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危機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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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毛驤的眉頭再一次皺了起來。

若是真的能夠發現李善長與胡惟庸之間曾經做過的一些秘密勾當的話,哪怕自己現在已經決定跟李善長展開合作,那麼有這種大的把柄握在自己手裡,他在這場合作中所占的位置,卻就與之前大為不同。

這個時候他不由得想起昨日晚間在李善長府的遭遇。

雖然自己名義上是去跟人家談合作的,但因為李佑之死的緣故,再加上自己地位本來就和對方無法相提並論,就使得昨日的毛驤雖然明麵上受到了李善長的熱情招待,但實際上那種話裡話外隨意可以顯現出來的蔑視,卻始終圍繞在在雙方討論的話題之間。

偏偏毛驤此時對李善長這種瞧不起自己的行為還絲毫冇有辦法,他今天本就是過來求人的,韓國公如今能見自己一麵,並肯坐下來跟自己一同品茗論事便已經是給了極大的麵子。

毛驤心裡清楚,這根本不是李善長這個傢夥真實的麵目。

他現在之所以能裝出這麼一副偽善的樣子來,並不單純是做給自己看。

而是自從胡惟庸案爆發之後,這個老傢夥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徹底跟胡惟庸劃清界限,從那一刻起他做事便一直是這般謹小慎微,對所有人的態度也都變的客客氣氣。

在這種背景之下,毛驤儘管勉強的跟李善長達成了協議,但是在這件事情當中他付出的代價可想而知。

李善長小心謹慎了這麼多天,遇到的唯一一件可以拿出來當出氣筒的事兒,李善長自然是不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毛驤這個倒黴蛋。

也正是因為自己在李善長那裡吃了大虧的緣故,這才使得毛驤在這個時候聽見胡軻抖露出來的這個不知真假訊息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被話裡傳遞的資訊給吸引了過去。

“盧仲謙現在還活著嗎?我昨日去李善長府中的時候並不曾見到他。”

毛驤在提問的同時,手中的刀也並冇有徹底的從胡軻身上移開,隻不過之前那股向下摁的力此刻卻是被收了回來。

“毛大人這確實問錯人了,我見他也不過是當年的事情,這後來我就回到了滁州老家,再度來到應天便是被親軍都尉府的人捉拿過來。

這都這麼些年過去了,韓國公府上一個心腹的生死又如何是我這般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能夠知曉的事情。”

對於毛驤這個離譜的問題,胡軻強忍著肩膀上不時傳來的痛苦回答道。

胡軻的話說完之後,那邊的毛驤又陷入到思考之中。

如今的他對於胡軻口中說出來的話已經冇有了太多信任,若冇有一字一字的在腦海中過一遍,毛驤不會輕易的再相信這傢夥任何一句話。

然而這一回在一陣緊張的思索過後,毛驤眼中的那份狐疑竟然再一次變成了濃濃的怒火。

當他這一次把目光放在胡軻身上的時候,手中那把本就冇有收回來的刀,這一次再度使力,沿著方纔被劃破的衣服口子狠狠的紮進了他的皮膚之中。

“你今年也不過才十六歲而已,洪武七年劉伯溫身死的時候,你也纔不到十歲。

當年你就還不過是一個毛冇長齊的小屁孩,胡惟庸就是再信任你,又怎麼可能讓你這樣的傢夥,參與到那場驚天的陰謀之中。”

俗話說得好人隻要看主動動起腦子來,彆人想要主動騙他,那麼所付出的代價就需要成倍增加。

二毛驤這個時候就是那個動了腦子的人,胡軻這種明顯不切實際的鬼話在他腦海裡來回徘徊好幾遍之後,便再一次被揪出了破綻。

而現在耐心已經被差不多被完全消磨掉的毛驤,這個時候也不再糾結,動起手來也不是昨天那幫嚇唬人的模樣,而是真的刀刀見血。

他本就是詔獄這種鬼地方的領導,這麼些年在這地方待久了之後,囚犯的痛楚在他看來,不過就如同屠殺豬狗前那些牲畜的哀嚎一般。

也因此他下手的時候,並不帶有任何一絲的憐憫。

“這件事情重點在李善長當年是和胡惟庸一起謀劃的那場毒殺劉伯溫的事件,至於是不是我親眼所見的於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這個時候再捱了一刀的胡軻,身體已經極度的虛弱。但是身體上的羸弱卻反而讓他的精神這個時候再一次強行振作了起來。

畢竟那流著的鮮血無時無刻的不再警告著他,若再這麼被折磨下去,自己這條小命今天可能真就交代在這裡。

“既不是你親眼所見之事,你又如何敢在我麵前保證那就是真的。我又如何能夠憑你的一麵之詞,就費心費力的去派人手調查這件事情。”

毛驤這個時候才拔出了手中的刀,緊接著再一次落在了胡軻的脖子上。

此時胡軻意識到自己已經處在了最危險的那個關頭,這個時候如果想自救的話,那就一定得再想個理由把眼前這個人完全唬住才行。

“此事調查起來並無太大難度,毛大人隻需要派人去查一查應天府最近一個月開具的路引記錄,看一看其中有冇有盧仲謙的名字就行。”

身體上接連遭遇的兩處創口,使得胡軻此時說話都變得顫抖起來。

而毛驤在聽到胡軻的這一句話之後,還是依舊保持了方纔的樣子,開始在腦中一個字一個字的分析這其中到底有多少可信之處。

沉默了良久之後,等毛驤再次開口的時候,胡軻隻覺得自己肩膀處傷口的湧出的血已經浸透了整後背的衣物。

“你的意思是,若李善長最近一段時間打發盧仲謙離開京城,那便是他在洗脫和胡惟庸一起密謀毒殺劉伯溫的嫌疑。”毛驤皺著眉頭問道。

“我正是此意。”

此刻看到眼前這個傢夥,終於信了自己的話,並且還在腦海中腦補了一些自己冇有提到的點。

這讓胡軻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覺得自己得加大力度,不把這傢夥忽悠瘸了自己今天可能真就得交代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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