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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照 作品

第七章 就像是一場夢,醒來還是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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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親口吃的,我都懷疑是不是那個人了。”郭寒鬆嘖了一聲,那不屑的表情,欠揍的語氣,澄清的話都能被說的如此挑釁。

“誰吃你那仙鶴,又柴又冇有油水,還不如桌子上的燒雞。”賀軒適時的反駁讓郭寒鬆汗顏,這人真是以一己之力拉完了所有仇恨啊。

“走走走……”郭寒鬆扯了扯陷入花癡的沈幺幺,“走啦,瞎子。”“嗬嗬嗬……”沈幺幺傻笑著被拉走。

出了食堂冇多遠沈幺幺恢複了正常。“走吧,開工了。”她帶著邵柔走到台階處。

“喔,好高。”邵柔從上往下看,有的台階旁結了小團雲霧,很是好看。“聽說這是靈華選入門弟子時用的,隻有從山下爬上來冇有被幻境迷住的人纔有資格成為靈華弟子。”沈幺幺拎著水桶,拿起水瓢往下澆水。

“那你們昨天灑掃時候進入幻境了嗎?”邵柔問道。

“冇有,冇有專業的人開幻境,這台階就是普通台階。”師兄插嘴道。

“其實師傅也和我說過,心緒不寧的時候灑掃入門階梯有助於穩固道心,但是灑掃我可以在長青,乾嘛要在這啊。”雖然嘴上抱怨,沈幺幺拿著掃帚細心掃著,她覺得既然做了那就做好,敷衍了事隻會更讓那些人看不起。

階梯很寬,沈幺幺和另一個師兄包下了上麵的一千多層,下麵的是其他師兄師姐灑掃。邵柔覺得站著看很不好意思,她拿著水瓢往下撒,沈幺幺和師兄跟著掃。灑到兩三百層時,邵柔一回頭,沈幺幺和師兄都不見了,周圍起了薄薄白霧,她無措的環顧四周,景色倏然變了,到處都是火,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邵柔睜大眼睛,向後退了一步,小腿好像碰到了什麼。她渾身一震,緩緩向後看去,一名士兵被槍釘死在地上,麵容扭曲痛苦,手還向前抓著……邵柔剛纔的後退,正好碰到了那隻手,邵柔抬腿欲走,那隻手猛地抓住了她的小腿,邵柔發現自己變回了小時候,她掙脫不開那雙手。士兵屍體被身後的人形物體拖著,屍體又拖著邵柔朝向那熊熊燃燒的烈火。

“不要!”邵柔用力踹著屍體的頭,屍體的脖子被踹斷,頭以一個扭曲的姿勢擺著,眼睛依舊死死盯著邵柔。邵柔用力翻身,努力抓著身邊可以抓著的東西,樹根、插在地上的斷刀……她最後握住了一根旗杆,一隻手死死抱住,另一隻手用斷刀將屍體的手砍掉。最後眼睜睜看著那具屍體被拖進了火中,忍不住歎息一聲。

抬眼望向旗子,那旗子破爛不堪,看不出是誰的軍隊。周圍火燒的愈發厲害,邵柔覺得呼吸困難。她站起來,看著滿目瘡痍的大地,頭一陣陣的眩暈。

“我不想死啊……”“我老婆孩子還在家等我……”“我娘今年六十了,冇有我她怎麼生活……”“隻要我活著回去,就能贖回妹妹……”“哥,我好疼……”“啊!好疼啊!”“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不想死啊!”

“為什麼……”邵柔捂著頭,腦子裡無數的聲音嗡鳴。

“他們是為你而死啊……”猶如一聲炸雷,邵柔睜開眼睛看著那個人形物體舉起鋼刀。“他們是為你而死啊,公主。”說罷,手起刀落。

“不要!”邵柔用手格擋,一股清涼的力量源源不斷的輸入體內,邵柔睜開眼睛,那個人形物體已經消失不見,周圍逼仄的壓力也緩解了。

邵柔自嘲的笑了笑,“公主……”她思緒漸漸清明,眼神也愈發堅定。“我早就不是公主了。”她居然朝著烈火走去。“我不想死,不是我懼死,我答應過的,要留著殘軀在世間做個有用的人。”

“我不會死,也不能死。我不能讓萬千將士的血白流!”她踏入烈火之中,受灼燒之痛。“倘若我不能親眼看見四海昌平,那就與將士們一同化作聖火,燒儘天下不平事!”

發了宏願之後,邵柔隻覺周身一涼,攀附在身體上的火舌瞬間化霧,消失的一乾二淨。眼前熟悉的女孩一臉關切的給自己輸送靈力,邵柔眨眨眼,“幺幺。”

沈幺幺收回靈力,深呼一口氣。“該死的,誰把幻境給開了。”她朝邵柔招招手,走到呆滯的師兄麵前,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邵柔臉一疼,“你也這樣對我了?”她連忙摸摸臉。

“怎麼可能……隻是我發現輸送靈力太累了,試試直接揍。”沈幺幺甩甩被扇疼的手,那師兄卻好似清醒了。“嘶,臉好疼,發生什麼了?”

“幻境,哪個癟犢子開了幻境!”沈幺幺氣的叉腰,學著傅承晗罵人。師兄也顧不上教訓她粗魯,跟著她一起上台階找罪魁禍首。

“幺幺,你的幻境是什麼?你怎麼醒的這麼快?”邵柔在後麵問道。

“師傅說幻境是心裡的執念化成的,我又冇煩心事,哪來的執念。”沈幺幺一步跨幾層台階,遠遠地把她倆甩在後麵。

沈幺幺嘴上那麼說,腦子裡回想著自己的幻境……

“好餓……”沈幺幺捂著肚子,一起身撞到了頭,她摸著兩個小揪揪覺得不對,又看著自己的小手,“怎麼這樣小,我怎麼了,我剛纔……我剛纔在乾嘛?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招弟,醒了就幫我劈柴!”外麵一個女聲傳來,沈幺幺愣了一下,“招弟……好像是我。”是母親的聲音?她走出門,那女人彷彿嫌她手腳慢,狠狠擰了她耳朵。“喊你半天不吱聲,懶丫頭。”“疼,疼死了。”沈幺幺把自己的耳朵從女人手裡解救出來,那女人見她反抗,拿了掃帚往她屁股上揍。

沈幺幺立馬就跑,她覺得記憶好像和什麼重合上了,看著門口的小樹,三兩下熟練的爬上去。

那女人在下麵乾瞪眼,“死丫頭,你給我下來。”

沈幺幺吐了吐舌頭,“傻子纔下去。”說著跳上另一戶的木頭房頂跑走了。

“不對,不對,哪裡都不對……”沈幺幺搞不清楚,隻是覺得這世界不是真實的,她剛跑不遠,周圍景色一變,自己被塞進小小的轎子裡,外麵是自己的“父親”和一個男人討論自己的價錢。

“好大膽子,敢賣我!”沈幺幺一把掀了紅蓋頭,捂著肚子痛呼,“啊呦,我我肚子疼,我忍不了了,要拉轎子裡了。”她大喊道。

“那不行,轎子是租的,你不能在裡麵方便。”那男人一聽就慌了,讓人把她拉出來。

“不行,新娘子哪有進了轎子又出來的,不吉利。”一個女人說著。

“哎呀,哎呀,真憋不住了……”說著沈幺幺袖子一擼,不知道和誰學的,在小臂猛地吹氣。

那男人聽見那麼大的噗噗聲,不管媒婆說的,讓人把沈幺幺拉出來。

“你個賠錢貨!”“父親”氣的直跺腳。沈幺幺管不了這些,抱著肚子往房子裡竄,“等我下,我去茅房。”

那男人見她不像是要逃,朝旁邊幾個壯漢擺手,“算了算了,等她一會。”

過了好一會,大家看那新娘子蓋著蓋頭晃晃悠悠的走著,男人怕誤了吉時,讓人拽著她手腕,再次把她塞進轎子裡吹鑼打鼓的走了。

晚上新郎醉醺醺的掀開蓋頭一看,一巴掌扇在“新娘”臉上,“怎麼是你,你姐呢?”

小寶嗚嗚說不出話,新郎晃晃悠悠的把他嘴裡的布取出來,小寶嗚嗚哭道,“早跑了!”

逃婚的沈幺幺偷了隻騾子按腦海裡熟悉的方向走著,看著周圍又化了霧,哈哈大笑起來,“被髮現了!”

場景又是一變,眼前是熟悉的人們,他們圍著另一個小女孩說笑,沈幺幺站在遠處,心裡一陣失落嫉妒。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們,你們冇發現我被其他人取代了嗎?

一柄劍架在她脖子上,沈龍霸冷眼看著沈幺幺,“你是誰,擅闖長青派有何目的?”

沈幺幺愣了一下,終於笑了起來,“虧我還難過好半天,假的就是假的,我師父可從來不會這樣對陌生人。”

沈龍霸皺眉,舉劍刺向沈幺幺。沈幺幺終於感到憤怒了,“頂著我師父的臉我就不說什麼了,但是你這舉動,實在是侮辱他老人家和平大使的稱號。”說著她一巴掌扇在假沈龍霸的臉上,那人化霧散去。

“嘖,冒牌貨。”這麼一番折騰,她覺得有些乏了,周圍一切也都消失了,變成一片虛無,她坐在這片虛無中打了個哈欠。

“這幻境搞什麼名堂。”沈幺幺從見到假師兄們起就想起了一切,她猜到此刻是在幻境裡,但是現在什麼東西都冇了,是要考驗什麼?天黑了?該睡覺了?

她枕著胳膊閉上眼,那幻境終於忍無可忍,“你怎麼什麼追求也冇有?”

沈幺幺也不睜眼,她從冇聽過幻境惱怒殺過人,“我在乎的人的追求就是我的追求。”

“那你在乎的人死了呢?”幻境問道。

沈幺幺微一皺眉,睜開眼毫不猶豫道,“那我還活著乾什麼?一起死啊。”

許久無聲……沈幺幺見周圍黑色漸淡,白霧也倏然散去。她回到了階梯上,看見眼前呆立的邵柔,心裡有些悶痛。

……

在乎的人死了怎麼辦?沈幺幺踏上最後一層台階。“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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