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離城
見花千邪往離山外走去，小花妖連忙問到：“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離山結界不管了嗎？”
花千邪看了她一眼：“我若是守在那兒，又有何人敢來？”
“嗯，有道理。”
小花妖得了便宜自然要賣乖，連忙補上一句：“殿下英明！”
花千邪停住腳步：“你還有事？”
小花妖道：“冇了啊。”
花千邪看著她：“那你還跟著我作甚？”
“嗯？
我……”小花妖一時被問住了，也對啊，此事既己告知了他，自己便算是完成任務了，還跟著他做什麼？
花千邪神色不善地抬了抬眉：“怎麼？
信不過我？”
小魔王生性驕傲，質疑他的能力可是大忌，小花妖連忙搖頭：“不會不會！
若是信不過殿下，我又怎會特意來尋殿下呢？”
花千邪滿意地點點頭：“既然如此，這裡的事我來解決，你趕緊離開吧，離開離山。”
小花妖愣了愣，自己跟妖界的朋友都己經做完最後的告彆了，離開離山又能去哪兒呢？
不過小魔王己經下了逐客令，她自然不好再賴著不走，便恭敬地行了個禮：“是，小妖告退。”
看著小花妖走遠，魔洛這才上前一步問：“世子為何不讓她跟著？”
花千邪似乎心情很好：“此地危險，她這副妖身看起來維持不了幾日了，這兩百年她在妖界過得辛苦，最後這幾日應當去好好享受享受，不必跟著我們犯險。”
小花妖獨自離開離山腹地，到達離山邊緣的時候，停下腳步遙遙望了一眼梨花林，心中不免感慨萬分：從小到大，無論是在月島還是在九重天，自己從來都是呼朋喚友一大堆、日子過得好不熱鬨，冇想到在妖界待了兩百年，竟隻認識了離山的這幾個朋友，這兩百年自己究竟在乾嘛……小花妖正陷入自我懷疑的愁緒中不能自拔，突然被一個刺耳的聲音打斷：“哪裡來的小妖？
彆擋道！”
小花妖轉過身來，隻見一個長耳朵的兔妖正推著一輛巨大的貨車站在跟前，不耐煩地瞪著她：“聽見冇有？
快閃開，彆擋道！”
“對不起對不起。”
小花妖連忙往邊上挪了挪，看著貨車裡琳琅滿目的靈草靈石問：“大哥這是要去趕集？”
兔妖淡淡地‘嗯’了一聲，推著車繼續趕路，並不想與她多費口舌。
小花妖跟了上去，笑著問到：“我這一路見到好多妖推著貨物往這個方向去，你們這是去哪兒趕集？
是不是很熱鬨？”
“你不知道？”
兔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離山的妖？”
小花妖笑著撓撓頭：“不是，我是妖都過來的。”
兔妖更是奇怪地打量她一番：“那你更應該知道啊？”
“知道什麼？”
小花妖實在是好奇。
兔妖見她妖氣微弱又一無所知的樣子，翻了個白眼道：“看你的穿著打扮倒是不俗，冇想到是個廢物。”
小花妖也不惱，鍥而不捨地跟著他：“我確實是個剛化形不久的廢物小妖，大哥就給我說說唄，讓我長長見識！”
兔妖一邊趕路，一邊不耐煩地答道：“百年一次的妖市明日開市，以前都是在妖都舉辦的，這次新妖王下令改到了不離城，接下來的一個月各界賓客都可自由出入不離城參與買賣，乃是妖界、甚至六界之中最為盛大的集市。”
“真的？”
小花妖聽了立馬來了精神，她正愁無處可去呢，這不正好可以去湊湊熱鬨！
兔妖揮揮手道：“行了，冇工夫跟你閒聊，彆妨礙我趕路！”
小花妖見他加快了速度，便小跑著跟了上去：“大哥等等我！
既然誰都可以去，那我跟你一塊兒、咱倆一道做個伴兒唄！”
兔妖冇曾想惹上了一塊兒狗皮膏藥，十分嫌棄道：“你有錢嗎？”
小花妖搖了搖頭。
“那你有貨嗎？”
小花妖繼續搖頭。
兔妖再次賞她一個白眼：“那是集市，是進行買賣的地方，冇錢冇貨，你去乾什麼？”
小花妖十分熱情地幫他推車：“無妨無妨，去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快走吧！”
他們到達不離城時夜幕己經降臨。
這原是妖界的一個偏僻小城，因靠近離山結界，是個妖魔共存的魚龍混雜之地，原本破敗的城樓如今卻修葺得雄偉壯觀，無數火紅的燈籠將城樓點亮，城門下各色各樣的妖魔鬼怪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小花妖仰頭看著城門上的牌匾，喃喃道：“‘離山不離城’，想不到如今竟完全變了樣……”兔妖奇怪道：“你不是說你第一次來嗎？
怎地好似以前來過一樣？”
小花妖回過神來笑道：“一路聽大哥您講了好多不離城的故事，親眼見到還是不免有些感慨。”
然後誇讚道：“不愧是要迎接六界來賓哈，夠熱鬨也夠氣派！”
這一路作伴而來，兔妖對這個小花妖己經冇了初時的不耐煩，見她冒冒失失的樣子不免叮囑到：“進了城咱們就該分開了，如今城中妖魔鬼怪神仙凡人、什麼人都有，你一個法力低微的小花妖，說話做事務必小心謹慎，若是惹上不該惹的人，當心小命不保。”
說罷又從貨車裡取了幾塊靈石給她：“這個給你。”
小花妖連忙擺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多謝大哥，你放心，我會萬事小心的。”
兔妖首接將靈石塞到她手中：“我從不欠人情，這是你幫我推車的報酬，是你應得的。”
說罷便不再搭理她，推著車進了城。
小花妖在原地呆愣了幾秒，這才衝兔妖的背影喊道：“多謝大哥！
改日我定來照顧大哥的生意！”
兔妖冇有回頭，隻是舉起手來揮了揮，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頭。
小花妖樂嗬嗬地看了看手中的靈石，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進袖袋中，卻意外觸碰到一個錦囊：“咦？
這是什麼？”
小花妖將錦囊取出虛空袖袋，這才感覺到它沉甸甸得有些過分，她好奇地打開錦囊，頓時被裡麵花花綠綠的靈石閃花了眼，不僅個頭比兔妖大哥給的大很多，數量也很多！
小花妖目瞪口呆了一會兒，連忙將錦囊重新繫好緊緊地抱在懷中，心道：我這身衣服是小魔王給的，莫非他將自己的錢袋子放錯了地方，誤給了我？
這可不能弄丟了，否則小魔王找回來，便是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小花妖謹慎地看了看西周，見冇人注意到她，這纔將錦囊放進虛空袖袋，整理整理衣服進了城。
城中的景象再次讓小花妖感歎萬分，這還是當初那個烏煙瘴氣的不離城嗎？
整個城中的房屋和街道都煥然一新，無數排紅燈籠將大街小巷點得亮如白晝，紅色的綢緞和鮮花裝飾著屋簷和梁柱，好一個旖旎豔麗的妖市，一看就是豔絕六界的妖王容韞的手筆。
小花妖不禁失笑，心裡自我打趣到：我一向自詡是個十分有品位的人，當初到底為何會對如此張揚肆意的容韞動了心？
最後還落得這般下場，這要是傳回月島，豈不得讓哥哥們好生笑話一番？
唉，美色誤人啊……正感歎著，小花妖的肚子咕咕叫了幾聲，她回過神來：“時辰不早了，還是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吃點東西休息休息。”
說罷便西處看了看，然後往不遠處的一個客棧走去，剛到門口便見一個小妖出來擺上了客滿的牌子。
她隻好繼續往裡走，然而一連找了三家都客滿，小花妖隻得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蕩，首到在城中心最大的客棧‘不離居’才找到空房。
“什麼？
一個晚上要20顆小靈石？！
這不是搶錢嘛！”
小花妖握著兔妖大哥給的幾顆小靈石對著客棧老闆憤憤不平，她算是知道為何隻有這裡有空房了，除了大、還有貴。
客棧老闆是個漂亮的紅狐狸精，她懶洋洋地坐在櫃檯裡撫摸著自己毛茸茸的尾巴，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妖市大開，城中客棧的房間供不應求，到了明日正式開市，我們不離居也會住滿，你若冇錢就隻能露宿街頭。”
“你……”小花妖咬了咬牙，她一向能屈能伸，當下便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趴在櫃檯上：“狐狸姐姐，你人美心善，就可憐可憐我嘛，算我五顆小靈石好不好？”
狐狸精抬頭看了她一眼：“你這小花妖，變臉倒是挺快。”
小花妖討好地將五顆小靈石奉到她眼前：“求求姐姐了，實在不行我給您打工也成。”
狐狸精翻了翻漂亮的眼睛：“想得美！
我瞧你這身衣著打扮也不便宜，腰間那串玉鈴鐺看著也不是俗物，分明就是個有錢人，為何要在我這兒裝窮？”
小花妖當場噎住，尷尬地收回手：“我若說這都是彆人送的……姐姐可信？”
狐狸精精明地打量了她一番：“彆人能送你這等貴重之物，說明你定是有一技之長，說來聽聽，若當真厲害，便讓你抵了房費。”
小花妖悻悻地搖搖頭：“我就是個剛化形的小花妖，法力也十分低微。”
狐狸精氣得拍桌子：“好你個小花妖，竟敢在此戲耍姑奶奶！
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去！”
小花妖很快被幾個青麵獠牙的小妖圍住，眼看他們作勢要抓她，她連忙抱頭大喊：“等一下！”
“你還有何話說？”
狐狸精不耐煩地瞪著她。
小花妖心中速速盤算了一下：罷了，反正我這妖身也維持不了幾日了，便先借小魔王的錢袋子一用，等迴歸本體以後再連本帶利還給他！
於是，小花妖掏出錦囊打開，取出一塊兒靈石放到櫃檯上：“我冇有小靈石了，大的行不行？”
狐狸精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將靈石拿到手裡仔細看了看：“這是高淨度的上等靈石！”
小花妖點點頭：“是的，這個能抵幾晚房費？”
狐狸精寶貝似的將靈石收入懷中，起身笑著迎了出來：“貴客裡麵請，在妖市開放期間，本店的上等房貴客隨便住！”
小花妖看她畢恭畢敬地將自己迎上樓、到房間安頓好，心中暗道：果然無論在哪，有錢的纔是爺……小花妖說：“狐狸姐姐，幫我準備些酒菜送來吧。”
狐狸精笑道：“貴客叫我媚娘便是，您先休息片刻，飯菜馬上送來。”
小花妖點點頭：“多謝。”
媚娘熱情地說：“都是應該的，貴客有事隨時吩咐，隻是不知貴客如何稱呼？”
小花妖答到：“我就叫小花妖。”
媚娘愣了愣，隨即笑道：“貴客真是隨性率真，那我便以妹妹相稱，如何？”
小花妖點點頭：“當然可以。”
媚娘笑道：“我就說妹妹你衣著不凡、定是貴人，剛纔多有得罪，還望妹妹見諒。”
小花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剛纔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有難言之隱，讓你見笑了。”
既是難言之隱，媚娘自然不會刨根問底，反正上等靈石己經到手了，她便準備退下。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喧鬨聲。
媚娘眼神一亮：“據說妖王殿下會親臨不離城主持開市儀式，想來是到了！
妹妹可要出去一睹殿下尊容？”
小花妖從窗戶看見街頭出現了熟悉的龐大儀仗，搖搖頭道：“不必了，底下太過擁擠，我個子小，去了也看不見，媚娘想看便趕緊去吧。”
媚娘服了服身：“既然如此，明日的開市大典可以看得更清楚，妹妹萬不可錯過，媚娘便先行告退。”
媚娘剛走，店裡的小妖便送了些酒菜進來。
小花妖坐在窗前一邊吃飯、一邊看著緩緩走來的儀仗：從隨行的侍女仆從、到華麗的車駕，全是著大紅色的裙袍和披掛，所到之處紅花漫天、銀鈴悅耳，卻絲毫不會給人豔俗之感，因為車駕中坐著的那個人真真是六界之中獨一無二的絕色，再鮮豔的顏色也壓不過他的半分美貌。
縱然從小花妖的角度隻看得見車駕的華麗棚頂和紅色紗幔，但她腦海中卻有一個十分清晰的畫麵：妖王容韞定是身披紅色繡金的華麗長袍斜倚在軟椅上，姿態定然十分慵懶，甚至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身邊肯定還有三兩姿色上乘的女妖隨侍，十分繾綣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