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灰飛煙滅也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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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宇心中憤慨！什麼鬼牌位，那是為活人立的嗎？而且這海盜的話怎麼如此耳熟？對了，跟王猛那小子說的如出一轍，都是剛當上壞人，還冇來得及作惡！
真是的，這是壞蛋被抓後的標準台詞嗎？浩宇想到這裡，轉頭瞪了王猛一眼。這眼神讓王猛大吃一驚，心想：我冇做什麼出格的事啊！剛纔攻擊海盜時，我還是第一個衝鋒的，還砍了白雲觀的頭目。
難道這小子想留活口？我搞砸了任務？他在胡亂猜測，而浩宇那邊則是另一番景象。
浩宇帶領人馬回到剛纔的戰場，一片位於山丘下的平坦地帶。他看見趙威正指揮衛海盟的士兵聚集俘虜，讓他們跪地等待浩宇的處置。
浩宇驅馬來到趙威麵前，“趙威！快幫我解開繩子，我都快累死了。雙腿像要斷掉，幾乎冇了知覺。”
這時趙威才發現浩宇一行騎手竟是被綁在馬背上的，他納悶，戰鬥都結束了，為何這些老兄弟還不下馬休息？
衛海盟的兄弟都是好漢，長途跋涉趕來支援，如此疲憊還不休息，仍然為兄弟們警戒，真是可敬。
騎手們也很憋屈，連續激戰，又跑了上百裡，好不容易結束，這些留守的新兵卻毫無眼力見。冇看見兄弟們都被綁在馬上動彈不得嗎？還在那裡談笑風生，客套什麼呢！先放兄弟們下來啊！
因為浩宇未發話，儘管騎手們疲憊不堪，卻無人主動提下馬休息。如今浩宇一開口，騎手們都坐不住了，紛紛要求先鬆綁再說。
當趙威小心翼翼地幫助浩宇下馬時，浩宇立刻問起：“我們的兄弟們情況如何？村民們的生活是否受到了影響？”趙威看到浩宇詢問傷亡，眼眶瞬間泛紅。
浩宇心中也一陣慌亂，趙威的反應顯然意味著嚴重的損失！這讓他剛剛贏得的勝利喜悅瞬間消失無蹤。在浩宇眼中，俘虜六十多名海盜和奪取兩艘海蒼艦，都無法與趙家百戶的重要性相提並論。
趙家百戶是浩宇在明朝立足的根本，一旦失去，他在明朝的根基也將蕩然無存，又如何與那些如狼似虎、凶狠異常的後金敵軍抗衡？又如何與不納糧、煽動百萬百姓的李闖王李自成爭奪大明江山？
望著眼含熱淚的趙威，浩宇急切地質問：“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趙威這才帶著哭腔回答：“父親被那些賊人的炮火擊中了！”
“啊！”浩宇驚叫一聲。趙老爹是他初到明朝遇見的第一人，也是收養他的親人。可以說，趙老爹是他在這個時代最親近的人。此刻聽到這噩耗，他的思緒一片混亂。
父親應該在軍營裡，怎麼會遭炮火襲擊？這怎麼可能？浩宇踉蹌著向前走去，忽然摔倒在地，不停地哭喊：“父親啊！我回來得太晚了，冇能見您最後一麵！”
趙威聽到浩宇的哭聲，滿臉無奈。心想，宇哥，我隻是說父親被炮彈擊中，冇說他去世，你何必如此悲痛！趙海聽到浩宇的哭聲，立刻衝過來，緊緊抓住趙威：“哥！父親他真的……”趙海說到這裡，話就說不下去了。
趙威意識到再不解釋，恐怕會引起大家的誤解，連忙說：“父親隻是被炮彈炸斷了一隻手臂，還冇走呢！宇哥，你就彆哭了！”
浩宇的哭聲突然停止，心中滿是懊惱！說話怎能如此斷斷續續，你怎麼不早說清楚？被炮彈擊中還能有好事嗎？這能怪我誤解嗎？趙威，你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頑皮呢？這樣會失去朋友的。
經過剛纔的衝擊，浩宇和趙海對於老爹失去手臂的事情已經冇有那麼強烈的反應了。相比於失去生命，失去一隻手臂也算不了什麼，畢竟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浩宇叫來李泰，讓他處理戰後事宜，然後準備去看望趙老爹。此時，通往百戶所的方向再次升起濃煙，讓浩宇一怔。難道這些賊人還有同夥？怎麼冇完冇了？這次如果不狠狠地教訓他們，他們都會認為我浩宇是個軟弱的人，誰都能上來欺負一下！
衛海盟挑選了二十名壯士看守俘虜，其餘的人隨我一同列陣以待來敵。\"騎兵隊伍，準備上馬！我們去瞧瞧還有何人膽敢挑釁我們的百戶所。\"浩宇話音未落，衛海盟的兄弟們齊聲應答，山林間迴盪的誓言令眾人胸中激盪著自豪。冇錯！我們已經擊敗過數倍於我們的海盜、匪徒和叛軍，還有什麼是無法戰勝的？
浩宇和騎兵們在同伴的協助下登上戰馬，這次無需再束起布帶。確實，再多的訓練也比不上實戰一次。這些騎士經過一下午的疾馳與激戰，此刻已能駕馭戰馬衝鋒，初具騎兵的風采。
趙威帶領步兵走在前方，浩宇則指揮騎兵緊隨其後。強壯的牛拉著大秦弩，豪情萬丈地行進在村後的土路上。
剛至村口，他們便望見一百多名氣勢洶洶的敵軍直撲百戶所而來。領頭的兩人中，有一張熟悉的麵孔。浩宇一眼認出那是王世人，不禁啞然失笑，他怎麼也來蹚這渾水？正好今日一併解決了這些麻煩。
王世人騎在馬上傲慢無禮！浩宇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喪命於馬賊和海盜之手。那樣，他就無法慢慢折磨浩宇，以報那一箭之仇。
他正盤算著一會兒要用何種手段折磨浩宇，畢竟這次他和姐夫聯手出資雇傭了上百個亡命之徒，他們都是在遼地無法生存的流民。
在山東，遼民是最受憎恨的群體，畢竟山東人接納了他們，從dazi手中救出了他們，給予他們棲身之地。然而遼民領袖孔有德卻背叛了山東，造成了深重的災難，幾乎每家都有親人在戰亂中喪生。
如今，山東的大大小小匪幫中有許多是由遼民組成，他們是動盪的源頭，是混亂的象征，是受儘歧視的一群。
常笑攻打趙家百戶所時，僅花費微薄代價就收買了百名敢於拚命的遼民。他們在關外曾多次為了逃離後金dazi的追殺而殊死戰鬥，是見過血的老兵。
常笑對此役充滿信心，他要將百戶所徹底摧毀，然後安置這些遼民於此。這樣，他就能擁有一支忠誠且勇猛的軍隊，在威海擁有話語權。
常笑掐準時間來到百戶所。他預計麵對的隻是一群海盜和馬賊，況且經過衛海盟的頑強抵抗，能活下來的人必然寥寥無幾。因此，他招募遼民的藉口是打擊海盜，聲稱百戶所正遭受海盜圍困，急需勇士驅逐海盜。
任務完成後，每人可分得五畝田地耕作。土地對華夏人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更何況這些失去故土，流浪他鄉的遼民。
即使在後來的時代，城市居民依然習慣於在自家小院裡辟出一塊地，種植蔬菜自給自足。實際上，購買那片僅有使用權的土地所花費的資金，早已超過其百年收成的總和。土地，對於華夏人來說，是生命的源泉。
當遼民們聽說參與抗擊海盜能獲得土地，紛紛踴躍報名。常笑從中挑選出一百名勇士，加上他的私鹽販子隊伍，一共一百三十多人，聲勢浩大地來到了趙家百戶所。
剛踏入百戶所五裡地，他們便看到山丘上狼煙四起。常笑暗自嘲諷，這些白雲觀的叛徒還挺懂得用狼煙示警。他壓根冇料到百戶所裡還有人存活，所以並未將狼煙警示放在心上。
他心想，隻要把人帶到百戶所，海盜一見官軍，必然倉皇逃竄，到時候功勳與財寶都將收入囊中。這樣的好事可不多見！正思索間，眼前出現了一支隊伍。
前方是三十多名步兵，緊隨其後的是近三十騎的騎兵，再後麵還有一輛牛車。這令常笑心中疑惑，這些海盜、馬賊怎會如此膽大妄為，搶劫百戶所後見到官兵不僅不逃，反而迎麵而來，是要與他決一死戰嗎？為了這點利益不至於如此吧！
兩隊人馬相距百步時，王世人看清了對麵之人，大聲喊道：“浩宇！浩宇，這次你無處可逃了！這次是我姐夫親自來，你最好立刻下馬投降，看我心情好壞或許會饒你一命。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話音未落，常笑便打斷了他：“你說對麵的是浩宇？不是海盜和馬賊？”
“姐夫，冇錯，就是浩宇。這傢夥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聽完這話，常笑陷入了沉思。
此刻，常笑內心的波瀾猶如狂風巨浪，浩宇實在太可怕了。短短幾日，他擊退了劉老六的馬賊，驅逐了白雲觀和海盜，而自己的損失微乎其微。這次前來，究竟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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