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牛馬累了會買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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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六十年代初，糧食欠收，百姓為了提高生產率，將**拌入飼料中餵養牲畜，耕牛在食用含有**的飼料後精力變得旺盛，耕起地來會更加地賣力。而現在，許年這頭牛馬也正在用樓下的瑞幸在狠狠地鞭策自己。連續三週的加班已經榨乾了他的最後一滴，淩晨一點半，整個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今夜與他共赴前線的同事一共有八位，個個都頂著黑眼圈，眼球佈滿了血絲，冇有血色的嘴唇攢滿了死皮。哈欠聲此起彼伏，稀稀疏疏的交談聲夾雜著滑鼠與敲起鍵盤的劈啪聲，所有人恨不得望眼欲穿，在麵前的二手台式電腦看出花來。三年前一場席捲全球的口罩危機，讓這個本就混的不咋地電商公司雪上加霜，奈何年輕的老闆頭鐵硬要往下乾，不信邪的他上個月直接把自家房本抵押貸了兩百多萬梭哈，機製拉滿roi乾到底坑位費給到夠，打算狠狠地乾他娘一票，把數據做得漂漂亮亮的。結果就是這些帶貨的主播比他們這樣的下頭公司更更下頭，繪聲繪色照著劇本演了一個多小時，三二一上連結喊到舌頭都快直了，「就剩最後一百單」也不知道叫了第幾遍了，最後就出了幾十單。許年點開後台，好嘛，還退了十多單，這錢真好掙，就賣二十多單管冤種老闆要了五萬的坑位費，自己上朋友圈發發估計親戚朋友捧場的都得比這數據好。他有些木訥地準頭看相老闆的茶室，看見他左手端著手機右手正掐著自己的人中。圈內流傳著一句老話：冇乾電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家房子這值錢。許年打算晚點回家就把boss直聘重新下回來，趁著這個月賬上還躺著三十多萬勉強能發工資前離開這個鬼地方，到下一個農場主那做牛馬。許年默默把頭別回來，對著空洞的數據開始發呆。“amagi”低頭看了眼手機訊息，一條是自動還**的劃賬資訊；還有一條是哥哥我在你附近哦，家今晚就我一個人隻要八張。許年瞄了眼餘額，又摸了把自己的腰子。應該就花生米大了。自己似乎有多久冇有睡夠六個小時了，一個月？又或者是三個月？不會是半年了吧，媽的，感覺出門都快被螞蟻絆死了。許年出生在閩省的一個三線小城的普通家庭，獨生子，愛看小說，從小他就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總望所歸是下一個雷軍。十年多前市場營銷專業剛畢業的他意氣風發，來到隔壁的偽一線城市鷺島，信誓旦旦立下堂堂大丈夫應立下不世三尺之功的豪言壯語，一年後必定要開上E300戴上縱橫四海風風光光地回家，結果他冇想到來自現實的打擊來得如此之快，58同城跟趕集都上開上會員了簡曆依舊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倒是招外賣員的人事對他寄予了很高的厚望，覺得他天生就是乾送外賣的這塊料，在軟件上三顧茅廬都不能讓他出山。於是他光榮上崗了一家電商公司的客服，底薪三千八不包吃住，然後乾著乾著就開始沉默不語了。乾倒下好幾家公司攢轉反側後來到了現在的這家公司，榮登客服主管兼運營的寶座，這是靠他在麵試時胡言亂語換來的，底薪六千，外加百分之三的抽成，但反正今天指定是抽不到。似是太久冇有好好睡一覺了，也可能一天五杯咖啡喝的太上火了，許年隻覺得自己兩隻耳朵嗡嗡響，感覺鼻子有點癢癢的，伸手一摸有些溫熱，竟然是一灘溫熱的血液，再然後眼前的辦公桌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不清，漸漸發暗，到最後一片漆黑。媽的，好睏。辦公室內發出一道沉悶的聲響，是腦袋撞地上的聲音。“臥槽！”“媽呀趕緊把他扶起來，頭摔地上了！”“救護車先叫，快快快快快！”“誰會搶救的，他，他他呼吸停了，**趕緊上隔壁公司問問！”“臥槽你怎也倒了？！”“我暈血！”漸漸失去知覺的許年隻聽見耳邊不斷有同事的呼叫聲。別吵我睡覺行不行······許年最後在心中喊了一聲，其實還想豎跟中指的，但驟然間，思緒便墜入了無間的黑暗中。“······”“最後一桌的那個，站起來，這題你來說說選什！”“······”“除顫儀充電完畢，第三次準備，三二一起！““······”“許年！許年！臥槽趕緊起來老張喊你了！”“許年！”“······”“許年！”許年覺得光有些刺眼，腦袋有點發昏，身體很燙。然後就被人很禮貌地揪了起來。恍惚之間，看到了一個氣勢洶洶的中年男人，眉毛很長很長，長到都快捲起來的那種程度，他覺得很搞笑，覺得這人要是拍個短視頻應該能混個幾十萬粉。但是很快他就開始有些疑惑，怎說呢，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總感覺自己以前在哪見過。四處張望了一下，天氣很熱，太陽還挺毒的，就說難怪這刺眼，頭頂風扇在旋轉，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有點煩人。再低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媽的，怎也這眼熟？“剛上高一就開始上課睡覺，下課後跟我去一趟辦公室，明天把你家長給我叫過來！”麵前的中年男人開口說話了，估計是真氣到的原因吧，說的還挺用力，幾點唾沫星子噴到許年臉上。“上課？”許年迷糊了老子不是在加班嗎？上雞毛課，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媽的睡傻了，趕緊醒過來不然老闆一會要扣我加班費了。許年搖晃了一下腦袋，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把自己叫醒。這一晃可不得了，眼一翻白，頭直接就暈了，手撐著的課桌跟他一塊歪倒了下去。“砰！”“啪！”金屬碰撞地板的巨響蓋過了頭碰地的悶響。許年又摔地上了。在失去意識前他的心同樣也涼了一大截——臥槽！會疼！這他媽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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