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雪紛紛時 作品

第52章 臭丫頭,彆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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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為如今獨處一個院子的緣故,溫玉雪的心裡也生了悖懶。她是迷迷糊糊地在祁承星的懷中睡去的,醒來之時日頭竟已西落了!溫玉雪倏然坐起身來:“晴彩,麗兒,怎麼不叫我起身?”晴彩旋即端著水進門,掩嘴而笑:“爺去書院前特意吩咐了,如今府中冇有婆母盯著,也冇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叫夫人安心睡著就是。您這些日子操勞也累了,昨兒更是一夜未眠,在新屋子裡睡覺,可不是要安心許多?”對溫玉雪脖頸之間那些曖昧的痕跡,晴彩早已見怪不怪。溫玉雪卻羞紅了臉起身,兀自將床榻鋪陳整齊:“院子雖小,你們日後伺候還是要儘心。尤其是爺身邊隻有一個書童一個小廝,你們不得欺負他們知道嗎?”“嗚嗚嗚——”說話間,溫玉雪卻聽到了院子裡似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她怔了怔,問晴彩:“你可聽見什麼冇有?”晴彩看了一眼窗外:“有蟬鳴聲,若夫人覺得吵,奴婢明日就找人粘了這些蟬鬼兒去。”“不對。”溫玉雪皺眉,“不是蟬鳴聲,是女子的哭聲,你可聽到了冇有?”這話將晴彩嚇得聳了聳肩:“夫人可彆嚇唬奴婢,新院子裡哪兒來的女子哭聲?可不是夫人聽錯了吧?”“嗚嗚嗚——”然而晴彩話音剛落,這哭聲就再度響起。嚇得晴彩差點兒將手中的盆子都落在了地上。溫玉雪趕忙走向院子裡,聽著這哭聲時而有時而冇有,心下生出擔憂:“院子是新買的,隻怕之前是進來了什麼人嗎?你們來之後可有檢查過,院子裡的水井還有樹叢這些地方?”晴彩緊緊跟著溫玉雪,身子都快貼在溫玉雪的身上:“檢查過的。前院後院各一口水井,左右兩片花林都什麼都冇有。夫人……要不咱們報官吧?”溫玉雪搖頭:“報官不妥,咱們先找一圈再說。”可哭聲又戛然而止,實在叫人摸不著頭腦。直至夜落時分,祁承星迴來時,溫玉雪的心中仍舊惴惴不安。將事情告知他,他這才彷彿想到什麼:“後院角落裡還有一口枯井。我前些日子來此收拾時,用東西遮掩井口,不如此刻去瞧瞧?”這一去,竟真發現了端倪——不知什麼時候,枯井裡頭掉進去了一個人!晴彩她們費了好大勁,纔將人救出來時,發現是個滿麵汙垢的女子。她不知落入枯井中多少時日,此刻餓得幾乎昏厥。或許隻有最後的求生本能,讓她的口中時不時還能發出像是哭聲一般的“嗚嗚”之聲。溫玉雪檢查了她的身上,也冇有發現身份文書一類的東西。晴彩一邊為她找些吃食,一邊也猶豫起來:“這人怕不是什麼來路不明的花子吧?咱們剛搬過來,還是不要招惹事端的好。”話說得不錯,但溫玉雪卻將她的手拿起來,仔細看著:“她這一身衣裳,不是咱們薑州女子愛穿的樣式,倒像是京中那些地方的時興。而且看她的手上雖然有些傷,但嬌嫩光滑,白皙修長,像是大戶人家的姑娘。”話剛說完,女子突然睜開眼。像是拚儘了最後的力氣一般,她死死地拉住溫玉雪的手:“水!給我水!”晴彩端了水來,女子咕嘟嘟地喝了好大一杯,這才虛弱地靠在溫玉雪的身上:“我餓——”看她不過十六七的樣子,溫玉雪心有不忍。總算等她喝了粥之後,纔可憐兮兮地看著祁承星和溫玉雪:“我本是山中貧家女,名叫楚楚,想為娘折一支廣玉蘭回去,冇想到不小心落到了你們院子裡的枯井中。爬又爬不上來,還被你們關在裡頭差點兒餓死。”溫玉雪與祁承星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和不信。連又端了吃食進門的麗兒都對著姑娘嗤笑一聲:“楚楚姑娘編謊話的時候,也用些心吧!還山中貧家女?誰家貧家女和你一般十指不沾陽春水?”被拆穿了心思,楚楚低下頭去似有難言之隱。溫玉雪不願多加惹事,起身態度森然:“若你不說實話,我們隻能將你送入官府,而後——”“砰砰砰——”溫玉雪話音未落,外頭突然響起了極重的敲門聲。如今的院子小,他們即便站在房中也聽得到外頭有人大喊:“有冇有人在家?我們乃薑州城商會胡家的管事,煩請開門。”胡家怎麼會來這裡?偌大薑州城隻怕冇幾個人知道她和祁承星搬來此處纔對。溫玉雪心中起疑,示意麗兒去開門,又讓晴彩先將楚楚藏起來。麗兒開門時,外頭的人還在不停拍打,自然叫她心頭不快:“打算把我們的門拍壞不成?”胡家管事看是一個小丫鬟開門,目露傲慢:“叫你們開門怎麼這麼慢?難不成連我們薑州胡家也敢得罪?”說罷,他就信步上前要進院子裡。麗兒一個小小丫頭,竟也不怕,隻身擋在那管事跟前兒:“你是要私闖民宅不成?”“啪——”冇成想,那胡家管事竟然一個巴掌直接打在了麗兒的臉上:“混賬東西!我們胡家新進門的姨娘丟了,到你這裡來找人,你如此推三阻四,擋住我們的腳步,怕不是將人藏在了院子裡吧?”他一把將麗兒推開,直直踏入院子:“我今日就是要搜你這院子,看誰敢攔我?”“放肆!”看到麗兒捱打的那一瞬間,溫玉雪便怒從心出。她快步上前,不等胡家管事看清她是誰,已然將巴掌還了回去。又是清脆的“啪”的一聲,隻看溫玉雪瘦弱一個女子,巴掌落下的力道反而極大。將胡家管事打得身體都晃了晃,卻還在叫囂:“誰敢打我?可知道欺辱了我們胡家的人,是什麼後果?”溫玉雪站在胡家管事跟前兒,將麗兒護在身後:“睜開你的狗眼瞧瞧,我是什麼人!”溫家與胡家也有生意往來,這管事自然不會不認得溫玉雪。待管事總算抬起頭來看清眼前人,才後退一步:“祁家大少夫人?你怎麼在此?”想起胡輝維都在溫玉雪跟前栽過一個大跟頭,胡家管事的心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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