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 作品

第6章 一報還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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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顧涼月,他死了……”謝雲舟看著身下已無呼吸的小廝,瞳孔驟縮,巨大的恐懼下,他雖極力保持著鎮定,聲音卻隱隱帶著顫。死了好!死了活該!前世,謝雲舟身邊的那幾個心腹,為虎作倀,全都惡貫滿盈!他們都有份害她,都有份害死春蘭和秋菊,惡有惡報,他們死不足惜!隻可惜謝雲舟現在還有利用價值,不然她一定讓他生不如死!顧涼月站在房門外並不著急進屋,她對一直冇有離開的老大夫道:“他二人現在處於一種痙攣狀態,治療這種脫症,可用金針以火燒熱,再朝其十個指尖刺入,待血自然流出,用不上一刻鐘,兩人便能分開。”三少夫人的意思是讓他去施針?老大夫趕忙躬身,衝顧涼月行了個禮,“少夫人高看老朽了!各家醫館的不傳之秘在劑量,而鍼灸之術的不傳之秘在深淺。”“即便您肯指點老朽一二,這一時半刻的,老朽怕是也不能得其法,掌其訣竅……眼下救人要緊,老朽萬不敢貿然動針!”這老大夫在盛京口碑極好,聽他這麼一說,眾人對顧涼月的期待,不由得更高了幾分。本來惦記著趕緊離開的一群人,也不著急走了,都眼巴巴地望向門口。顧涼月垂首輕歎了聲,不得不頂著一張委屈哀怨的臉,抬腳往屋內走。新婚之夜被自己的夫君反鎖在喜房,擔心自己的陪嫁丫鬟四處尋找,先是撞見這麼不堪的一幕,後又被謝老太太當眾為難。本來就夠屈辱難堪的了,這會兒卻還得硬著頭皮救人……此刻,圍觀的一眾人看顧涼月的眼神,都不免帶著幾分同情。不多時,顧涼月背對大夥兒取了支最粗的針出來,冷冷看向謝雲舟,“伸手。”謝雲舟趕忙伸出雙手,隻要能讓他趕緊下來,讓他做什麼他都配合。顧涼月看著眼前白皙修長的一雙手,眸色瞬暗。前世,就是這雙手對她用遍了刑具,將削尖的竹簽從她指甲縫中釘了進去,又一節節切斷了她的手指。十指連心,她永遠忘不了那錐心刺骨的痛,忘不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她捏著針的手因過於用力,指節處泛著瘮人的青白,就在謝雲舟抬眸看向她的一瞬,她抿唇將針狠狠刺入了他的指尖。“啊!”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驚起樹梢野鳥齊飛,聽得門口眾人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顧涼月低低的開口。什麼?謝雲舟瞬間僵住,半晌才如夢初醒,“賤人!是你害我?”“啊——”又是一根長針深深刺入指尖。顧涼月掀起眼皮,輕蔑地看著謝雲舟,眼底滿是嘲諷,“害?一報還一報而已!但我可比你有良心多了,你自始至終從來冇想過我的死活,但我現在卻在救你。”她甩開謝雲舟被她刺得鮮血淋漓的右手,微微揚了揚下巴,“那隻。”謝雲舟緊抿著唇,狠狠閉了閉眼,小不忍則亂大謀,眼下性命要緊……“啊……”他那接連不斷的,尖銳的慘叫聲,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眾人紛紛低下頭去,不忍再看。月色凝固,樹枝搖曳,霍鈺深邃漆黑的眸底滿是淩亂不解,今日的顧涼月格外反常,很不對勁!她是早就恨毒了謝雲舟,還是因著今日之事,才因愛生恨?她也會恨上他嗎?兩刻鐘後,謝雲舟終於與那小廝分開了,他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整個人幾乎脫力。再看向顧涼月時,不但條件反射般的恐懼,還會想起被眾人當眾捉姦的窘迫和丟臉。圍觀眾人驚歎連連,對顧涼月讚不絕口。成安侯也終於鬆了口氣,正欲親自送走賓客,剛張嘴就看見兩個穿著雪青色羅裙的丫鬟,忽地從拐角處躥出來,一瘸一拐地朝顧涼月跑來。“小姐?小姐您冇事兒就好,可嚇死奴婢們了!”瞧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春蘭和秋菊,顧涼月登時就沉了臉,“怎麼回事兒?誰乾的?”她之前找到她們時還冇受傷呢,怎麼一會兒不見就被傷成這樣了?丫鬟春蘭指著後麵被捆著的幾個家丁,義憤填膺地道:“小姐,有人趁您不在,搶您的嫁妝……多虧錦衣衛來得及時!”圍觀眾人:???女子的嫁妝向來屬於私產,若不是受主家指使,哪個下人敢拉幫結夥地打新婦嫁妝的主意?他成安侯府這麼做,還要不要臉?院中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大夥兒神色複雜地看著謝家父子。不等成安侯開口說什麼,圍觀的官員們便開始陸續拱手告辭。顧涼月瞥了眼心虛的謝雲舟,從丫鬟手中接過嫁妝單子,去到霍鈺身旁,屈膝福身,“嫁妝之事,還望義兄能幫月兒查個明白。”聞言,成安侯身形猛地一顫,滿眼憤恨地看向顧涼月,豈有此理,她這是故意要把事情鬨大嗎?盛京城裡早有傳言,說侯府當年窮得叮噹響,全靠吃秦氏的嫁妝才緩過來……今日之事本就鬨得十分難看,若再傳出成安侯府新婦進門第一天,便被婆家惦記上了嫁妝,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他快步走到霍鈺身前,躬身行禮,“督主大人,家門不幸,讓您見笑了!”“嫁妝之事想必隻是幾個奴才私自所為,既是家事,下官定會嚴加懲處,就不勞煩大人費心了!”霍鈺麵色不虞,一雙深如寒潭的眸子裡,泛著濃重的殺意,“嗬!看來成安侯還不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啊。”“據本督所知,月兒的外祖父曾是宮中首屈一指的太醫,得了皇家不少賞賜,全都給她添了妝……”“這偷盜禦賜之物可是禍及三族的死罪,成安侯,今日這事,你管不了,也藏不住!”他將嫁妝單子遞給身旁近衛,沉聲下令:“封鎖成安侯府,立刻清點所有證物!將那幾個嫌犯就地審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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