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山中人家
-
不過我們車上有乾糧，我們不是很餓，倒是對這老太太很感興趣。
黃道士來到老太太的身邊，蹲下身問道:“老媽媽，遊林是你的誰啊？他去哪啦？”
老太太由於眼睛不好，聽到黃道士說話的時候，乾脆也不轉頭。隻是眼神空洞地看著前麵。
“遊林啊。是我家老頭子。我眼睛不好，遊林進山去給我采藥去啦。你們從山裏來嗎？看到了遊林冇有？”老太太看起來很老。聲音聽起來也不是很大，但是邏輯思維很清晰。
黃道士搖搖頭:“冇有啊，我們冇看到遊林。老媽媽。我們迷路了，能在這住一晚嗎？”
老太太點點頭，用手裏的柺杖拿起來，一指那木屋:“可以的。我這個木屋就是給來往迷路的人準備的，你們自己進去吧。裏麵有熬好的湯，你們儘管喝。我要等我家老頭子，就不進去招待你們啦。”
見老太太如此執拗地等她丈夫，我們也隻好自行走進了木屋裏。
木屋裏的擺設很簡單。有一張木桌，幾把木椅，還有兩張木床。在屋子的一角有一個地爐。上麵有個砂鍋，像是在燉著什麽東西。想必老太太所說的熬湯，指的就是這個吧。
木桌上點著一盞油燈，油燈裏麵的火苗發著昏黃的光，此外還有幾副碗筷。
走進這木屋，我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自己的嗅覺出了問題，不過我看到黃道士和胖子也不時吸著鼻子，便知道不止是我聞到了這股怪味。
黃道士比較好奇，她來到那砂鍋那裏，一下子掀開了鍋蓋，往裏麵看了一眼。
結果掀開了蓋子，一股熱氣升騰起來，滿屋子飄著肉香。把我聞到的酸味也蓋了下去。
黃道士往那鍋裏看了一眼，就猛地把蓋子蓋上了。
我發現黃道士的臉色很不好，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慘白。
我趕忙走過去低聲問他怎麽了？鍋裏是什麽東西？
“是肉湯。”
“肉湯？肉湯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抓起鍋蓋，一下子掀開來，往那鍋裏看了一眼。卻發現那鍋裏正在咕嚕咕嚕冒泡，上麵漂浮著一些草木的碎屑，下麵不時有肉塊冒上來。在香味之中，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藥草香。
一路上我們也冇怎麽正經吃飯，聞到這肉香大大刺激了我的味蕾。我拿起碗筷，舀了一勺湯吹了吹就準備送到嘴裏。
結果黃道士一把拉住我:“你瘋啦？不明不白的東西你也敢喝？”
“不明不白？怎麽不明不白了？”我一愣。
“這老太太有問題，這鍋裏可能是人血。”黃道士壓低了聲音說道。
“什麽？”我提高了聲調。
黃道士趕緊示意我小點聲，別讓老太太聽見。
王東也走過來，往那鍋裏看。可是那鍋裏明明是熬煮得有些發白的湯汁，哪有什麽血？
黃道士拿了勺子，往那鍋裏攪了攪，這時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鍋裏泛起一片血紅，同時一股濃烈的酸味撲鼻而來。
“這……怎麽回事？”我大吃一驚，問道。
胖子也問:“你說這是人血？不會搞錯吧？”
黃道士也用勺子舀出一勺，往桌子上潑了一勺。
等到那潑上去的紅色的湯水冷卻下來，黃道士湊上去聞了聞。
隨後他點了點頭:“應該是人血冇錯？”
王東問道:“你怎麽這麽肯定？為什麽不是什麽豬血雞血？”
黃道士搖搖頭，衝他撇了撇嘴。:“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知道我以前是乾啥的不？道士，以前有個山裏村子死人了，請我去看上一把，當年那村子還把死人給洗洗分屍了煮成一桌，我能不記憶深刻嗎。”
我們的腦海裏立馬浮現出這樣一幅畫麵，一大群人圍著一張桌子，而桌子的中間有一個大盆，大盆裏裝著人的四肢與頭顱，被煮得泛白……
一想到這一幕，我都差點要吐了。
“這麽說，這鍋裏的湯……是人肉湯？”我驚愕不已，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剛纔如果不是黃道士阻止，我就已經喝了一勺人肉湯了。雖然冇喝下去，但是現在想起來還陣陣反胃。
“難道這是家黑店？專門等迷路的客人到這裏來，然後……”我越想越怕，不過轉念一想，這黑店就隻看到老太太一個人，似乎又不太可能。
“你們誤會了。那是一種藥草熬製的補湯，不是人血。”突然老太太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隨後門一開，老太太拄著柺杖走了進來。
我們的談話，雖然儘量壓低了聲音，還是被老太太聽到了。
即便她如此說，我們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黃道士握緊了帶著的那把銅錢劍，警惕地盯著老太太。
“藥草？什麽藥草？”胖子問道。
“是一種草藥，叫血人蔘。是我們這裏特有的一種藥材，這種人蔘外表呈血色，熬煮之後，會煮出紅色血湯沉在鍋底。山裏陰冷潮濕，你們喝上一碗，能夠補氣溫體。我勸你們還是喝一口，對你們有好處。”老太太解釋道。
黃道士一聽，又用勺子在湯水裏攪了攪，撈出幾個肉塊。結果細看之下，那“肉”上還帶著根鬚，跟人蔘倒是很像，隻不過被熬煮得發白，乍看之下就像是肉塊一樣。
看來我們還真是誤會老太太了。我看向黃道士，他撓了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
胖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黃道士的機會，對他冷嘲熱諷了幾句，兩個人要不是被我勸停，又快要打起來了。
我鬆了一口氣，不過我對老太太獨自一個人在這裏生活，依然感到很不可思議。
老太太告訴我們，這間屋子就是給過山迷路的人準備的，讓我們晚上就住在這裏。
我問老太太這裏經常有迷路的人來嗎？
老太太點點頭:“你們過山路之前，冇拜山吧？”
“拜山？還要拜山？”我們好奇地問道。
“當然。山有山精，水有水靈。常走山路的人，都知道，他們進山前會拜山，很簡單，抓一把香，帶幾碗米飯幾個雞蛋。走進山的時候，把那幾樣東西扔進山穀就行了，那香是不用點燃的。這樣走這盤山路，才能一路通暢。”老太太說道。
“這麽神奇？”我有點不太相信，甚至覺得她說的有點危言聳聽，我們在山路上走了許久不假，但是原因說到冇拜山這個原因就有點牽強了。難不成每輛經過的車，都需要拜山？當地人知道這習俗也就罷了，那外地人不知道這個難道就走不出這大山去了？
老太太也不在乎我們信與不信，轉身拄著柺杖離開了這間木屋。臨出門之前，她又轉過身，對我們說:“那參肉湯，你們還是喝一口吧。”
老太太走了，我肚子還真的有點餓，既然那東西不是人肉湯，也不是血水，我也就放心地盛了一碗。而他們兩個死活不喝，黃道士說即便不是人肉，那顏色看著都噁心。
我搖搖頭說他們冇口福，我嚐了一小口，果然味道鮮美，一轉眼的工夫就喝下去一碗。黃道士咧著嘴，看著我，就像看我真的在吃人肉喝血湯一樣。
我們出了木屋，來到了外麵的空地上，在這裏遊蕩了一下下。
時至深夜，我們三個一點睡意都冇有，我問王東你也是從這山裏出來的，這老太太說的可信不可信？
我們小心地議論了起來，黃道士還是不太相信，他覺得住在這種地方，而且處處透露著詭異。
王東想了想，說道:“我寧願相信。但凡深山之中，均有靈物存在。而且進山有很多的禁忌，雖然我不是很瞭解，但是也聽我爺爺那一輩提起過，說進山要講一些必要的規矩。”
“進山還有規矩？無非就是小心煙火之類的唄？”
王東搖搖頭:“我說的不是指這個。剛纔聽老太太說那個，我也想起來幾條我所知道的進山禁忌，我先跟你們說幾個，是我哥告訴我的，咱們明天進山之後一定要注意。”
聽王東語氣嚴肅，我和黃道士便認真地聽他說起來:
第一個是，晚上如果在山中留宿，千萬不要宿在大樹的正下方，因為大樹的樹冠如傘。傳說中鬼都是要撐傘才能出來。按這種說法，風水上是說家裏如果有把傘撐開就會容易引來陰的，所以在家裏撐傘是萬萬不得的。而在山裏，大樹就如家中的傘，它的正下方也是小鬼出冇最頻繁的地方。
第二個是:過夜的時候，千萬不要去家裏冇老人的人家，有個說法，人歲數到了，見得東西也就多了，而且陽壽快完了，真有什麽不乾淨的東西，也不會纏著老人！
第三個是:山區裏有很多傾斜的山崖或者是大石頭，下麵如果發現有粗細不一的木棍樹枝，千萬不能動那樹枝。因為那東西叫鎮山梁，是山鬼用來支撐山勢的東西，拿掉了會遭到山鬼的報複。不管是筷子那麽小的，還是房梁一樣大的，都一樣。
此外，還有最重要的第四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