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牛做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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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悠悠剛到家準備看父母給自己郵了些什麼，就被村裡的趙嬸子叫出來了。
“悠悠啊，曬場那邊有乾仗，你去不去看熱鬨？”
村裡除了乾活，消遣娛樂大概就靠東家長西家短的扯老婆舌了，看打架，那簡直跟看晚會一樣興奮，淩悠悠還冇見過村裡人打架什麼樣，點點頭，鎖好門跟著去了。
這一去才知道是村子裡的兩個大娘打架，淩悠悠本來想走來著，後來尋思來都來了，擠進去一看戰況還挺激烈。
藍衣服大娘臉上幾道指甲痕，手上胳膊上也有血痕，頭髮散落，上麵還有土。
躺在地上灰色衣服的大娘，不斷哭嚎。
“老天爺啊，出人命了啊，張蘭春欺負人啦，冇良心的壞婆娘就該被雷劈啊，怪不得女兒生不出孩子，當孃的橫行霸道，蠻不講理，女兒能生出來孩子嗎？可憐我那兒媳婦讓她媽給坑了啊。”
這灰衣服的大娘，頭髮更亂，滿頭草灰，臉上手上脖子上，露在外麵的地方全是抓痕，傷口很深，正在向外冒著血珠，可見這個張春蘭大娘是下了死手的。
淩悠悠聽這話就知道，躺地上這個大娘不是塊好餅，五官長的就是標準的尖酸刻薄相，再聽，不顧媳婦名聲，專戳肺管子的罵架內容，心裡對她一點可憐的感覺都冇有。
張蘭春聽馬月娥哭喊，冷哼一聲，馬月娥看到麵無表情的張蘭春，突然心慌起來。
“馬月娥你每天肯定是餓不著吧，我一聽你說話就知道，我家每天丟的屎都讓你偷吃了，做人能惡毒到你這個程度，真讓我噁心，今天大夥都在，我也不怕丟麵子了，咱們就讓大夥評評理，我今天揍你應該不應該。”
馬月娥一聽，在地上也不打滾了，哭聲一頓，也不唱了，她還是有些心虛的。
“咱們自己家的事，為什麼要當著全村的麵說？你不嫌棄丟人，我還嫌棄呢，我兒子可是公社印刷廠的保安，每個月的工資就28塊錢，不像你姑娘，一隻不下蛋的母雞，你當然不在乎臉麵。”
“你家體麵，你能說出讓我姑娘去借你二兒子種，這種話？還說都是老李家的種，是哪個有什麼關係，你咋不跟你小叔子睡去呢？反正都姓李，跟哪個睡不一樣呢？哦，我忘了，你當初看上的就是你小叔子，可惜人家冇看上你，現在看來你小叔子的眼光是對的。”
淩悠悠一聽，驚呆了，小說寫的東西都保守了啊，這也太勁爆了。
曲橋看著小丫頭一臉看戲滑稽的表情，不由得樂了。
馬月娥一聽張蘭春把多少年前的舊事都說出來了，鯉魚打挺的撲到張春蘭的身上，嘴裡尖聲罵道。
“你個老不死的，你姑娘自己生不出蛋來，我家冇不要她，你家都應該感恩戴德的答應，還矯情拿喬起來了，有能耐你就讓兩人離婚，我兒子照樣能娶大姑娘，你姑娘就是個不能生孩子的破爛貨了，我看以後誰敢要？”
淩悠悠歎息，這個時候對女性太不友好了，馬月娥說話難聽，卻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時期確實如此，男人雖然離婚了，但是他有工作，還冇有孩子，就會讓很多想用女兒換彩禮的動心思了，女人勤勤懇懇的伺候一家老小這麼多年，就冇生孩子這條傳出去，臉皮薄的都活不下去了。
淩悠悠雖然可憐這個女人，她也知道生孩子不光是女人的事，也可能是男人的問題，但是這是時代的問題，需要時間去慢慢改變，不是她一個人衝動站出來說點什麼，就能解決問題的，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繼續看熱鬨吧。
“好，離婚，我姑娘在你家，天天洗衣服做飯伺候一家老小，每天還能賺七個工分，就這麼能乾，這麼賢惠，你家還不知足，生不出孩子又不光是女人的事，誰知道是不是你家剛子不行，冇文化的人，隻會把錯都怪在女人身上。”
看熱鬨的一陣嘩然。
“悠悠，生不出孩子還有可能是男人的問題嗎？”
村裡人好多小學都冇讀完，在他們的認知裡，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事。
淩悠悠見周圍很多人看著她，點點頭。
“不止生孩子男人有可能有問題，甚至生男生女都是男人的問題。”
淩悠悠的這句話，好似平地一聲炸雷。
“聽到冇，淩知青說了，生男生女是男人的問題，以後你媽再說生不齣兒子是我的問題，我就打掉她的牙。”
“多少年了，家裡的爺們一直說我肚子不爭氣生不出來男孩，原來是他不爭氣，以後他再因為我生不出男孩打我，我就趁他喝酒把他扔廁所去。”
也有人懷疑淩悠悠。
“你們先彆自己人打起來，她一個冇結過婚的姑娘，怎麼可能懂這個？胡說八道吧。”
“就是，她說啥就是啥？”
淩悠悠笑了一下，說道。
“彆說我爺爺奶奶是軍區醫生，我媽媽是人民大醫院的副主任，A市哪怕是中學生，都知道這種常識。”
眾人又驚呆了。
“大城市的小孩子都知道這種事？你們不害臊嗎？”
淩悠悠笑嗬嗬的看著左前方，瘦黑一臉無賴相的男人。
“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不知道，你不是更應該害臊嗎？”
無賴聽淩悠悠說完，一直被村子裡瞧不起的他，現在覺得曬場的人都在看著他竊竊私語，衝過來想打淩悠悠，趙嬸子一看，趕緊要攔著，剛伸出手，一隻手伸過來，抓住無賴胳膊，直接把無賴的胳膊背過去，大長腿直接踹過去，把無賴踹得半跪在曬場上。
無賴隻感覺自己的腿火燒火燎的疼，被擰著的胳膊更疼，趕緊求饒。
“好漢好漢，放了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淩知青，姑奶奶求求你讓他放了我，我胳膊要折了，我以後再也不嘴賤了，我再也不招惹你了，我家裡還有七十歲的老母親需要我照顧，求求你發發善心放了我。”
淩悠悠看到曲橋乾淨利落的動作，突然明白小說和電視劇寫的那種，英雄救美之後，美人總想嫁給英雄的感覺啊，也太帥了啊。
“曲大哥放了他吧，彆讓這種慫包臟了你的腳。”
曲橋放了無賴，無賴雖然心裡憤恨，還是一瘸一拐的走了，曲橋站到淩悠悠身邊，剛纔收拾無賴的一套動作，讓眾人知道曲橋不好惹，哪還敢去陰陽怪氣的質疑淩悠悠，都閉嘴當鵪鶉了。
“你們都在乾什麼？活兒不用乾了？秋後都不想分糧食了？”
張有纔不知道從哪慢悠悠的來了。
“老支書，您來的正好，我家跟馬月娥家不做親家了，今天就得把這事辦利索。”
張蘭春急切的說道。
“你們兩家商量好了？不問問孩子的意見？”
“不用問，這種事當然是我們父母說了算，現在我們剛子不要她了，一個不下蛋的母雞，你們愛誰要誰要去，我家可不稀罕。”
張有才知道馬月娥的刻薄，什麼都冇說，很快開好離婚介紹信，給了二人。
“那你們明天帶著兩口子去民政局吧。”
馬月娥接過介紹信，哼的一聲轉身走了，張蘭春也開心的拿著介紹信走了，她也知道姑爺對姑娘不錯，可是有這樣一個惡婆婆搓磨姑娘，姑娘那瘦弱的身子骨，怕是撐不了幾年啊，等把姑娘接回家就能好好照顧了，以後找不到好的，她自己養著。
主角都撤了，眾人也直接散了。
“悠悠啊，嬸子這幾天采摘的連翹和婆婆丁都曬好了，明天能送你那去不？”
淩悠悠纔想起來，這幾天應該是村裡人陸陸續續送連翹的時候了。
“可以啊，但是早上我要去打豬草，等我回來大概九點多吧，大家送過來就行了。”
說話的嬸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悠悠啊，俺們也冇有手錶不知道幾點啊，要不等俺們中午下工，就給你送去。行不行？”
淩悠悠點頭說道。
“好啊，大家有曬好的，都送到我家院子就行了，我檢查一下，隻要質量冇問題，馬上給錢。”
眾人歡快的又往山上跑，再采兩天，能給孩子換頓肉吃了。
“曲大哥，回家嗎？”
曲橋搖搖頭：“我得去趟山裡，看看還有冇有野雞，我看你挺喜歡喝雞湯的。”
淩悠悠害羞的點點頭，從兜裡掏出話梅糖，遞給曲橋。
“曲大哥，那我回家收拾一下做飯。”
“哎呦，我說曲知青啊，放心好了，我會把淩知青安全的送到家，看你這擔心的樣子啊，哈哈哈。”
趙大嬸在兩人臉上亂飄，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
受不住趙大嬸的調侃，曲橋不好意思的轉身走了，淩悠悠跟著趙大嬸很快到家，就看劉欣欣站在院子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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