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見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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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最繁華的大道上，路邊有一家三米寬紅木雕紋大門，非常氣派，上有黑木牌，寫著四個大字：水門鏢局。門前，兩座石獅子，一米多高，凶神惡煞，威嚴無比。有兩位守門人，身穿黑衣束身，黑靴緊束褲腿，細眼斜翹，麵容犀利，一看就是個練家子。過了正午，紅木雕紋大門打開，一少年，紅巾裹頭，鏤金白褂披身，綠紋棉靴踏馬，腰掛黑金鳳舞劍，一對鳳眼有神，濃眉更增霸氣，意氣風發，神采飛揚。腳下更是全身赤色馬，馬踏聲沉穩，後跟數十個練家子。那兩位守門，見到少年，齊喊：“張少主好！”少年不理睬，騎馬飛奔而去，後麵跟班緊跟去。那少年，正是水門鏢局總鏢頭張少虎之獨子，張平。此次出門，如往常一般打獵。眾人趕到十多遠的獵場。今日天氣一般，獵物出冇較少，張平隻打到幾隻兔子和獐子，興致不高，便大手一揮，說道：“走，喝酒去！”數十位跟班聽到，各個歡呼，這些跟班對打獵不感興趣，平日最好喝酒，眾人頭，又屬張少主最鍾愛酒，在鏢局他又有個外號，人稱“張酒頭”。眾人來到附近經常去的那家飯鋪，跟班頭一人把打來的兔子和獐子扔給店家，說道：“把這些東西做個下酒菜。”張平說道：“篩五斤酒，上等的，解解悶。”掌櫃的見是張平一夥人，堆滿笑臉，殷勤答應。當時未晚，店人不多，卻有一桌子引起張平注意，那桌坐著兩人，一大一小，大的有三十來歲，小的有十來歲。大的看起來蒼悴疲憊，但氣質非凡，麵容堅硬，絕不是普通百姓，應該也是個練家子，不是某個鏢局的人便是某個幫派的；小的瘦弱，精神萎靡，雙眼無神，兩個人坐在一起，實在不搭。此二人桌子上擺著一盤素菜，倆人正吃著饅頭就著素菜。大的看見張平不斷往自己這看，提了提領子，想遮住臉頰。這更引起了張平的注意。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泊和李長生。他倆昨晚從水仙莊逃出，剛到這歇息吃飯。張少主的酒還冇上來，店又進來一人，雖骨瘦如柴，卻氣宇非凡，氣場十足強大，惹得店所有人都投來目光。這可把李泊嚇壞了，因為進來的不是別人，卻是令山仙。昨夜，李泊躲在屋認得清楚。令山仙一眼就認出李泊，他本可以直接用落陽指擊穿李泊的脖子，但他冇出手，而是直接坐在了李泊的旁邊，左手五指死死抓住李泊的小腿，五指深陷肉，流出血來。李泊疼的難耐，臉上汗滴流出。他不明白令山仙的用意。令山仙悄聲說道：“我滅了水仙莊，就是為了釣你出來，想讓張世豪那老狐狸親口說出秘密很難，死前的頭天夜他喊你進屋，一定是說給你聽了，說吧，那本書，在哪？”書？什書！李泊從來冇聽說過什書，難道令山仙不是為了報仇而來？令山仙又悄聲說道：“說出來，我不殺你。你的命如螞蟻一樣不值錢，我隻想要那本書。”聲音細小但更尖銳，刺入李泊的耳朵，讓李泊更加心慌。李泊未說話，張平的舉動卻引來令山仙的注意。原來，張平早看出那瘦子在找茬。在應天府一帶，水門鏢局的名聲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張平麵前，還冇有人敢惹事。更何況今日打獵不順，氣冇地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件事，他做定了。張平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令山仙的身邊。令山仙的氣場之強大，讓張平內心驚訝，不禁有些心虛。但人小膽子大，張平開口問道：“上來就捏別人的腿，這不禮貌吧？”令山仙懶得搭理此人，目光依然盯著李泊，等待著李泊的回答。張平看到自己被人藐視，怒火而生，直接抓住令山仙的胳膊，想用力拉開，卻不料，令山仙的胳膊紋絲不動。這更讓張平惱火，他一把掀翻桌子，張平的跟班們忙趕過來，問發生什事。李泊忙說道：“這是我們自己的事，你還是別過問了。”令山仙不慌不慢的說道：“現在這事和這位兄台有關係了。”令山仙的聲音飄飄悠悠，鑽進每個人的耳朵。這種功力，讓在場的每個人驚的不輕。張平有些心虛，他意識到，自己壓根就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眼前這個人，實在太邪門了！令山仙站起來，靠近張平。張平感覺此人渾身的氣場，在不斷的鑽入自己的身體，被壓迫的無法呼吸。就在此時，門外傳來聲音：“張少主在不在！張少主在不在！”門外的人連喊兩邊，張平這才站起身來，回答：“我就是張少主，什事？”張平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些顫抖，雙腿也在打顫，他管不上丟人不丟人，隻想趕緊離開眼前這個邪門的人。“少主，張鏢頭來了。”“張鏢頭？我爹怎來了？”此時，飯鋪門打開，走進來一位氣質非凡的中年人，一頭烏黑髮散落肩頭，眉宇之間透露利劍氣息，身高八尺，體寬敦實，一身腱子肉撐起灰袍長衣，腳步輕逸，步伐穩重，習武行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此人應該腿法了得。“爹，您怎來了？”張平見到父親，怯怯問道。張少虎一眼就看出眼前幾人是有事情的，而且自己的兒子也定是牽扯其中。那瘦弱但帶有不仙不鬼氣息之人，不是什正人君子，自己的兒子怎會和這種人牽扯起來？“你先站一邊去。”張少虎說道，想讓兒子趕緊離開眼前是非之地。張平聽到這句話，算是穩了心，趕緊站遠一些。張少虎看著令山仙，說道：“應天府這一帶，我還從未見過你這樣的練家子，在下是水門鏢局張少虎，敢問閣下是哪人？”說這話時，張少虎已經明顯感覺到眼前這個人的氣息在壓迫自己，應天府一帶，他還從未見過如此高手，倘若過會真要打起來了，誰輸誰贏還不能確定。令山仙說道：“原來是水門鏢局的張鏢頭，別人提起過，聽說你腿法有點東西。”聽到眼前的人回答，張少虎略感自豪，說道：“全仰仗江湖兄弟給麵子，其實也就是一些花拳繡腿，談不上什腿法。”說罷，張少虎輕擺右腿，把長凳勾來，坐了下來，明麵上是要坐板凳，其實也是在秀腿法給令山仙看，簡單的一擺一勾，儘顯沉穩敦實，看得出來內力深厚，不似花拳繡腿那般，腿上功夫儘顯了得。“應天府一帶，諸位兄弟也都給麵子，很少發生打打殺殺的。”張少虎又說道，其實也是在暗示令山仙，不要惹事。看著一屋子水門鏢局的人，再加上張少虎又武力深厚，令山仙想了片刻，做了個告辭的手勢，離開酒館，步伐也是飄逸，眾人看得心服，各個認為此人是個不簡單的角色。此時，李泊趕緊向著張少虎握拳道謝，那張少虎看也不看，背對過去，問道：“你又是誰？”李泊說道：“在下李泊，水仙莊張世豪的弟子，水仙莊有難，今日攜徒弟逃難於此，恰逢恩人相救，感激不儘。”張少虎聽到“水仙莊”三個字，轉過身來，問道：“水仙莊？那張世豪的功力不淺，有何人敢惹？難道是剛剛那人？”李泊說道：“正是。剛剛那人是青州派的令山仙。”張少虎問道：“奇怪，青州派是湖南那邊的，跟你們水仙莊怎會有瓜葛？”說到這，張少虎頓了頓，又繼續說道：“難道...這不可能。”聽到這，李泊感覺這其中必有蹊蹺，便將事情經過說了出來，唯獨冇有提師傅讓他去找王董大的事。張少虎聽完，提議讓李泊二人先回自己府內休息，李泊二人欣然答應。回去的路上，張平問父親為何會突然來找自己。張少虎說道：“火刀門的周大慶來商議提親的事，我倆定好下個月中旬趕緊把事辦了，卻找不到你人，我就知道你又在這喝酒了。”火刀門是應天府一帶刀法第一的門派，現任掌門人周大慶手下徒子眾多。相傳，周大慶所用之刀，乃當今天下第一鐵匠童達山所製，遇夜通體散發微弱光暈，童達山取名“光遇”，並贈給火刀門第一任掌門人，後傳至現任掌門人周大慶手中。關於火刀門，還有一段十年之約的故事：當年琅琊山五門相爭，哪五門？分別為鐵掌門、十八路棍門、天虎門、玉山門以及火刀門，此事淵源為何？原來，琅琊山位於滁州，山上有古僧叫楠啼，相傳此人修化成佛，留下《玉蘭經》，藏於某處山洞。滁州四個門派：鐵掌門、十八路棍門、天虎門和玉山們，四個門派上山尋經，於琅琊山巔相遇，紛爭之中，至晚，隻見一人手持闊刀，夜散光暈，眾人驚呼，此乃“光遇”。此人便是周大慶，手持“光遇”，橫手一劈，刀氣散開，眾人退散，四門派自知不敵，欲要離開，被周大慶阻攔。周大慶說道：“既是山巔相見，便是有緣。諸位莫走，我有一個要求。”其他門派便問是什要求。周大慶說道：“十年之內，你們四大門派皆聽我火刀門聽調，守於此山，不得其他外人入內。”十八路棍門自來以棍法縱橫江湖，掌門人王方自然不聽，率先使出一路棍法，冇成想，棍棒還冇打過去，竟被光遇刀劈斷，周大慶再一刀，王方右臂墜地。自此，四門派乖乖聽話。江湖流傳：光遇出，四門歸。原來，周大慶也是為了尋找《玉蘭經》。諸位會問，火刀門有“光遇”這強大的刀，如何還要《玉蘭經》？自周大慶掌門以來，火刀門冇有成型的刀法，能馳騁江湖靠的全是“光遇”這把神器，周大慶就是想尋來《玉蘭經》，目的是以身法修煉搭配神器，變得更強。言歸正傳。張平聽說父親是為提親一事找自己，滿臉的不情願，他實在不喜歡周大慶的女兒，周若。周若長的出眾，雙眼如珠，四肢纖細，秀髮過肩，有魅有態，但性格卻和她父親相反，不喜多言，有事藏心，這讓張平很不爽。張少虎說道：“你也不小了，下個月必須把這件婚事辦了。不光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咱們水門鏢局，你想想，如今闖江湖，怎能天天打打殺殺？多一個朋友，多條路嘛。尤其是現在火刀門名聲不小，咱們兩門派結合，道上誰不給個麵子？”張平說道：“爹，咱水門鏢局名聲已經夠大了，還用得著結交什火刀門嘛？”張少虎說道：“你看，你這就是太年輕了，你以為江湖就是整天打打殺殺？凡事都要靠打架才能解決，咱們水門鏢局哪有那多的打手！要學會借力，學會造勢，更何況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哪天咱們水門鏢局冇了名聲，還不得靠朋友吃飯？這叫人情世故。”張平諾了一聲，過了一會，又嘀咕道：“爹，您說，那青州派真的為了幾條人命就把水仙莊趕儘殺絕？”張少虎說道：“哼，幾條人命？就是再多幾條人命，程山遠也不在乎。青州派名門正派，徒弟眾多，幾條人命犯不得滅門水仙莊，更何況青州派有錯在先。”張平說道：“爹，那您說，是因為什？”張少虎說道：“江湖中人都知道，張世豪師從張順，但鮮有人知，張順曾流傳張世豪一本秘籍。”聽到這，張平來了興趣，問道：“爹，是什秘籍？”張少虎說道：“我也是從一位德高望重的江湖老者聽說來，據說這本秘籍叫《辟水決》。”張平想了想，說道：“爹，這個孩兒真冇聽說過。”張少虎接著說道：“我也隻是道聽途說，從未見過。那位老者還曾說過，此秘籍開篇寫有一句：十年辟水無奇妙，一遇江海便化龍。”張平說道：“化龍？真有這神奇？”張少虎說道：“不知真假，但即是張順所傳，就算不是真的化龍，那也定成為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了。我想青州派可能得到這個訊息，想占有《辟水決》。從湖南到徐州押鏢，是不會經過潁州府的，所以那夥青州子弟隻是個餌子，目的就是打探打探水仙莊。”張少虎和張平在前，李泊和李長生在最後，中間夾著一些人馬，所以此父子間的對話並未被李泊偷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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