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胡軻又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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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心裡話，我也不希望看見先生這樣有意思的人就這樣輕易的死去。

但國法難為，我雖有惜才之意，卻終無救人之能。”

調整好情緒之後，徐允恭麵帶一絲微笑和胡軻又攀談了起來。

“先生還請換個要求，隻要是在這詔獄當中能辦到的，我儘量安排人去做好。”

徐允恭作為堂堂指揮使，本冇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跟胡軻這樣一個階下囚在這裡討價還價。

而他之所以現在表現出這樣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一來是他個人習慣，對待任何人的時候徐允恭都會天然的表現出一份親和力。

這是他這麼些年曆練出來的功夫，雖然這傢夥的內心其實堅硬的和石頭一樣，但這種表麵功夫也一直做得極好。

另外一方麵則是徐允恭今天來的任務其實還冇有完成，當下既然想從胡軻身上套出更多有用的訊息，那對於這個傢夥就不能太過於輕視。

“在下彆無所求，是希望徐大人能幫著照看老父。”

徐允恭雖然臉上冇有露出來不耐煩的神色，但對於這樣一位年輕人，胡軻大抵還是能拿捏住對方情緒。

你也知道自己的這半會兒扇的火候夠了，胡軻也不拖延，直接表明瞭自己的目的。

而聽到胡軻這個要求之後，徐允恭原本濃圓目的眼神突然眯起了一條縫。

胡軻這個要求聽起來是無比的正常，如果是從其他任何正常人的嘴裡說出來，徐允恭都不會有太多的懷疑。

可唯獨這句話從胡軻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徐允恭卻是一肚子的不相信。

他這並不是指帶著個人感情偏見的一種誤判，而是真真正正來自於一番調查之後給出的確切判斷。

徐允恭自從上任意識，胡軻這個名字就始終在他身邊高頻率的出現。

雖然名義上講徐允恭作為皇帝親自任命的指揮使，應該把精力都放在自己的職責上。

並且在處理問題的時候，不能因為自己個人情感的好惡，就把自己對於事件的分佈而做出什麼特彆的安排。

但終究人都是社會動物，徐允恭自從當上這個指揮使的第一天，他便對自己那位姐夫曾經在詔獄裡邊過往發生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

這也不怪徐允恭自己多事，而是身處於權貴家庭的他很清楚。

既然自己家選擇了和燕王殿下聯姻，那麼這一輩子終究是離不開這個將要去北平就藩的王爺。

而對於過往燕王經曆調查的越多，徐允恭就發現胡軻這個人在裡麵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事情發展到最後，徐允恭甚至專門把他所瞭解到胡軻朱棣之間所產生的對話通通整理成冊。

一度之間，徐允恭把分析這兩人之間的對話，當成了他在繁重壓力之下的一種消遣。

而隨著對於胡軻言論進一步的瞭解，徐允恭很明顯的發覺到胡軻的想法裡麵，多是大逆不道的言辭。

雖然因為身處在詔獄裡的關係，胡軻說起話來也並不是特彆的放肆，但即使說話間刻意收著一點，但那種對於皇權的無視也根本不可能完全遮蓋得住。

那是寫在胡軻骨子裡的東西，再多的掩飾也不可能讓這份骨子裡的性情被完全遮蓋住。

對胡軻瞭解的越多，就越發現這個人心裡壓根冇有一點忠君的想法。

這對於在皇權體係下成長起來的徐允恭而言，完全是一件不可思議並且不能接受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徐允恭哪怕再知道自己那個姐夫對於這個胡先生極為欣賞的情況下，他也始終冇有把這個胡軻當做一個好人來對待。

即使在今天來胡軻牢房裡提審這個人之前，徐允恭也冇有對胡軻的印象發生什麼太大的改變。

把提審胡軻的地點直接選在這間陰暗且恐怖的刑房，而不是上麵官衙就足以說明徐允恭之前的態度。

而在這個時代裡麵，忠義孝悌是一體的。

即使有中意不能兩全這種說法，但忠義不能兩全指的是在實際行動當中兩個件。事情可能會有衝突，並不是說這個人在內心深處可以在忠孝之間放棄任何一樣。

也正是因此胡軻這樣對皇權一點都不忠誠的模樣，就使得徐允恭天然的以為這傢夥就是一個不忠不孝之輩。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當胡軻在自己給出的承諾麵前，冇有第一時間選擇給自己討要什麼，而是想到要改變自己父親現在的處境。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徐允恭內心深處不由得生出了許多不解。

“家父年紀已長，年輕時在田間地頭勞作，那具身體早已不堪重累。

胡某原以為自己終於長大成人能夠替父親分擔田間地頭的重擔，可萬萬冇有想到，本應該是讓父親頤享天年的年紀，卻驟然遭遇如此厄運。

胡某有愧於父親。”

胡軻說著在刑房裡邊轉了起來，憑藉著自己先前的記憶，他找到了應該是那間藥廬的方向。

隨即也不顧著自己雙手依然被綁著，胡軻彎腰就朝那邊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而或許是因為站立太久的緣故，亦或許是因為胡軻現在悲痛的情緒有點太過沉重，導致這一下鞠躬的動作幅度有些太大。

彎腰的瞬間，胡軻身體像是支撐不住這股力量一般，整個人以一種極不自然的姿勢向前方撲倒了過去。

而那邊原本還。滿腦子是胡軻這種不忠的傢夥，竟然還能有這樣一份孝心的徐允恭，此刻腦子裡也冇空去顧及自己作為指揮使的威嚴。

憑藉著一個讀書人善良的本能，徐允恭立刻邁步過去，伸出雙手就準備把行將摔倒的胡軻給扶住。

然而他這個動作終究還是來的晚了一些，畢竟作為審問者與被審問者，他與胡軻之間的距離到底還是有一些的。

也因此等徐允恭來到胡軻身邊的時候，雙手雖然儘可能的往前伸，但也隻能看著胡軻重重的砸倒在了地上。

而胡軻在摔倒前的最後一刻，眼睛忽然猛的閉上。

不過他這個明顯是剛在心裡做出了一個重大決定的模樣，因為臉朝下的緣故並冇有被徐允恭所看到。

也因此當徐允恭過來，急匆匆的把胡軻準備翻過來的時候，卻發覺這個方纔還跟自己互相套話玩兒的胡先生此刻竟然已經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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