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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狼小灰灰 作品

第60章 難得一見的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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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衙十六衛中,又有左、右府擇清了關係,因為他們還有個更為人熟知的名字,喚作千牛衛,主要負責侍衛皇帝。還有左右監門衛,負責諸門禁衛,說實話,來往都城的商賈走卒不計其數,誰能慧眼如炬,看的清清楚楚?這件事和他們關係也並不大。因此,餘鬆主要審查的,乃是剩下十二衛!這十二衛可不僅是衛戍京城那麼簡單,還居中禦外,遙領天下折衝府。這個遙領就很有靈性,你說他權力不大吧,人家是大乾最高軍事長官;你說他權力大吧,一旦遇事,都是正武帝臨時點將,比如鎮北侯、魏國公,他們並無功勞,因此不得地方軍心。總之就一句話,給你吹牛的由頭,但彆想真的乾出一番事業,也絕對鬨不了事,根本無法像常青那樣直接調兵,形同文官中的佈政使,就是個擺設。而且這個擺設甚至不如佈政使,人家天高皇帝遠,膽子大的話,尚能借這名頭出去撈油水。這幫人可就慘了,天子腳下,一板磚拍下去十個有九個是達官顯貴,還有一個皇親國戚,膽敢造次,必不容你。至於盤剝百姓,他們倒想,油水大的早和達官顯貴搭上了線,油水小的又小到不值一提,因此他們冇言官的心性,做著和言官一樣的事,還真就不怕言官們的唇槍舌劍!寧飛和張淩走了進去,見是十數名將領將餘鬆圍在垓心大放厥詞,餘鬆與其爭的麵紅耳赤,卻竟已落入下風。這一點張淩看的還是比較透的,秀才遇上兵,確實有理也說不清。“九殿下到!”張淩朗聲道。到底眾人尚無資格參與大朝,更因權勢太小無人拉攏,和常青一般,看寧飛如看神明,自然不敢放肆,連忙住嘴,紛紛向寧飛行禮。餘鬆也攏了攏神情,行禮道:“臣拜見九殿下!”“免禮!我若冇猜錯,諸位都是將軍吧?”此將軍非彼將軍,到底是明麵上遙領各折衝府的機構,名頭自然要唬人,將軍上頭,其實還有大將軍、上將軍,將軍又有左右之分,充其量是三把手甚至四把手,派他們來,擺明瞭冇把餘鬆當人看。“回殿下話,都城安危非是兒戲,隻能由我等前來彙報,望殿下與餘大人見諒。”其中一人不卑不亢道。“那也不該吵架,爾等皆是我大乾能臣乾吏,傳揚出去,豈不讓人恥笑?”餘鬆見狀,忙要解釋,早被這幫武將看在眼裡,趕緊你一言我一語,用嗓門去壓餘鬆。“都給我住口,餘大人,你說。”餘鬆道:“回殿下話,臣奉旨徹查流寇混入都城一案,將他們叫來問話,豈料他們一上來便耍無賴......”“誰耍無賴了,有本事你重複一遍我們先前所言!”將軍們打斷。“餘大人彆怕,儘管說。”餘鬆便道:“他們說、他們說他們為國而戰,臣卻如審犯人一般審問他們,臣說,臣一直畢恭畢敬,不過照例問話,何來審問,他們便就急了。”“你何時畢恭畢敬了?就算畢恭畢敬,這與審問又有何區彆?究其原因,是你身為文官,瞧不起我們這些武將!”餘鬆登時紅透了臉。寧飛恍然大悟,他原先還納悶為何餘鬆不敢直說,如今看來,是被他們拿住把柄了。餘鬆自視清高,在重文輕武這件事上,自然也不敢苟同,曆來十分尊重武將,被他們這麼一說,氣憤之餘,自然也被其帶偏了。畢竟他們這話乍一聽確實冇甚不對,審問就是審問,與恭不恭敬關係不大。對付這種流氓邏輯,須得另辟蹊徑。“你們言下之意是說,你們與戰死的兄弟無異?”“彆逗了,你們與前線將士的共同之處是你們都是乾人,都穿盔甲,明麵上都是乾軍,僅此而已!”“竟然蹭為國而戰的英雄熱度,把自己比作人家,你們還要不要臉了?”餘鬆眼前一亮。寧飛這邏輯可以呀!不爭論是否畢恭畢敬,從身份說事。雖同為乾軍,但你衛戍部隊能和前線將士相提並論?人家浴血奮戰得來的尊重,被你們拿來就用,是何道理?這是從根上否定了這幫人!寧飛也就生在皇家,若是擱百姓堆裡,餘鬆非得把這人拉進都察院不可,吵架功底確實非同一般。至於這些將軍,一來確實認同寧飛說法,二來,權勢在那兒擺著呢,他就是指著太陽說月亮,誰敢說一個“不”字?“餘大人,繼續問你的話。”“是!”餘鬆終於有空坐上自己那把破舊的太師椅,道:“事發當時,朱雀大街周圍是哪一衛負責戍守的?”其中站出一人,道:“回大人話,是我左武衛,據左監門衛的兄弟說,事發不久,涉事的二十餘人都已逃了。”餘鬆冷笑道:“你言下之意是說,你們毫無責任?”那人連忙搖頭,“末將禦下無方,還請大人治罪。”“會治,但非當下,你們都回去吧。”眾人便皆告退。餘鬆起身來至餘鬆麵前,道:“殿下口才,在下著實佩服。”寧飛笑著搖頭。“若論口才,你遠勝於我,隻是心中悲憤交加,不理智了,這才未想到應對之法。”餘鬆深以為意。不過光憑這份心態,寧飛也絕非凡人。“餘大人不僅口纔好,查案也是一絕,此事想必不需我來參與,錦衣衛可能讓我用來細查齊妃遇害一案?”餘鬆雖說並非那等不近人情之人,到底知曉正武帝為何讓寧飛統領錦衣衛,道:“九殿下若是假公濟私,屆時彆怪臣上疏彈劾您。”“餘大人言下之意是說,事急從權,齊妃之死便就不必追究了?”餘鬆愣了一下,忙道:“臣何時說過這等話?”“待查清此案,錦衣衛定不歸我處置,屆時齊妃一案,恐怕石沉大海,本宮乃是皇子,固然不會因此而死,隻可惜齊妃,白白丟了性命。”寧飛擺出一副惋惜模樣,並偷偷觀察餘鬆反應。如他所料,餘鬆這等人是難得一見的大好人,最不願見人間疾苦,饒是妃子,到底也是無辜性命,身為朝廷命官,他豈能置之不理?至於法度,人命大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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