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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適合出現在一切浮華的名利場上,
進行著長袖善舞氣質卻莫名性冷淡的交際,或者出現在法庭上,
為了民主與正義舌燦蓮花――而不是穿著白大褂出現在醫院裏。
鄭清啊,天生要精緻體麵。
他不適合瘋癲的醫院,也不適合這個樹蔭遮天蔽日的陰森樹林,更不適合這些莫名其妙的恐怖世界,準確的說,
是不適合他沈憐的所有世界。
――他突然不想叫他醫生了。
沈憐有些煩躁,他很想飛奔過去,
又覺得這樣很不矜持,
於是他保持著原來的速度,
繼續慢吞吞地往前走。
他的心“噗通”、“噗通”地跳著。
他想著,自己竟然還有“近鄉情怯”的這麽一天。
當他意識過來自己剛纔想了什麽的時候,
陡然一驚――他恐怕真的溺死在溫水裏了。
近鄉情怯,鄭清對他來說,
已然是故鄉了。
他垂死掙紮不成,又似認命,在最後幾步路時跑起來,
抱住這故鄉。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沈憐摟著鄭清,看著他的眼睛,道:“乖,讓我抱一會兒。”
鄭清就不動了。
沈憐心滿意足,喟歎一聲,滿意於這周遭死一般的寂靜,這讓他有時間就此凝固的錯覺。
另一頭的監控者們也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發生了什麽?
先是那群傀儡坐起來,他們以為這片樹林要暴走了,結果冇想到那群傢夥又躺下了?
然後……這個人又是從哪裏走進來的!?
“怎麽回事!?”一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中年人喝道。
“組……組長,我們之前的rs熱成像技術顯示,這個樹林裏除了目標任務之外,確實冇有任何活物了啊!”
那組長愣了一下,問道:“現在呢?”
回答他的人再次打開圖像,指著畫麵中間那個紅色小點道:“這是目標人物,這裏確實是隻有他一個活物。”
組長指著監控圖像裏穿著西裝的青年:“那這是個什麽東西?”
沈憐依舊抱著鄭清。
陰風陣陣,然後他逐漸感覺到了一點點不對勁。
“鄭清,你身上怎麽這麽冷?”
鄭清見他抱夠了,反問道:“你的頭髮又是怎麽回事?”
沈憐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這才意識到他現在還頂著非主流殺馬特的造型拿著盛世湯姆蘇的劇本。
於是他向鄭清眨了眨眼,問道:“感覺怎麽樣?”
“髮型很獨特。”鄭清委婉道。
“不是,我是說,你在我眨眼的那一瞬間,有冇有覺得一道電流集中了你的心房?”
“我感覺一道電流集中了我的視網膜。”鄭清繼續委婉道。
“你難道在那一瞬間,冇有認為我傾國傾城,你突然愛我愛到死去活來,為了我甘願放棄整個世界?”
鄭清抬手摸了摸沈憐的頭,道:“乖,睡一覺。”
沈憐繼續皮:“我就說,小別勝新婚果然是有道理的,不過我們在這裏睡會不會有點重口?”
鄭清愈笑愈發溫柔:“我是說,你睡一覺,夢裏什麽都有。”
“你怎麽知道我昨天夢到我把你壓在餐桌上……”
“打住,講文明,樹新風,”鄭清神色不變,繼續道,“可惜我唯夢閒人……”
沈憐打斷他:“你是在模仿元稹向我反向表白?”
“怎麽說?”
“你說‘唯夢閒人不夢君’,豈不是暗藏了我不是閒人的意思?”
鄭清溫柔地撫了撫沈憐的額頭,語氣卻頗為尖酸刻薄:“我冇有生病,你卻因病魂顛倒了。”
“我三更夢你,你應念我憐你,夢中相聞,”沈憐拿腔拿調矯揉做作地說完這話,也不等鄭清再開口,“我這頭髮……唔……覺醒了亂七八糟的異能,就變成這樣了。”
鄭清想開口,沈憐的一根手指卻抵在了他的唇上。
他湊近鄭清,湊得極近,在鄭清以為他要做出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時,他輕笑一聲,與鄭清咬耳朵。
“林子裏有監控設施。”他輕聲道。
話音剛落,有什麽東西發出細微的聲響。
“可以了。”鄭清道。
沈憐用手指按了按鄭清的唇,彷彿在誇獎他。
監控畫麵全部灰屏的時候,監控組的一組人正憤怒地痛罵這不知是人是鬼的破狗糧。
鄭清後仰,避開沈憐彷彿下一秒就要塞進他嘴裏的手指,道:“我不是人。”
“知道你渣你不是人,”沈憐摸了摸他冰涼的臉,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親愛的鄭清,你介意陪我玩人鬼情未了的劇本嗎?”
鄭清沉默一瞬,抓住沈憐摟在他後背的另一條胳膊,拽到他麵前。
從一開始,沈憐的那隻手就藏在他的背後。
他掰開一根根手指,看到了血肉模糊的手心。
――那是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指甲生生掐進肉裏造成的傷口。
很容易想象這隻手的主人為了保持冷靜用了多大的力氣。
沈憐仰頭,看著頭頂慘綠色的林木枝葉,卻還是被水汽阻隔得視線模糊――這一定是林子裏的霧氣。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看出不對勁了。
無論是從不合時宜的地點,過於冰冷的體溫,還是他假借擁抱蹭過的頸動脈,冇有跳動的頸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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