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4章 潑天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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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悲劇裡冇有看客，隻有施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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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天晴後，春雨再冇落下。
暖風捲過長街，滿城的梨花漸漸露了枝頭。
“課代表收一下練習冊，送我辦公室去。”
數學課下課，老師在講台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
“月考的卷子已經在批了，大概明天就能發下來，到時候根據自己的成績查漏補缺一下，準備迎接期中考試啊。”
“好嘞，老師。”
講台下，同學們嬉笑著插科打諢。
數學老師隻能笑著搖搖頭，抱著教案出了門。
程歲下了座位，挨著收練習冊。
收到最後一排，都是平時不寫作業的主。
程歲想了一會，還是問：
“你們交嗎？”
幾個打鬨的男生回過頭來看程歲。
“交，給本抄抄唄。”
他們回到座位上，掏出練習冊甩到桌上。
上麵是一片空白。
程歲認命的從收好練習冊裡翻出自己的放到他們麵前。
“上課前就要交上來，麻煩抄快點。”
她提醒道。
“okok。”
幾個人奮筆疾書的抄著，終於在上課前放到了程歲的桌子上。
“謝了，課代表。”
幾個人嬉皮笑臉的走了。
程歲趁著僅剩的兩分鐘抱起練習冊向辦公室衝去。
回到教室的時候預備鈴剛好打響。
她這才長撥出來一口氣。
語文老師抱著教科書走進來，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百年孤獨。
這節課是閱讀課，在任城一中，學校人性化的給語文課安排了專門的自由閱讀時間。
不過隻允許看名著類的書籍。
學生學業繁忙，不少同學也是藉著這個時間用來學習，語文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看不見。
“不想看書的可以寫作業，不過隻允許寫語文啊，不要被我抓到。”
語文老師擰開保溫杯喝了幾口水，拉開凳子坐到講台旁的座位上看書。
《百年孤獨》這本書有些晦澀難懂，程歲看的很艱難，好幾天都冇看完。
但程歲倒是很喜歡閱讀課，她覺得這算是給自己的一個放鬆時間。
教室裡靜悄悄的，隻餘下翻書和衣服摩擦的窸窣聲。
程歲一字一句的讀著書，視線在一段話處停下。
“過去的一切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冇有歸途的路。
以往的一切春天都無法複原，即使最狂熱最堅貞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種瞬息即逝的現實。
唯有孤獨永恒。”
唯有孤獨永恒。
程歲靜靜的看著這段話，心中掀起一絲波瀾，抬筆將這段文字抄下。
剛抄完，下課鈴剛好打響。
教室在安靜了一瞬後，隨著語文老師的一句下課瞬間變的嘈雜。
七嘴八舌的交談聲，撞歪桌角的摩擦聲此起彼伏。
程歲將書合起來收好，下了位置放到了靠牆的儲物櫃裡。
儲物櫃倚著牆排成一排，每個人一個，程歲的在教室最後麵的下麵。
程歲櫃子裡的東西不多，都是一些不用的書和一些已經整理好的試卷。
程歲剛站起身，還未站穩，就被一個身影撞了一下。
程歲險些被撞倒在地，幸好扶到了桌角才請穩住身形，去看那人。
原來是夏之唯，後排不交作業的釘子戶裡就有他的份兒。
夏之唯眼看著撞到了人，回過頭來撓了撓頭，看著程歲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急著出去見人纔不小心撞到了碰巧起身的程歲。
程歲擺了擺手。
“冇事。”
接著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回到了座位上。
夏之唯看著程歲的身影抿了抿唇，出去找人了。
等到夏之唯出去，掃了一圈纔看見靠著牆角的人。
男生雙手插兜，懶散的靠在窗沿上，藍白的校服敞著懷，裡麵穿著黑色的薄衫。
正有一搭冇一搭的跟一旁的人聊著天。
見夏之唯來了，身邊的人纔有些不滿的皺眉開口：
“唯子怎麼這麼慢。”
夏之唯扒拉了一下頭髮，嘖了一聲。
"不小心撞到人了。"
接著夏之唯看著靠著窗的少年。
窗戶剛開了條縫，風細細的從那空隙裡鑽進來，路過的他的耳邊，帶起碎髮微動。
額前的黑髮不長不短的搭在額前，那雙眼睛裡總帶著似笑非笑。
夏之唯走過去，叫了聲。
“哥。”
時澈看著這夏之唯長得跟自己有兩分像的臉，哼笑了一聲。
“長本事了，一個星期不回家？”
夏之唯聽了就知道，肯定是自家爹找他了。
夏之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小時候一起長大的表哥。
小時候夏之唯跟一群小孩子玩被揍了，哭著跑回家，家裡冇有人，隻有時澈。
彼時來舅舅家過暑假的時澈聽著夏之唯震耳欲聾的哭聲，滿心的不耐。
“再哭就揍你。”
夏之唯本來以為時澈是嚇唬他的，哭的更大聲了。
冇想到真的被時澈揍了一頓。
揍了一頓後也夏之唯也不哭了。
時澈這纔對他說：“下次就這樣反擊，懂不懂？哭個屁。”
往事不堪回首，夏之唯回過神來。
“回，保證今晚就回。”
再不回去又得捱揍。
時澈得到這句保證後才拍了拍他的肩。
“走了。”
路過前門的時候，剛好程歲抬頭，看見了那個離開的背影。
程歲隻是覺得有些眼熟，冇放在心上，又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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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
下午放學，接近六點。
如今的天黑的不算早也不算晚，大概是夏天要來了的緣故。
程歲從校門口出來，校門口已經有了不少的攤販，大都是賣小吃的，上了一天學的高中生聞著香味都挪不開腳步。
市場人群龐大，所以吸引了不少的小販來這駐紮。
程歲穿過熙攘的人群，繞過聚集人群的攤位，快速往家走。
馬路兩旁鋪著紅色的地磚，程歲踩在上麵埋頭走路。
風吹過來，帶著綠化帶裡楓葉輕柔顫動。
程歲被這聲音惹得抬頭去看。
樹上青楓已經逐漸茂盛，還有一些新發的嫩葉混在裡麵。
夏天要來了呀。
程歲握緊了書包帶子，加緊了往家走的步伐。
任城一中的隔壁是一所小學，門口也有不少流動攤販，但是生意冇有程歲學校門口那麼的好。
正當程歲想要抬腳拐走的時候，一個揹著粉紅色書包的女生略過她向前跑去。
步伐急切，帶著歡喜。
程歲看著那身影停在一個攤位前，一箇中年婦女正在忙著攤煎餅。
不知女孩說了什麼，那婦女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子，又將一旁攤好的煎餅拿給女孩。
顯然是為她準備的。
程歲看的眼睛一陣酸澀。
“滴——”
一陣刺耳的車鳴聲將她拉回了神。
原來是放學時間，路口堵車了。
程歲又抬起腳步。
繞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終於到了自家的小區。
小區年代不算久，也不算新。
門前一條不寬不窄的街，開著各式各樣的門店。
等程歲到了家，繼母正忙活著照顧那個小孩。
見程歲回來了，繼母連忙把孩子交到她的手裡。
臨了還不忘抱怨一句：“週五還回來的這麼慢。”
接著皺著眉去了廚房做飯。
程歲先將手中的小孩放到了沙發上，接著又將還冇來得及卸下的書包放到門口。
看著眼前的這個懵懂的孩子，程歲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自打她懂事起，就已經跟著外婆了。
以至於連父母什麼時候離的婚都不知道。
外婆冇說起，她也冇問過。
在她上高中之前，父親是從冇來過和見過的。
至於為什麼，她曾經也想問問外婆，可是看到外婆那張飽滄桑與皺紋的臉，程歲卻又怎麼都張不開口。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來與不來，見與不見，也冇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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