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西域亦是漢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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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軻這寥寥數語卻陡然讓朱汜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先生這是何意?現如今,不過是把一個區區五品指揮室關進詔獄來而已,先生為何要說我大明必然有禍亂髮生。”朱汜的表情再次嚴肅了起來。

話題一旦涉及到國朝,朱汜就不由得變得緊張。

而對於眼前這個鐵憨憨這般模樣,此時的胡軻倒也冇有其他過多的猜想。

他也算是跟朱汜相處了有好一段時間,兩人在一起消磨時光、談天說地的時候,言語所討論之事遍及曆朝曆代。

討論的事情,隻要不涉及到大明朝,朱汜這傢夥和自己交談的時候就毫無顧忌,想到哪裡就說到哪裡。

可一旦話題涉及到大明的朝政,這傢夥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樣,一旦自己話語中出現任何對大明不利的觀點,他立刻就要作出反駁。

即使大多數時候都反駁失敗,這小子卻依舊不依不饒,一定要將其中的緣由問個一清二楚。

這樣的事情經曆多了之後,就難免使胡軻習慣了朱汜的這般奇特的毛病,所以在此刻見怪不怪的他也就冇做他想。

“你還記得前麵我跟你說過的,陛下為何要在這個時候處置胡惟庸嗎?”胡軻帶著慵懶的聲音問道。

“雖然朱某對於先生是先前所說的觀點並不認同,但先生所說的話依然還是記得。

先生當時說,陛下之所以要處置胡惟庸,所為的並不是他明麵上所犯的那些罪證,最根本的原因是陛下想要廢除掉胡惟庸之前身處的丞相之位。”

朱汜憑著記憶,將當時胡軻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意識到小先生又要給自己講課,朱汜這個時候也不敢耽擱,兩步走到小先生麵前,腿一盤便直接坐了下來。

“現在你對我說的這句話是否還依舊不認同。”胡軻問道。

“恕朱某直言,小先生所說的這番觀點實在過於匪夷所思。我昨天回去之後想了一天,依舊不認可先生這般說辭。”朱汜這個時候毫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即使他對胡軻的話再崇拜,和這種明顯和自己認知不符的事情,他還是做不到無條件相信。

“把你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也好讓本先生看看,究竟是什麼地方把你聰明的大腦給束縛住了”

見這個傢夥確實是有動腦子的跡象,胡軻也冇有繼續嘲諷,轉過身來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著朱汜說道。

此刻的他,對於這朱汜此時心裡的想法也是十分好奇。

“先生,我大明如今的疆土雖然不比盛唐以及強漢,但與整箇中原以及傳統意義上的漢家地盤,卻已經悉數歸我大明所有。”

朱汜剛開始表達自己的想法,冇想到卻又突然被胡軻給打斷。

“停!”胡軻伸手示意對方暫停一下。

“先生可是朱某方在說的話,有什麼不妥之處?”朱汜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他是想不明白自己剛纔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就是想提醒你,西域也是傳統漢地的一部分。自從博望侯張騫鑿空西域開始,我大漢的勢力便早已跨越了陽關。

一直到盛唐碎裂之前,西域依舊是我大漢領土神聖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若非前朝無能,使如此漢家地盤落入異族之手數百年,又何至於如今西域之處城頭之上,儘作胡語。”胡軻說完又對著朱汜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

而朱汜這邊聽完之後明顯愣住了,等他重新恢複過來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衝著胡軻深深的鞠了一躬。

“先生教誨如雷貫頂,朱汜必將銘記在心。”

“也罷,其實你作此想法也並無太大的過錯。如今我大明的氣候不比之前漢唐之時,那個時候西域還有著諸多綠洲可供我漢家兒郎去經營。

現如今隨著氣候之變,就連陰山一帶降水也比當年要稀少,更遑論西域之地。無法耕種的土壤,我漢家勢力自然也就無暇顧及。”不過這個時候語氣中也帶有著一絲憂傷。

整個西域的環境惡化,是逐年累積下來的結果。

原本繁華的絲綢之路之所以中斷,一方麵是因為有例如奧斯曼土雞在其中作梗,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原本還可供漢人經營的西域綠洲,在過去幾百年裡邊極速減少。

再加上前朝連河西走廊都無法顧及,遠在河西走廊之外的西域就更成了胡人隨意踐踏之地。

長此以往,最後一批堅持在那裡的漢人終也免不了將勢力再度收縮回來。

“先生此言,亦是有些偏頗了。”就在胡軻那邊還在唉聲歎氣的時候,卻冇想到朱汜竟然對自己的話提出了反駁。

“願聞其詳。”這個時候胡軻的眼神也變得鄭重起來,方纔慵懶的身子這個時候也儘力的坐直了一些。

“朱某雖冇去過西域,但聽先生所言,因為西域的環境不比漢唐之時,所以我漢家兒郎難以長久居住,故而便要丟棄此祖先之地,朱某並不認可。”

這個時候胡軻從朱汜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漢家兒郎無法居住之處,難道那些胡人就有什麼特殊能力,也能在那裡長久經營嗎?

《左傳》有雲:我能往,寇亦能往。而今日我初朱某便要說‘寇可往,我亦可往’。

無非就是我大明的勢力一時還無法顧及此處罷了,有朝一日當大明再度決議掃蕩犁庭,將北元滌盪一番之後。

西出陽關依然還是我大明的領土。”

此刻朱汜傲然的坐在那裡,從胡軻的眼裡看過去,這傢夥好像真的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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