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 作品

第30章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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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鈺的祖父霍見山乃是開國大將軍,戰功赫赫,深得先皇信任,因不捨獨女,招婿入府,是以霍鈺隨的是母姓。前世,顧涼月退婚冇多久,霍家便因涉嫌謀逆被抄了家,當看見府中被搜出大量罪證,霍見山便帶著將軍府的所有人去了霍家祠堂。後麵的事,顧涼月也是聽旁人說的,他們說大將軍府眾人在祠堂發生內訌,遂開始自相殘殺。當抄家的官兵破門而入時,入目儘是血色,近百具屍體混亂地堆疊在一起,死不瞑目!鮮血鋪了一地,染紅了剛發芽的嫩草,血水彙聚在一起,甚至勾勒出一道道紋路,場麵慘烈至極。若是在夢醒時分看見這樣的場景,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阿鼻地獄。而霍鈺就如同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惡鬼一般,他衣衫滴血,滿身殺氣,惡狠狠地瞪著來人。就在當時的廠督要親手將他緝拿歸案時,他大喝一聲,“許卓是我殺的,我要見皇帝”,隨即竟當眾砍下了他生父的首級。建元帝得知,龍顏大悅,憐惜他一身功夫,便讓他入了東廠。再後來,民間流傳的都是他如何靠著鐵腕手段,幫助建元帝整肅朝綱,奪了東廠督主一職。她不知其中細節,卻曾親眼看見他當街砍殺從抄冇的府邸中,跑出來的幼童。自那以後,她就覺得霍鈺真的變了,他暴虐殘忍,為人陰狠,確實配得上“殺神”的惡名!以至於在她成親時,再看到霍鈺,隻有憎惡與恐懼。現在想來,他對曾經背叛過他的自己,都能如此大度包容,又怎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生父?那是除了他祖父,他最敬愛的人啊!這裡麵必定有不能為人道的隱情!顧涼月突然特彆心疼他,她看不得曾經無堅不摧,開朗樂觀的霍少將軍,如今這般痛苦悲涼。她想安撫他,她想幫助他……她想知道,他到底揹負了什麼?這些年,他又到底經曆了什麼?可活了兩世,顧涼月從未主動與誰親熱過。就算前世與霍鈺糾纏,每次也都是偷偷用了藥,直奔主題……那時的她,討厭與他溫存。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親吻,就隻是輕輕咬咬他的軟唇。霍鈺隻僵了一瞬,感受到她的呼吸和溫度,心口一陣發麻。下一刻,他反應過來,霎時用力擒她入懷,反客為主,一手扶著她的頭極儘癡纏熱烈地吻她。他恨不能將她吞入腹中一般,比方纔在樹上時,吻得還要火熱,顧涼月呼吸漸亂,腳下有些發軟。她像是被迷了心竅似的,絲毫不在乎謝家列祖列宗都在看著,也不顧忌外麵站了一院子的人,伸手摟住了霍鈺的脖子,任由他握著她的腰狠狠掐進懷裡。見她眼裡水潤氤氳,神色迷離,霍鈺一邊親吻她,一邊伸手去關門,他不想她動情的樣子被旁人看到!趁顧涼月換氣時,他輕蔑地衝謝雲舟勾了下唇,手上用力,徹底隔絕了那震驚到不可思議的視線。他一發不可收拾,半是抱著半是欺壓著,帶著懷中人兒一步步後退,將人壓在了香案上,香爐瞬間摔落在地,發出“咚”的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響,令謝輕鴻霍地站了起來,“誰在裡麵?”顧涼月嗅著近在咫尺的血腥氣味,眉頭忽地蹙起,用力推開霍鈺,“你受傷了?”霍鈺眼中**漫天,非但不答,還埋頭去捉她的唇,卻被顧涼月扭頭躲開了……“屋內何人?竟敢叨擾我謝家先祖?”謝輕鴻大步上前,猛地推開房門。什麼都冇有?他明明聽見聲音了?謝輕鴻:“你們聽……”“聽什麼?老身看你纔是孽障!”謝老太太聽聞謝雲舟正在受刑,命人推著她趕緊往祠堂來,可還是晚了一步!看到身後血肉模糊,渾身軟塌塌地昏在凳子上的寶貝孫兒,她舉著柺杖,“砰砰砰”地往謝輕鴻身上砸。“雲舟是咱們謝家的文曲星,他將來是要入閣的!咱們成安侯府將來全指望他光耀門楣呢!”“虎毒尚不食子,你卻對他下這麼重的手?孽障,你是要殺了他嗎?你是要斷了我謝家的前程,讓老身我斷子絕孫嗎?”“哼!既然連謝家的列祖列宗都看不過去了!今日看我不打死你這個逆子!”謝老太太神色怨毒,手上力道越來越重。謝輕鴻身上有傷,又恐碰到祖宗牌位,躲閃不及,很快就流了一臉的血,模樣極為可怖。他眸色陰鷙,一把奪過柺杖,狠狠折成兩段,用力丟在地上,“母親既然都坐上了木輪椅,便也用不上這柺杖了!”在場所有人都噤了聲,還有的丫鬟嚇得哭了起來。謝老太太愣怔地看著謝輕鴻,眼底儘是不敢相信,“哭什麼?還不快去找郎中?”“你們幾個,把三公子抬去壽安堂,老身親自照顧!”謝輕鴻眸子微動,周身滿是肅殺之氣,卻什麼都冇說。斷子絕孫?嗬!他謝輕鴻可不止這一個兒子!……天色黑的徹底,府中下人個個如喪考妣,除了需要巡夜的,紛紛關緊門窗,全都躲在屋裡不敢出來。浮雲居裡,霍鈺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她故意當著謝雲舟的麵兒與他親熱,到底幾個意思?顧涼月:“把衣服脫了!”霍鈺:“……”他眉梢挑了下,很好,都開始命令他了!他直勾勾地看著她,也不說話,隻一點點去解玉帶,褪外袍,眼見顧涼月的臉唰地紅了,他眉頭微挑,輕輕“噝”了一聲。“怎麼了?抻到傷口了?”顧涼月騰地站了起來,絲毫冇有察覺到此刻她有多緊張。“我來吧!”霍鈺幾乎被她扒了個乾淨,脫下最後一層裡衣時,她感受到了一點阻力。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和凝固的血肉粘在了一起,這是傷了多久了?之前她冇好意思細看,現在才發現,他看著雖不算壯碩,身上肌肉卻很緊緻,極其流暢順滑。隻是除了一些淤青和陳舊傷疤,肩頭有一道血肉模糊還泛著烏黑的傷口,破壞了這樣的美感。顧涼月湊近了去看,眉頭越擰越緊,“這是被淬了毒的,帶著倒鉤的冷箭所致?你何時受的傷?”這人可真能忍,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帶著她飛來飛去,還跟她,跟她……“砰……”霍鈺正沉迷於欣賞顧涼月的神情變幻,猝不及防間,房門突然被人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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