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壽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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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錦瑟無視各色目光和言論，從人群穿過，笑容大方得體，一派大族風範。
她這纔剛進門，冇成想就聽到了一出好戲。
“喬姐姐，你也真是的，怎麼屈尊降貴嫁到這來了，還屈居妾室之位。
“據妹妹所知，你家那大娘子不過是個低賤商賈，讓她做你的主母，她也不怕折了壽！”
聞言喬碧蘿擺出一副大度模樣，“咳，大家有所不知，我家這個主母啊，不僅家世低微，相貌醜陋，就連這身子也不好。
“瞧瞧，今兒個這麼大的日子，她又病了。
“就她那般粗鄙無用之人，若不是我家相公念在她為沈府守了好多年寡的份上，早就將她掃地出門了。”
語罷一旁一位華服婦人半信半疑道：“這就奇怪了，這沈家二郎儀表堂堂，想當年未成親時那在平城也是多少女娘們的夢中情郎，若這成氏如此不堪，她沈家又為何求娶？”
說完一旁女眷也跟著連聲附和。
見她們不信，喬碧蘿眼睛一翻不耐煩道：“當初不過是看在成家為戰事散儘家財，這纔可憐她，許她後半生安穩。二郎若真心悅於她，為何大婚當日連禮都未行便去了戰場？”
喬碧蘿說得有板有眼，讓人一時間找不到理由反駁。
畢竟當時則這成氏大婚當日就拋棄的事，可是眾人皆知的。
這時柳芊芊適時插話道：“就是，現在我們沈府上下誰人不知，碧蘿纔是表哥心中所愛。那成氏與碧蘿相比，實在是雲泥之彆。”
若說剛剛眾人還半信半疑，現在有了沈家表小姐的話為證，眾女眷更加確信了，她沈家大娘子成氏，就是一個醜陋不堪，低賤粗鄙的商賈之女。
一直藏身暗處的成錦瑟，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這兩人是料定了自己病到起不來，這纔敢如此放肆抹黑她。
那自己自然是要給二人添彩鼓勁纔是呢。
“二位妹妹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成錦瑟語罷，能明顯看到那兩人身體一僵。
聽八卦聽得起勁的眾人，這才注意到身後的成錦瑟，不由皆是眼前一亮。
有位好事的婦人還開口詢問，“這位姑娘，你是誰家娘子啊？”
聞言成錦瑟笑著看向喬碧蘿與柳芊芊，“二位妹妹要不要和諸位貴客介紹一下，我是何人？”
她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閃爍著狡黠與機智的光芒，彷彿能看穿一切虛偽與謊言。
剛剛還口若懸河的二人，看到成錦瑟的笑，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寒意。
堂上女眷們也察覺到其中蹊蹺，紛紛將目光投向一處。
都在等著兩人開口。
良久，柳芊芊硬著頭皮道：“這位……就是沈府大娘子成氏。”
“什麼？這叫麵容醜陋，粗鄙不堪？”
“冇想到這成家女竟如此絕色，沈家二郎還真是好福氣啊，可這喬姨娘怎麼能如此詆譭自家主母，當真是冇規矩。”
眾人目光皆是不約而同看向喬碧蘿。
眼看她臉色一點點由白轉紅，變得好似豬肝一般。
而後不甘示弱怒道：“瞧大娘子這氣色，哪裡像生病之人？難不成是為了躲懶故意裝病不成？”
這個喬碧蘿還不算蠢到家，
謊言被當眾拆穿，這是打算避重就輕轉移話題，把大家關注的重點，從她說謊轉到自己躲懶上頭。
這些貴女本就看不起商賈出身的門戶，若成錦瑟就此坐實了裝病躲懶，滿身銅臭的惡名，到時不僅成家會蒙羞，就連哥哥的兩個姐兒也難找好人家。
這喬碧蘿為了洗清自己，真是不擇手段。
就聽成錦瑟不慌不忙道：“喬姨娘這是哪裡的話，今日可是祖母壽辰，我身為沈府大娘子，招待賓客自然是義不容辭的事，豈會躲懶。”
聞言喬碧蘿嗤笑一聲，“嗬，大娘子整日裡隻醉心於商賈之事，老太太壽宴的事，你又管過幾件！”
喬碧蘿彷彿說到了心酸處，甚至還擠出幾滴眼淚來。
這時剛剛那個為喬碧蘿抱不平的張娘子，也跟著附和開口道：“身為一府主母，卻一身的銅臭，真是不知所謂，若非被逼無奈，喬姐姐一個妾室有何需操心這些。”
她倒是會說話，一下子就幫喬碧蘿扭轉了話鋒。
成錦瑟承認，這次壽宴喬碧蘿除了不少力，可大部分事宜還是有她這個大娘子拍板定奪的，現如今卻被她說得好像她成錦瑟什麼都冇做一樣。
不過是認準了她冇法自證清白罷了。
思及此成錦瑟冷笑著問，“喬姨娘可知今日一共來了多少賓客，共有多少桌席麵，男女賓又是用的哪家酒水，哪家的蜜餞點心？”
喬碧蘿被當場問住，僵在那裡，滿臉的尷尬。
壽宴之事繁雜得很,她哪裡會記得這麼細節的事。
“喬姨娘不是說壽宴是你一手操辦的嗎？怎麼會連這些都不知道呢？”
成錦瑟的反問，讓在場眾
人一下子明白了，這喬姨娘說話怕是有極大水分。
看著眾女眷不屑的目光，喬碧蘿心虛，極力挽尊道：“妾身確實不如大娘子記性好，畢竟你可是從小坐在算盤珠子上長大的，記住這些瑣碎之事，可是你的強項。”
喬碧蘿故意強調了，成錦瑟的強項就是算計，一下子把她說得市井小民味兒十足。
那張娘子聞言，噗的輕笑出聲，引得身旁幾位女眷也跟著竊笑起來。
若是前世，成錦瑟受到此等奚落，多半會羞憤離場。
而今的她，卻已經可以完全無視這些人的嘴臉，淡定從容地微笑著。
“妹妹說的是啊，姐姐不像妹妹這麼好命，嫁過來就是貴妾，府裡之事都不用操心。
“姐姐這身為大娘子的，不管是家中中饋還是府裡產業，樣樣都要操心，還真是疲累得很呢。
這貴妾二字，就如一把利刃狠狠插進喬碧蘿心窩。
想她堂堂城主之女，被嫁到沈府做妾，竟還被她說成是“好命”，這分明就是在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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