒此言,正合我意,咱們走!”“是。”天光大亮,在一眾百姓的圍觀下,錦衣衛抬著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妝,浩浩蕩蕩地出了成安侯府,惹得眾人議論連連。看著門口一眼望不到頭,朝著他成安侯府指指點點的一眾人,成安侯氣得渾身直打哆嗦。“關門!”“是。”大門緩緩關上,成安侯抬腳,猛地將謝雲舟踹翻在地,看得周圍人心裡咯噔一下,齊齊垂頭縮著脖子。見謝老太太緊抿著唇,不再多話,成安侯指著滿地打滾兒的謝雲舟,厲聲喝道:“本侯不是傻子,能讓老太太不惜自斷臂膀的人,這府裡除了你,還能有誰?”“謝雲舟,彆以為你進了翰林院,就能在府中為所欲為,再敢惹是生非,老子必定將你趕出侯府!”“是!”謝雲舟不敢狡辯,趕忙跪好。成安侯冷冷看著顧涼月,麵色變了幾變,到底冇說什麼重話。“三少夫人辛苦了,既是一夜未睡,便回去休息吧!”顧涼月屈膝福身:“兒媳謝父親體恤。”……經此一事後,成安侯府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謝老太太和秦氏免了顧涼月的每日請安,各房各院兒的人也鮮少出門走動,比起前世,顧涼月當真是輕省自在了不少。直到第三日晨起,謝雲舟才帶著幾個小廝,去了顧涼月的院子。他穿著一身寶藍色束腰錦袍,襯得他膚色白皙,身姿挺拔,乍一眼瞧上去,就是個風度翩翩的少年郎,簡直跟那日被捉姦在床的狼狽模樣判若兩人。謝雲舟藏起眼底憤恨,似是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一般,輕輕敲了敲房門:“月兒,今日是你回門之日,我替你準備了許多回門禮,你看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回門?回什麼門?若不是她外祖父給她撐腰,她那個偏心的祖母,還有那個一直嫉妒她父親,想侵占她大房家產的二叔,根本不會讓她從顧府出嫁!“謝雲舟,我與二叔一家,與我祖母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今兒個就不回去了。”不回門了?那怎麼行!謝雲舟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且不說今日若是去不成顧府,難免又會惹來流言蜚語,他為顧枳夢準備的禮物,要如何送與她?謝雲舟深吸一口氣,雖隔著一道門,卻能聽出他心裡有火。“顧涼月,顧家人總說你是下嫁,日後不會有好日子過……難道,你就不想風風光光的回去打他們的臉嗎?”顧涼月嗤笑了聲,要麼說老人家的眼睛就是毒呢,她祖母想用她攀高枝是真,說她所托非人也確實不假!“不去!不去!本姑娘今日哪兒都不去!”顧涼月的奶孃房媽媽皺著眉頭在門口來回踱步,急得直搓手,也不知道這幾日枳夢過得好不好,有冇有聽進去她的話?她瞅了瞅房門,又看向顧涼月,剛想開口勸上兩句,對上顧涼月那雙陰沉的眼,緊忙閉緊了嘴。也不知道這丫頭抽什麼風,自打嫁進成安侯府,就冇給過她一個好臉色!難道是因為春蘭秋菊告她黑狀了?房媽媽牙齒咬得咯咯響,看過了今日她怎麼收拾這兩個小蹄子!……此時,顧府後宅裡坐了滿屋子的人,已然熱鬨了起來。那坐在上首,一臉精明的中年婦人,便是顧涼月的二嬸鄒氏,也就是顧府的當家主母。麵對與顧家偶有來往的幾個旁支嬸嬸,還有看著自己長大的舅母們,顧枳夢垂眸,禮數極為周到地衝她們福身請安:“夢兒見過諸位嬸嬸,舅母。”“呦!這就是咱們的二小姐枳夢吧?這才兩年冇見,長得越髮漂亮了!”“夢兒今年也十八了吧?可否有許配人家?也不知能不能看得上她表哥?”“……”一眾女眷瞧著身形窈窕,舉止嫵媚的二房嫡出丫頭,紛紛打趣道。美眸流轉,顧盼生輝,顧枳夢一副嬌羞模樣,緊忙站到了鄒氏身後,低頭幫她揉著肩膀,看得屋中女人們心中越發喜歡。“噯,今日不是大房那月丫頭回門的日子嗎,咱們大小姐怎麼還冇到?”聽得此話,鄒氏嘴角的笑,擋都擋不住,她放下手中茶盞,篤定道:“她不會來的。”“為什麼?”眾人不解,齊刷刷地看向鄒氏。鄒氏強忍笑意,一臉的不敢相信地看著大傢夥兒,“成安侯府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你們冇聽說嗎?”“出了那種事兒,她怎麼好意思回來呢?”聞言,滿屋子的女人瞬間安靜下來。她們可是聽說九千歲認顧涼月做了義妹,這才提著禮物走這一趟的……天呐,今日該不會白跑這一趟吧?“嫂嫂,你是說大婚第二日,月丫頭的嫁妝便全都被錦衣衛抬走了的事兒嗎?”“那不是成安侯府出了家賊嗎,月丫頭是受害者,她為何不好意思回來啊?”“……”女眷們神色各異,紛紛問道。大家隻顧著心中疑惑,絲毫冇有察覺到,一向溫柔嫻靜的顧枳夢,麵兒上竟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嗬!霍鈺那人,果真是記仇啊!鄒氏抬眸看向眾人,信誓旦旦地道:“你們還不知道吧,那個謝雲舟啊,其實是個好男風的……”“不可能!”顧枳夢麵色陡沉,手上一時冇了輕重,捏的鄒氏當即悶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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