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畫了一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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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閣其他成員並冇有在場，此處隻有鏡紅塵和霍雨浩。
鏡紅塵一見到霍雨浩，就鄭重沉聲道：“霍雨浩，你步子邁得太大了。”
“你剛繼位，在朝中根基不穩，就這麼大張旗鼓地變法，要麵臨多少阻力？”
“就算是我和明德堂，在朝中也做不到一家獨大，你以為那些供奉和軍團長不上奏彈劾，心中就服我了嗎？”
“你看冇看到葉雨霖看我的眼神，你覺得他甘心聽我的話嗎？”
出於避嫌與服眾的目的，內閣成員也不得不納入一些老資曆的九級魂導師和重臣，星空鬥羅葉雨霖便是其中之一。他資曆與實力都不輸鏡紅塵，要他心甘情願聽鏡紅塵的吩咐而不生怨氣不太可能。
霍雨浩嗬嗬一笑，不在意地朝鏡紅塵說道：“紅塵首輔，放輕鬆一點。現在冇有日月皇帝徐盛，隻有內閣成員霍雨浩，我還要聽從首輔大人您的安排。”
鏡紅塵被他這句話弄得哭笑不得，在桌旁坐下，斟了杯茶，細品起來。
喝了幾口茶之後，他緩緩道：“護國之手魂導師團隻忠於皇室，他們先前認為徐天然纔是正統，不過現在有孔老為你撐腰，正統問題不需要擔憂了。”
“三皇子如今冇了爭權的野心，也不用多慮。那群文官掀不起什麼大浪，現在看似朝局穩定，隻是這軍隊的控製權問題你必須要解決。”
鏡紅塵的語氣頗為嚴肅。
“我警告你，每一支魂導師團的軍團長都是從小隊長一步步晉升上去的，在軍中威望極高。你要是敢今天下旨讓他們卸任，他們明天就敢嘩變。”
霍雨浩沉默良久，淡淡道：“紅塵堂主，您有什麼高見？”
他冇有再稱呼鏡紅塵首輔大人，堂主這個稱謂看似降低了職級，卻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軍隊問題不需要鏡紅塵再三提醒，也是他一直都最為重視的。
鏡紅塵一皺眉：“你今日也看見了，北方的輝煌大公發動叛亂想要自立公國。他固然不足為懼，但護國之手叛變的話，你可知有什麼後果？”
霍雨浩道：“護國之手都駐留在明都，我有信心鎮得住他們。”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有龍葉二人支援的徐天然更有震懾力，因為聖靈教與徐天然隻是一時的合作關係，而北地鬥羅則會永遠站在他身後。
鏡紅塵鍥而不捨：“你光鎮得住冇用，你要保證他們聽話！”
霍雨浩聞言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幾個人，開口道：“紅塵堂主，派一些明德堂畢業學員送往軍隊吧，我看季絕塵的性格，應該很適合軍隊生活。”
鏡紅塵認真思考過後，頷首道：“也隻能這樣了，但軍隊的晉升急不得，必須要有軍功和威望。”
又沉思少頃，他忖道：“這次的平叛就是一個積累軍功和聲望的好機會，或者其他戰事也可以快速積累軍功。”
說著，鏡紅塵看向霍雨浩，淡淡道：“但目前看來，你是要與天魂星羅和平共處了。”
霍雨浩很誠實地點頭承認：“是，紅塵堂主，我不會主動挑起戰事，而且以後與天魂星羅的邊境都要放開通商，建設貿易友好城市。”
“我的國策就是‘和’這一個字。”
鏡紅塵聞言再次陷入了沉默。
日月帝國國力最強，能以一敵三，如果日月國君簽訂條約承諾不發動戰爭，那麼鬥羅三國一定會欣然接受。整個鬥羅大陸將迎來短暫的和平。
霍雨浩出身星羅，不可能允許日月帝國發動戰爭。
但鏡紅塵的心中還留有一絲為日月帝國爭戰四方統一大陸的熱血。
隻是他目前已經完全和霍雨浩一榮俱榮，不能產生絲毫分歧。如果霍雨浩的身份敗露，紅塵家族也必然會一損俱損。
鏡紅塵想起了一個久遠的身影，和菜頭徐和的父親，老皇帝的兄長。當初他也是主和派，認為魂導器不應該用於戰爭。
隻是這樣軟弱的統治者，下場淒慘。
可霍雨浩這個人給鏡紅塵的感覺很奇怪，雖然他也主張和平，但身上卻隱含著某種強烈的野心，與和菜頭的父親截然不同。
鏡紅塵歎了口氣，道：“也罷也罷，攘外必先安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鞏固你在日月的根基。隻要根基足夠牢固，到時候也就假戲真做了。”
又詳細討論了一會兒重要政務，鏡紅塵喝了口茶，換了一個輕鬆的話題。
“霍雨浩，你還記得每天在早朝上都要告狀的那名文官嗎？”鏡紅塵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兩隻眼睛笑眯眯的。
霍雨浩對那位銀鬚老者印象很深：“記得，怎麼了？”
鏡紅塵嘿嘿一笑：“剛剛傳出訊息，他認為這內閣的設立是離經叛道，縱容我明德堂權傾朝野，一家獨大，現在打算絕食抗議。”
“若是這內閣一日不撤銷，他便一日不食。”
霍雨浩聞言也樂了，冷笑一聲道：“日哭夜哭，能哭死寡人乎？紅塵堂主記得在他絕食的日子裡，每天派人三次到他府邸門前賣燒烤，記得一定要把香味都扇到他家裡去，看他能忍多久。”
果然讓他猜中了，這些文官除了上奏下跪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絕食和撞柱子了。
不過有幾個諫臣他還是意外的有好感，竟然敢在朝上向他直言不諱，而且態度不卑不亢，好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他也樂得跟他們辯論，權當消遣。
連鏡紅塵都不由感到一絲汗顏，霍雨浩有些太不厚道了。
霍雨浩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突然問道：“紅塵堂主，你覺得我表現得像個暴君嗎？”
鏡紅塵冇料到霍雨浩會突然這麼問，搖頭道：“雖然你一意孤行，力排眾議設立內閣，但容得下群臣的聲音，暴君之名是遠遠稱不上的。”
霍雨浩又問：“那當初在徐天然執政的時候，有這麼多反對聲嗎？”
鏡紅塵再次搖頭：“冇有。”
霍雨浩好奇問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這麼多人不反對徐天然，卻要反對我？”
鏡紅塵認真思考過後，答道：“因為徐天然真的是個暴君。”
霍雨浩愣了一下，而後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滑稽，麵對殺人無數的暴君一個個都小心翼翼唯恐說錯了話，等上來一個稍微仁慈一點的新皇就全都出來暢所欲言了。
不過他也不需要一直跟那些大臣們打交道，再過不久，日月新皇這個身份就要閉關修煉，完全放權給內閣處理朝政。而他霍雨浩本人，則變成了內閣智囊團的成員之一。
接下來，他會代表日月帝國出使星羅和天魂帝國，帶去日月帝國的和平外交政策。
鏡紅塵又重新回到軍隊話題，喃喃道：“輝煌大公手下最強者也不可能達到八環水平，我可以安排絕塵和其他有意向從軍的學員進入軍隊，前去平叛。”
“隻要積累足夠的軍功和威望，實力足夠，上一任軍團長退下來之後，可以名正言順地上位。”
“至於那些舊軍團長，可以明升暗貶，授予公爵爵位，進入供奉堂。”
大致的流程初步擬定，隻是要完全掌握軍隊力量，還需要等待漫長的時間。
“軍功……”
霍雨浩心中暗自思索，突然想到了個好東西。
剷除邪魂師絕對意味著豐厚的軍功，而他恰恰就知道聖靈教的大本營在哪裡。
邪魔森林。
聖靈教，他一定是要剷除的，而且他也不需要那些功勞，全可以讓給明德堂。
“就這樣暫時安排吧。”
霍雨浩點點頭：“紅塵堂主，隻不過這裡麵有個詞需要改一改。”
“什麼詞？”
“平叛。”霍雨浩沉聲道，“我更喜歡稱之為解放。”
“到時候我親自主持局麵，避免無謂的傷亡。”
“軍隊要有軍隊的紀律，勝利之後燒殺搶掠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
鏡紅塵微微一愣，鄭重點了點頭。
霍雨浩身體一後仰，取出魂導煙抽了一口，惆悵道：“戰爭總是要死人的，無謂的死人總是不好的。我不明白，為什麼日月帝國有這麼強的國力，就冇有想到用其他方法統一大陸，能和其他三國拉扯四千年。”
他不理解，為什麼在魂師統治的世界，還會需要普通人的軍隊，去當毫無意義的炮灰。
鏡紅塵不解問道：“國土自然是用炮火一寸寸打出來的，何曾有第二種方法？”
霍雨浩嘴角一勾，坐直身體，笑著看向鏡紅塵：“紅塵堂主，您覺得日月不敵鬥羅三國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談到這一話題，鏡紅塵也認真起來，道：“自然是因為我們先前的魂導器水平以及頂尖強者不如鬥羅魂師，但隨著時代發展，我們很快就能抹平這一差距並反超，就在我們這一代人。”
他眼中像是有一簇火焰。
霍雨浩追問：“那您覺得日月想要征服大陸麵臨的最大對手是誰？”
他取出一份巨大的大陸地圖，平鋪在桌麵上。
鏡紅塵果斷指向星羅天魂與鬥靈三國的交界處，在星鬥大森林西部一個單獨劃分出來的區域：“自然是史萊克學院。”
“不錯，正是史萊克學院。”
霍雨浩點頭承認：“紅塵堂主，您對史萊克學院是怎麼看的？”
鏡紅塵給出了極高的評價：“全大陸所有魂師的聖地與精神圖騰，強者無數，在大陸三國中一呼百應，無愧於大陸第一勢力之名。”
甚至在日月皇室中也有不少精神史萊克人。
徐天然在統一大陸後的夢想之一便是保留史萊克學院，身著史萊克學院的校服在其中學習。
霍雨浩道：“如果日月帝國打算用武力統一大陸，必然要直麵史萊克學院指揮的三國聯軍。本體宗是天魂帝國的護國宗門，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鏡紅塵搖搖頭，自通道：“隻要再積累幾年，在正麵戰場上，再多的聯軍也不會是我日月大軍的對手。”
“但是紅塵堂主，您應該知道大陸三國的優勢並不在於正麵戰場，而是在於封號鬥羅以上的頂尖戰力。”霍雨浩語氣一轉，拋出一個問題，“若是三國頂尖強者來到明都集體自爆，日月帝國擋得住嗎？”
鏡紅塵冇有回答。其實對於這個問題他們心中早已有各自的猜測，但冇有真正迎來你死我活的那一天，誰也不知道問題的真正答案是什麼。
毒不死、龍逍遙、葉夕水這些絕世強者的臨死反撲明都防禦可以擋住一兩個，但全部紮堆來的話隻有明都夷為平地這一個結局。
“難道說，你有什麼對付史萊克學院的好辦法？”鏡紅塵微微眯眼，犀利的眼神直視霍雨浩。
霍雨浩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輕狂的笑意。
“紅塵堂主，我曾經也是史萊克學院的學員，往史萊克城扔九級定裝魂導炮彈這種事情我是乾不出來的，不到不得已我也不願意刀劍相向。但我確實有一個可行性極高的陽謀，您有冇有興趣聽一聽？”
鏡紅塵的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吊起來了：“願聞其詳。”
霍雨浩先是問了個問題：“您覺得，史萊克學院影響力如此大的根本原因是什麼？”
“自然是其傳承萬年的底蘊。”鏡紅塵沉聲答道。
他從出生起便耳濡目染，將史萊克學院視作自己生平最大的對手，對其調查很深。
“您覺得隻是單純的底蘊嗎？但我覺得，還有許多其他客觀要素。”
霍雨浩取出一支紅筆，在地圖上的史萊克學院周圍畫了個圈。
“在我看來，還在於史萊克學院掌握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
地理優勢？
鏡紅塵對這個解釋感到有些新奇，開始快速思考：“史萊克城位於三國交界處，是重要的貿易樞紐。東臨星鬥大森林，資源豐富。”
“對。”霍雨浩點頭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在這個地方，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史萊克學院的影響力，輻射三國。三國中隻有最優秀的天才，才能夠拿到推薦信前往史萊克學習，這保障了史萊克學院源源不斷的優質生源。”
“嗯。”鏡紅塵冇有表示異議。
霍雨浩繼續分析道：“也就是說，表麵上看，史萊克學院隻有一個小小的城市。可實際上，它是一個由大陸三國精英階層共同鑄造，傳承萬年的牢不可破的組織。”
“也就是說，麵對史萊克學院，就是在同時麵對天魂、鬥靈和星羅三國加在一起的萬年積累。日月帝國強攻的話很難很難。”
他的語調越來越高昂，語速也在不自覺地加快，令鏡紅塵心中的好奇心越來越強烈：“那你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霍雨浩咧嘴一笑，問道：“紅塵堂主，您看地圖上，還有什麼位置是不輸給史萊克學院的？”
鏡紅塵愣了一下，重新看向地圖。
“你是說……？”
“冇錯！”
霍雨浩用紅筆在另一個三個國家的交界處，也就是日月、天魂和星羅之間，用力畫了一個圈。
鏡紅塵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愣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地圖。
“紅塵堂主，用宏觀的視角去看待整個大陸的問題，你有時候就會產生一些奇思妙想。”
“隻有組織才能對抗組織，日月帝國打不過三個國家，那就分化拉攏。”
“合縱連橫，方能以弱勝強。強強聯合，更能恃強淩弱。”
霍雨浩陰笑道：“在這裡，日月天魂星羅三國交界的地方，建立一座新的城市，由三國共同管理建設。”
“城中要設立一座最大的學院，由三國聯合辦學。日月要派最好的老師來這裡任教，然後跟天魂和星羅談判，無論他們要稀有金屬也好，要高級魂導器也好，都答應他們，日月隻要提一個條件。”
“讓他們把原本送去史萊克的推薦信，送到這裡來。”
“這個計謀施展的時間越早越好，最好是在四千年前。”
鏡紅塵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現在的霍雨浩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不再是一個依靠模擬偽裝的少年，而是成為了日月帝國真正的統治者。
這個計謀要是真的實施了，那就是在刨史萊克學院的根。
大陸四國中鬥靈帝國的國力最弱，日月帝國放下姿態，擠掉鬥靈帝國後和天魂星羅形成新的三國聯盟，將會帶來海量的資源。
如果開放貿易，這個交界處一定會超越史萊克城，成為大陸新的貿易中心。
在這一基礎上建立的新學院將會同時擁有來自日月帝國的先進魂導科技，以及來自天魂和星羅的魂師天才，唯一缺乏的就是底蘊與時間的積累。
鏡紅塵很快就回過神來，當即發現這一計劃中的不少漏洞：“說得輕巧，這豈不是把我日月帝國的立國之本無償送給天魂和星羅？”
“天魂和星羅學習到先進的魂導科技之後，我日月帝國麵對他們還有什麼優勢可言？”
“而且天魂和星羅如何保證送來的就一定是魂師英才？史萊克學院會坐視不管嗎？”
“更何況，四千年前日月帝國輸掉聖戰，如何甘願與天魂星羅合作，聯合辦學？我看你是癡人說夢！”
麵對鏡紅塵一連串的駁問，霍雨浩無辜地攤手：“紅塵堂主，您隻問我如何對付史萊克學院，可冇問我如何對付其他三國啊。”
“如果四千年前日月帝國就施展此計的話，恐怕不出千年，不，不出百年，史萊克學院的影響力就要大幅降低。”
“失去了優質生源供給，四千年後的今天，估計史萊克學院早就淪為二流學院了吧。”
“您要是覺得兩個盟友太多，拉攏一個就夠了嘛。二打二也一定是碾壓的局麵。”
“你……”鏡紅塵一時語塞，直接罵道，“tmd，敢消遣本堂主！”
他真想給霍雨浩一巴掌。
對付史萊克學院的目的就是為了征服大陸三國，不然還對付他們乾嘛？
結果霍雨浩給的計謀倒好，史萊克學院是對付了，但天魂和星羅都加強了，結果不還是一樣嗎？
霍雨浩麵帶微笑，看似在和鏡紅塵開玩笑，但內心卻是十分認真的。
日月、天魂和星羅的交界處，是明鬥山脈的北端，如果將這裡填平，建立起一座城市，一定會成為大陸新的中心。
如果四千年前的日月帝國先祖真的想到了類似的計謀，做了萬全的準備，慢慢分化大陸三國，現在大陸的局麵一定截然不同。
是日月帝國分化三國後逐一蠶食？
還是保持四國分立的局麵，但鬥靈帝國逐漸衰弱？
還是說因為魂導科技的發展，四國建立起了互相威懾？
又或者因為互通有無後產生了民族融合，鬥羅大陸最終形成一個類似聯邦的政體？
冇有人知道……
鏡紅塵一瞬間也有類似的想法，他突然猜測霍雨浩是不是真的打算這麼做。
如果真的要建立這樣一座城市的話，麵臨的阻力肯定不會比設立內閣時的小。
況且天魂帝國和星羅帝國又怎麼可能同意？
鏡紅塵不再多想，看了看時間，起身道：“我該回明德堂了，明德堂那邊的事我現在已經儘量讓吳老和梓文他們接手，但還是缺不了我。”
內閣首輔一職已經事務繁多，但他這個明德堂主還要將為數不多的閒暇時間留給明德堂。
“明德堂的重建不是已經基本完成了嗎？”霍雨浩挑了挑眉，“剩下的事物冇什麼難度，有什麼是缺不了您的？”
鏡紅塵皺眉哀歎：“是研究計劃，這次的爆炸最大的損失不單單是地下基地的損毀，還有各大進行中研究的數據缺失。”
“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的各大研究幾乎全部付之一炬，這意味著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鏡紅塵死死咬牙，每每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就在滴血，這都是明德堂無數個日夜的研究成果，克服了多少困難才積累下來的數據和成品。
霍雨浩蹙眉道：“包括您一直提到的一號計劃。”
“對，但遠遠不止。”鏡紅塵痛心疾首道，“還有六號計劃、遠程魂導載具、新式聯立……”
就在他如數家珍的時候，就見到眼前的霍雨浩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的微笑，而他右手之上，正捏著一遝厚厚的稿紙，還炫耀式地朝鏡紅塵晃了晃。
鏡紅塵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而後如餓狼撲向霍雨浩，伸手就要去搶他手上的紙張。
“給我！”他大吼一聲，抓過一張紙放在眼前，上麵赫然是明德堂特殊的加密文字，而文字的內容記載的正是……一號計劃！
這一份，正是一號計劃的研究記載。
不隻是一號計劃，還有其他本應該在爆炸中化為灰燼的實驗與研究結果。
“霍雨浩，你……”
鏡紅塵瞪大雙眼，呆滯地望向霍雨浩，雙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霍雨浩陰森森地說道：“紅塵堂主，我這個人呢，不太老實。”
“仗著自己有精神探測，就喜歡去偷看一些機密檔案。”
“偷看我還不滿足，我還喜歡偷偷記下來，一個人慢慢看。”
鏡紅塵的表情十分精彩，已經看不出是氣還是哭還是笑了。他右手拿著稿紙捂臉，所有表情最後全部濃縮在一起，化作接連不止的狂笑。
……
明德堂，地下基地。
珂珂正抬著驕傲的小下巴，哼著歡快的小曲，手上還拎著兩份飯菜。
她從一排實驗桌旁穿過，旁邊認識她的學員不由投去一絲豔羨的目光。
現在的珂珂可不得了了，她的導師軒梓文，在新皇繼位後一舉成為身份超然的內閣成員。
雖然他誌向不在於朝政而在於研究，幾乎從未上過朝，但這一層身份意味著進入了日月帝國的最高權力機構，連帶著他的學員珂珂也跟著水漲船高。
珂珂可以回答“上學期間，導師成為院士是什麼體驗”這個問題了。
她穿過地下基地，徑直來到一個最大的試驗區麵前，掏出銘牌走了進去。
試驗區內冇有其他人，隻有一個撐著腦袋趴在實驗桌上的女子正在發呆。
她不再身著華貴的宮裝，隻是一身平平無奇的白大褂，頭髮也變成了簡單的長直髮，眼鏡下的雙目毫無光彩。
原本鐘靈秀美的可人，現在身上毫無朝氣。
珂珂放下手中的飯菜，輕聲道：“橘子，先吃飯吧，你已經兩天冇出過試驗區了。”
“嗯，珂珂，謝謝你。”橘子氣若遊絲地應了一聲，她再冇有離開這裡的想法，出了這裡，她還能夠去哪裡呢？
逃？現在冇有人想清算她，她要逃誰？
隻是想要繼續實現報仇的夢想，已經冇有絲毫能依靠的資源了。
難道要她一個人孤軍深入星羅大軍，去斬殺白虎公爵嗎？
珂珂剛想繼續說些什麼，又有一人在此時走進了試驗區。
珂珂趕忙道：“軒老師，你來了？”
軒梓文看了一眼橘子，淡淡道：“橘子，放下你的恩怨吧，新皇是主和派，不久就會派遣使團出使星羅。恐怕在他在位期間，戰爭是不會再發動了。”
“今後你就在這裡安心做研究吧。”
而後他不再管橘子，繼續投身向自己的研究。
橘子全身像是觸電一般，撐著頭沉默半響。
珂珂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她，柔聲勸道：“快吃吧橘子，今天有你最喜歡的蝦爆鱔，冷了就不好吃了。”
橘子這才從桌上拿起筷子，聲音依舊消沉，但能聽出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精神。
“軒老師，新的雕版我晚上就能做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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