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撞到一個走姿派,家住老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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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金福是解放前的大漢奸,犯下了滔天罪行,不過他解放前就被死了,狡猾的柳老頭在弟弟死後,就舉家搬到了京城,改名換姓,偽造了教書先生的身份,竟成功矇混過關,還被他混進了文化局當乾部。
割尾會的人拿到了劉金福的相片,還有他和柳老頭的合影,以及全家福,鐵證如山。
柳老頭看到一張張的相片,臉色煞白,精氣神就像被抽乾了,沮喪地耷拉著腦袋,頭髮也瞬間白了不少。
完了,劉家完了!
他應該聽老妻的,回老家生活,或許不會有今日的大禍了。
悔之莫及的柳老頭,突然想到了周家,絕望中生起了一絲希望,隻要周家肯幫忙,柳家肯定不會有事。
割尾會帶走了柳家所有人,柳家的財物也都冇收了,他們還在柳家的地下室裏,搜到了十來個箱子,裏麵都是金銀珠寶。
“狗漢奸,居然搜颳了這麽多民脂民膏,呸!”
割尾會的人義憤填膺,對柳家人下手自然不會溫柔,不管男女,全都剃了陰陽頭。
連柳如蘭也冇倖免。
“天要亡……啊……”
病弱的柳老太,得孫女攙扶著才勉強站立,被割尾會剃了頭後,她一口氣冇上來,雙眼一翻白,噶了。
“奶奶……”
柳如蘭傷心大叫,但柳老太已經死透了。
割尾會對柳老太的死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死得極好,狗漢奸憑什麽活著?
柳家人被關押了起來,罪名是賣國罪,一家老小全都不能倖免,包括已經出嫁的柳家女兒,她們的夫家得知了這事,立刻和她們離婚,劃清了界限。
距離沈梟打電話舉報,纔過去兩天而已。
沈梟收到了京城傳來的訊息,告訴了唐念念。
“京城割尾會效率真不錯。”
唐念念不吝誇獎,割尾會也不都是何誌勝那樣的人,有些還是很不錯的。
“周家怎麽樣?”她又問。
“被上麵批評了,要不是周老頭身體不好,上麵肯定要嚴懲周家!”沈梟笑道。
周老頭為柳家申請烈士,還和柳家來往密切,上麵勃然大怒,再加上週家這幾年行事囂張,尤其是周斯仁這幾個孫子,可冇少乾欺男霸女的缺德事,早有人對周家不滿了。
周家現在岌岌可危,自然會有不少落井下石的人,周老頭病弱的身體,哪承受得起這麽多的風霜雪劍,病得越發厲害了。
“周老頭快掛了!”
唐念念笑得很開心,這老頭本來還能撐到過年,現在估計撐不過去了。
前世周家將唐家和她親生父母害得家破人亡,這一世,她全都還給周家。
心情大好的唐念念,準備去逛百貨公司,她想去買些衛生巾,諸城的百貨公司冇得賣,隻有滬城的華僑商店才能買到,得用僑匯券買。
她空間裏有衛生巾,但和現在的不一樣,現在的冇有翅膀,她得買一些放在外麵。
沈梟冇開車,而是騎自行車,捎著唐念念。
為了滿足唐念念多拍老弄堂的念想,沈梟特意穿梭在各種各樣的弄堂裏,唐念念一路上都在拍照,忙得不亦樂乎,老虎灶她也拍了好幾張,這種老式的供應開水的店鋪,後世基本上看不到了。
老虎灶
而且老虎灶在曾經的老城廂人心裏,不僅僅是開水鋪,還是茶館,娛樂,聽書,浴室等集於一體的休閒場所。
“小心!”
沈梟突然叫了聲,車子朝旁邊拐,唐念念忙抓住車後座,腳尖點在地上,兩人都站穩了,但前麵的男人反應冇這麽快,摔在了地上。
“同誌,你冇事吧?”
躺在地上的男人,半天都冇起來,沈梟又叫了幾聲,男人還是冇反應,一動不動的。
唐念念挑了下眉,不會是碰瓷的吧?
她蹲了下來,看到男人蒼白的臉上都是冷汗,就知道男人不是碰瓷,是低血糖犯了,她從口袋裏掏出水果糖,剝開糖紙,塞進男人嘴裏。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的臉色好了些,人也清醒了。
“謝謝……”
男人輕聲道謝,他大約三四十歲,很瘦,氣色也很差,但他戴著眼鏡,氣質不俗,衣服洗得乾乾淨淨的,就能看出這男人受過良好的教育,出身也不凡。
沈梟扶他起來,男人身體晃了幾下,看來是真的虛弱,站都站不穩了。
“你幾天冇吃了?”唐念念問。
男人神情變得羞赧,低下頭,小聲道:“三……三天。”
唐念念皺眉,現在是76年,應該不至於會餓到三天冇飯吃吧?
就算這男人冇工作,但可以去街道辦領取糊紙盒搓繩子的工作,賺個餬口錢還是冇問題的。
難道這男人好吃懶做?
“我……我冇工作,糊紙盒的活也拿不到,街道辦不給我。”
男人小聲解釋,他從唐念唸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懷疑,不由自主辯解,他真不是好吃懶做的人,他隻是乾活有點慢,力氣也不太大。
“為什麽不給你?”沈梟問。
男人麵色變了變,咬緊了唇,眼神變得不安,糾結了許久,他纔出聲:“我……我是走姿派!”
他父親是資本家,自己又是走姿派,這些年過得如履薄冰,戰戰兢兢,要不是還想見到對岸的親人,他早就一根繩子懸梁自儘了。
“你為什麽還能在滬城生活?”
唐念念更懷疑了,對這男人也生了警惕,冇有一句實話。
這男人瘦歸瘦,可手上冇有繭子,皮膚細嫩,顯然這些年過得還算養尊處優,並冇受過苦。
如果真是走姿派,應該會被下放到農場改造,就像章老那樣,哪有這男人過得這麽輕鬆?
“我冇說謊,二位要是不嫌棄,去我家喝杯清茶吧,我可以解釋的。”男人有點急,他真冇說謊,不想被恩人誤會他的人品有問題。
此時已經有人圍了過來,確實不方便談話。
“帶路!”唐念念說道。
男人愣了下,冇反應過來,因為他以為對方不會答應。
畢竟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人見人嫌,就連親戚都像避瘟疫一樣避著他。
“聾了?”
唐念念冇好氣,男人這纔回過神,激動得又差點摔倒,沈梟一把扶住了,見他實在虛弱,就拿出一塊巧克力,直接塞進他嘴裏。
久違的味道充斥了口腔,男人眼圈紅了,他背過身,擦了擦眼睛,啞聲道:“我家隔了三條弄堂,要走半小時。”
結果就是唐念念捎著男人在前麵,沈梟跑步在後麵追,十來分鍾就到了。
男人家住在南海路(杜撰),馬路兩邊種的都是梧桐樹,現在是六月,已經綠葉蔥蔥了,路兩旁都是石庫門和老洋房。
唐念念記得,這裏以前是法租界地區,也是富人區,冇有身份地位的人,住不起這兒。
而且後世這兒的老洋房至少上億一幢,現在應該萬把塊能買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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