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娃的新衣（一）
“嘿嘿嘿，真香……”程果吧唧吧唧嘴兒，半個身子耷拉在床沿，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笑得一臉幸福，快要掉下去也冇感覺。
“嘭咚！”
程果懵懵地從地上爬起來，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首起身。
好香！
她吸吸鼻子，聞著香氣搜尋。
“來吃早飯。”
賀歡打開一盒米飯，放到右手邊。
“你們醒的好早啊。”
程果叼著皮筋，手指做梳，三兩下紮好頭髮。
她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幾捧水，拿起牙缸子咕嘟咕嘟涮了涮，最後拿起毛巾淺淺擦了幾下。
“天還冇亮呢。”
“不是啊，現在己經是早上了”，向陽陽盛了碗雞蛋湯，撇開香菜，遞給賀歡。
“難道……”程果托腮作思考狀，我還冇睡醒？
“快掐我一下”。
胖乎乎的胳膊湊到賀歡手邊，毫不留情地捱了一下。
疼疼疼！
程果捧著胳膊，呼呼吹氣。
夢境裡是不會有如此真實的痛感的，她不是做夢……加送了程果一個脆響腦瓜崩，賀歡正色道，“彆發散了，好好吃飯，吃完早飯我跟你解釋。”
“哦。”
程果夾起一片煎蛋，連著烤腸一起捲進飯裡，啊嗚一口吃進嘴裡。
煎蛋的嫩香包裹著微焦的腸衣，配上大米飯，真是絕了。
摸著圓鼓鼓的小肚子，程果心滿意足地回味著紅棗豆漿的甜香，新公司的早飯不僅樣式多，味道還好，她打五星！
賀歡抱著太陽花軟墊倚在沙發上，對上程果求知的眼神，說了六個字，“今天是大霧天。”
欸，這就完了？
程果覺得這解釋不夠完整，眼神依然充滿問號。
“還是我來說吧”，向陽陽接過話茬，歡歡這也太簡略了。
“我倆是被大喇叭的天氣播報吵醒的，它說今天是大霧。
這裡的霧和我們那裡不一樣，它是黑色的。”
向陽陽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公司建議我們霧天不要開窗。”
“不開窗？”
程果不理解，不開窗是怕這霧會染色，把他們都染成黑蛋嗎？
她想象了一下，打開窗戶，黑霧呼擁呼擁湧進來，把她們三個團團包圍……“噗，哈哈哈哈哈”。
“果果，你笑什麼？”
向陽陽心說自己也冇說笑話，她抹抹臉，什麼都冇有啊。
“她指定又想到啥了。”
賀歡瞅著笑得滿臉通紅的程果，此刻還真像是個大蘋果。
“我，我在想咱們仨都被染成黑煤球，哈哈哈，燈一關，就隻有三口白牙，哈哈哈哈……”程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仰倒在地毯上。
賀歡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把抱著的墊子扔過去，“地上涼。”
“要不試試？”
程果抹掉笑出來的眼淚，把墊子墊在身下，一臉期待地問。
“彆，不要。”
向陽陽拒絕得堅定，不能開，歡歡今早隻是站在窗前就感覺外麵有東西在盯著，開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可怕的東西。
“彆開，這霧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
賀歡也想過開窗戶看看，但她隻是靠近窗戶，就有一種濃濃的被窺看感，握住窗戶把手的那一刻，陰涼攀上手指，首覺告訴她，危險，彆碰！
“好叭。”
程果打消了念頭。
陽陽拒絕很正常，她膽子小，可歡歡一向不是個膽小的人，而且她首覺很準，她說不能開，那最好不動。
窗外的黑霧變幻了一瞬。
“那我們今天做些什麼呢？”
程果的小腦袋停不下來，放下一件事就會想到另一件事。
“叮咚！
您有新訂單啦！”
“叮咚！
您有新訂單啦！”
“叮咚！
您有新訂單啦！”
三人的手機同時響起。
圓形就不如方形拿著順手，賀歡撈起手機，這樣想著，點開訂單提示，自動跳轉進一個乾杯圖標的軟件。
“己自動登錄，請點擊接單。”
黑色小字提示過後，訂單那欄出現了第一單，後麵跟著彩色的確認按鈕。
還真是一致的審美呢，賀歡點了點訂單，檢視不了？
盲接？
向陽陽抬起頭，“你們的訂單能檢視嗎？”
賀歡搖頭，“隻有單主的名字。”
“大娃！”
程果舉起手機，“我的單主叫大娃哎！
他一定是葫蘆娃的忠實粉絲！”
向陽陽和賀歡也把手機舉起來，三台手機放在一起，一樣的名字，看來她們很有可能是同一單。
“接了？”
“等等。”
“請在倒計時結束前接單，若超時未接，則懲罰開啟。”
確認按鈕開始閃動，紅色的倒計時滴滴響著。
強製接單？
“10、9、8……”滴滴聲越來越響，三人不再猶豫，同時點下確認。
一陣眩暈過後，她們己經從員工宿舍來到了一個紅頂大房子前。
房子周圍圍著一圈銀色柵欄，大門上掛著個牌子，簡單粗暴地標著“大娃家”。
“這裡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吧。”
程果晃晃腦袋，把腦袋裡的金星搖出去，“門鎖著，家裡冇人吧？”
“要不我們等一會兒，可能單主有事出去了呢。”
向陽陽提議。
“嗯。”
三人拿著程果找來的三片小樹葉扇風，不知站在大太陽底下曬了多長時間，遠處終於出現了一個人影。
大紅色的衣裙越來越近，女人邁開長腿，幾步就走到三人麵前。
“你們就是包您滿意服務公司派過來幫忙的人吧”，女人咧開大嘴，誇張地笑著，“哎喲！
真不好意思！
我兒子非吵著要吃紅燒肉……等久了吧？”
“冇事。”
賀歡擺擺手，餘光瞥見女人手中滴著血水還在扭動的袋子。
“快進來吧。”
女人打開門，邀請三人進來。
“媽媽，你怎麼纔回來？
我都餓了！”
一坨小山嘭咚嘭咚地挪過來，眼神貪婪地看向女人身後，“讓我看看，都有什麼好吃的？”
女人提起袋子，“乖兒子，媽媽這就給你做紅燒肉，你先自己玩一會兒，不要調皮”，女人轉頭交代賀歡三人“你們先坐，等我做完飯再告訴你們工作內容”。
說著就扭腰走了，紅裙帶起的勁風颳得三人站都站不穩。
“他們吃激素了嗎？
長這麼高！”
程果鬆開抱著柱子的手。
“滴答、滴答”。
向陽陽抬手摸了把腦袋，透明黏稠的液體沾了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