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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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

他垂下眼簾，眼前的小女孩忐忑不安。

“請您…為我洗去烙印。”

“可以嗎？”

他將目光上移，聖殿外樹木蔭蘊，安然靜謐，陽光正好。

一人靠在石柱旁酣睡，被人注視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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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的盯著遠處那座金碧輝煌的，光鮮亮麗的，腐朽惡臭的華麗建築。

充滿無限的怨恨、惡意和冤屈的靈魂彙集為黑霧，籠罩整座聖殿，而這個國家的人卻絲毫看不見，一昧的相信著、供奉著、信仰著他們的神明。

他麵無表情，一步步後退，衝進身後的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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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麵的男人皺著眉，像是聽不懂他說的話。

實際上男人的確是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臟猴子決定要一直跟著他。

小男孩靜聲等待男人的應允，他知道，眼前這個長相仿若野獸、性情卻如懵懂小孩的男人一定會答應，這件事在他被昏迷中被笨拙的上藥方式弄醒就知道了。

果然最後男人放棄思考，可有可無的點了一下頭，隨即抬起寬厚粗糙的大手，蓋在他頭上胡亂的揉了一把。

小男孩肮臟多日的小臉上終於出現了一抹笑容，他頂著一頭淩亂的白髮，輕輕拽住男人的衣角：

“以後，就請多指數了！我叫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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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毅，你看。”

棲川麵無表情，伸出手指向聖殿的方向。

“他們那麼神聖，那麼光明，那麼純潔。”

“可是偏偏要自己染黑，變成惡魔的走狗，用鮮血當作胭脂塗抹在修女的唇上，把她們變為妓女；用祈禱的十字架插入嚮往者的胸膛，送他們去墮落者的地獄。”

“而人們卻信仰著、依賴著，無端的供奉著。”

“他們挖出信徒的心臟當十字架上的裝飾，用頭骨磨成粉加上石漿澆濤成殿內數不清的石柱，他們用彆人的靈魂作買賣，用信徒的性命與惡魔作賭注。”

“致使無數的怨恨被禁錮於此地，久久不得安寧。”

“可是人們看不見，他們編了一張華麗無瑕的網，矇住萬物審判官的眼。”

“我的母親是最最善良的天使，她整天整夜不停的禱告，祈求神的寬恕，為那些怨靈禱告，希望它們能得到安息。”

“卻被他們誣陷為異教徒，在所有愚昧人民的歡呼與謾罵中，他們親手將真正為他們祈福的人釘在十字架上。”

“不要看。”一雙大手矇住他的眼睛，

“不要看，他們的罪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他勾起嘴角，當年瘦弱的男孩已經長成青澀的模樣。

“誰來懲罰？”

他握上男人的手，在心底勾畫著男人努力思考的神情。

“冇人沒關係，我去懲罰他們。”

“我會成長，我會蔓延，我會儘我的所有力量，用我這被視為不祥的窺靈之眼，以我的靈魂做賭，我來焚燒那些肮臟的毒液。”

“我來成為新的神，成為他們新的信仰。”

“不行。”

他聞聲抬頭，男人沙啞的聲音有力。

“怎樣都可以，不要讓你的靈魂蒙上汙垢。

“好。”棲川笑得滿足。

“我答應你，無論到了何種絕境，無論發生了什麼不堪，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不會出賣我的靈魂。”

“因為與你做了約定，所以我的靈魂認了主，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苦痛，都不可能將它奪走。”

太陽西落，天邊有火般燒起來

“數年之後，我要讓這片大陸傳遍我的名字，讓所有被禁錮的靈魂放歸天際，我要讓他們直麵他們罪與罰，我要讓這片大陸上萬物安息，到那時，人人都傳唱著：

偉大的神明啊，敬愛的蘇格郎西；

你是光明神的兒子，是邪惡之獸的敵；

你窺破真相、白鳥張開羽翼；

我們信仰於你惟願聖城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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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怎麼找到這來的？”大祭司收回放空的神思，輕輕將手放在小女孩的頭頂上。

原來是那純潔一族的種子嗎

“阿毅說”，小女孩被大祭司周身的氣息浸潤得很舒服，“他聞到您的氣味，就找過來了。”

“我在路上聽說了您的事蹟，知道您很厲害，所以特地來請求您，卸掉我的烙印，洗去我的冤屈。”

“他允許你叫他阿毅，僅僅是這一點就夠了。”

大祭司指尖在空中輕點，一株聖潔無比的白花浮現。

“這是…？”

“彆擔心，它將洗去你的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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