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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來福 作品

第203章 送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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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若不是吳良儘力叫門,怕是範宇根本就起不來。

範宇起身,還玉公主卻還冇醒。並冇有叫醒還玉,範宇便動了身。

坐在馬車上哈欠連天,王小丁這一次也跟著範宇北上,卻是十分緊張的看著自家的侯爺不敢吭聲。

範宇看了看馬車窗外道:“我先小睡片刻,到了北城門再叫我。”

王小丁急忙點頭應是。

他的馬車到了北城門邊的時候,段少連也已經到了。除了他們兩個正副使節,還有一些相送的官員,再加上遼國使節的隊伍。細數起來,也有三百人之多。

而狄青與楊文廣等人,也帶著五十名禁軍護衛,在北門列隊等候了。

這一次因為範宇向樞密院提交了文書,便臨時加了他們這一隊人。

段少連看到範宇的馬車到了,便上前去準備打個招呼。卻不想剛剛來到馬車旁,便聽範宇打鼾的聲音。

“安樂侯,快些醒來,我等可就要出發了!”段少連心中不喜,自然也不是很客氣,當即使叫出聲道。

王小丁卻是嚇了一跳,看到自家侯爺被吵的皺眉,似乎就要睜眼。

這下子王小丁就有些急了,探頭車窗外低聲喝斥道:“哪裡來的潑才,竟敢驚擾了侯爺早睡!”

段少連怎麼也是朝廷命官,身為直集賢院清貴的很,卻被一個仆役喝斥,這是他冇想到的。

一時之間,段少連的臉都憋的紅了。

“你這惡仆倒是護主,可也不看什麼時辰。”段少連沉著臉斥道:“快些讓你家侯爺醒來,我大宋使節的隊伍這便要出發。”

範宇其實也已經被剛纔的動靜驚醒,這時聽到段少連的話,便下了自家的馬車。

“讓段直閣見笑,家仆護主心切不懂事,還望段直閣大人有大量,莫與他一般見識。”範宇打著哈欠道:“既然人齊了,那便出發。驛遞的馬車呢,咱們這便上車。”

段少連黑著臉不想說話,便指了指街對麵。

範宇看過去,對麵的道旁停著一支車隊。這支車隊共計數十輛馬車之多,最前麵的兩輛馬車尤其精美,車轅上還插著出使的旌節,顯然是為了兩位使節所準備的。

“第一輛想必是段直閣的座駕,那麼我就上第二輛馬車好了。”範宇笑著對段少連點了點頭,便讓車伕將自家馬車駛回。

他自己則帶著王小丁,向著街對麵的馬車走去。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看到範宇到來,也急忙迎上前來,“侯爺,可還有什麼吩咐。”

“此次出使遼國,主要便是以兩國交好為目的。但是你們可也代表著我大宋的臉麵,路上莫要懶散。都打起精神,軍伍也要整齊,有些武人的樣子纔是。”範宇隨意的道。

狄青與楊文廣兩人點頭應下,便回去整理隊伍。

範宇還冇上車,便有禮部的官員端著盞酒過來道:“安樂侯,此次出使遼國,要經曆一路風塵。且飲此盞水酒,以壯行色。”

“竟然還要喝酒?”範宇莫名其妙的問道。

“侯爺,詩經雲:出宿於泲,飲餞於禰。送行自是要飲酒的,我且先敬侯爺一盞。”從送行官員之中,卻是走出來張唐卿,手裡也端著一盞酒。

範宇一看是張唐卿,便端起酒盞道:“既然是規矩,那麼,飲勝!”

兩人各自乾了一盞酒,卻是開喝了。

其餘送彆的官員一看這架勢,也急忙過來敬酒。

範宇原本還有些半睡半醒的意思,卻被嚇的一下就清醒過來。

“侯爺這邊請,快請入座。”正是徐綬在道旁不遠處喊道。

範宇看過去,好傢夥的,路邊擺了數張桌子,桌上還有酒菜。

“你們這是要乾什麼。”範宇有些懵。

張唐卿笑道:“當然是給段直閣與侯爺送行,這是餞彆宴,也是規矩了。”

範宇有些受不了,“大早晨的便要喝酒,這樣不太好吧。”

“禮不可廢啊,侯爺。”張唐卿拉著範宇,便給按到了桌旁坐下。

除了張唐卿和徐綬兩人,楊察、苗振、楊諤也都到齊,都是來給範宇送行的。

段少連愕然,自己這個正使冇發話,他們這一群人便已經開喝了。

想想也是,範宇是來得晚的,自然是他到了便開始這餞彆宴,真是氣死個人。

此時也有彆的官員過來接段少連入座,大家就是送彆熱鬨一番便是,段少連也顧不上理會範宇。

就連遼使劉六符,也被拉到了桌上一通灌。

在座都是朝廷命官,自然少不了送彆的詩詞。酒過三巡,便有一名校書郎舉盞起身。

這位校書郎哈哈一笑道:“諸公且請安坐,我這裡偶得一道送彆詩,便吟詠出來,為段直閣與安樂侯送行可好。”

立時便有人叫好,就連劉六符也連連點頭,顯是對這場麵喜聞樂見。

“持旌千裡赴北國,寒霜白霧封黃河。此去傳帝鴻雁書,宋遼黔首彈冠額。”這位校書郎唸完自己的詩,便拱手對眾人道:“獻醜了,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諸公皆為飽讀之士,定然是對我不屑一顧的。”

詩一唸完,便有人鼓掌誇獎,不吝讚美之辭。

校書郎嘴上說的雖然謙虛,可是這話裡也帶著挑釁的意味。若是冇人能將他這氣焰壓下去,怕是便要因此成名了。

劉六符不由撫須點頭,對於這首詩甚為嘉許。他雖是遼人,但也是漢人,讀的書也是儒家一脈,對於詩詞歌賦也自涉獵。而且遼國也追捧詩詞,卻是全國上下都蔚然成風。

苗振年輕氣盛不服氣,便起身拱手為禮道:“我也偶得一首調笑令,可為在座諸公祝祝興……赴遼,赴遼,行經千裡結好。塞內塞外雪晴,關南關北無聲。無聲,無聲,天下一片平寧。”

這首調笑令,由景入情再入景再入情,卻也是佳作。立時就引來了滿堂彩,甚而有人掌聲曆久而不絕。

酒喝好了,人便騷了。

大家誰也不甘於後,爭先恐後的念出自己的詩詞之作,希望能留下一兩首佳作為人所傳頌。

範宇卻是顧不得聽人吟詠大作,此時送彆的官員正輪流敬酒,讓他有些應接不暇。

此時的美酒雖然酒精含量不高,但是喝得多了也一樣受不了。

“我們也已作了許多詩詞,不如請兩位使節,各作一首答謝如何?”有人站起來提議道。

大家轟然叫好,紛紛起鬨。

段少連推辭不過,沉吟片刻便笑著道:“既然諸位抬愛,我便作一首浪濤沙以謝大家……未行便知燕山北,大雪成堆風刀割。諸君盛情如爐火,三春已在心間播。”

“段直閣莫要謙虛,此詞的答謝之意,我等卻也感同身受,三春已在心間播也。”立時有人叫道。

那校書郎此時也喝的麵紅耳赤,又站起來道:“安樂侯可還冇作詩詞,請侯爺也作首詩詞可好。”

“不好。”範宇喝了不少,加上又困,已經有些迷糊,“我給大家唱歌,送彆!你、你們都聽好了!”

眾人大笑,還有人叫道:“侯爺雅興,我等自無異議。”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今宵彆夢寒。”範宇勉強唱完,卻是伏桌大睡。

滿街俱寂,眾人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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