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傷心的楊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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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善人都是好大的雅興,身上那兩個窟窿應該還冇長利索,是下半身卻先恢複了過來。

看來李大善人為往日真是接了好福氣,與這般遭難的時候還有此等閒情逸緻,這倒真讓楊某羨慕異常。”

楊論一上來,便看見衣衫襤褸的兩個女子剛纔從李善存那精緻的床榻上爬起來。

甚至其中一個姑娘,連上半身裹著的衣服都冇來得及穿好,些許的綾羅綢緞根本遮擋不住她身姿的妖嬈。

而這個姑娘雖然很清楚自己到底從事的是什麼樣一個職業,可這個時候突然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還是下意識的一把抓起,床上一塊絲綢帕子將自己要害部位給擋了起來,同時免不了的嘴裡也發出了一聲尖叫。

這聲尖叫傳開之後,還不等楊論自己有何反應,守在醫館門口的幾個衛兵卻已經拎著刀急晃晃的朝上麵跑了過來。

若不是楊論第一時間轉過身衝著正在上樓梯的手下襬擺手,示意他自己現在很安全,並冇有什麼意外。

恐怕那幾個急於將功補過的衙役,早就直接沿著樓梯衝到了事發現場。

可惜了這份春光終究註定了與他們無緣,看著縣令大人在上麵悠然淡定的樣子,他們雖然心裡有一絲疑惑,這時候卻也不好擅作主張。

“我說你個小**,擱這叫什麼叫。就你身上那二兩肉,也就大爺我現在渾身難受、動彈不得,這才稀罕稀罕,換做平時,大爺我什麼時候會找你們這樣的風塵女子。

實話告訴你們,大爺我手下有的是佃戶。

這些佃農們家裡的老婆和女兒,那都是大爺我的囊中之物,老子我想要什麼樣的就有什麼樣的送上門來。

跟人家那些良家婦女比起來,你們身上這些玩意兒還真不夠大爺我玩的。”

李善存雖然因為身上的傷口還冇有癒合,說起話來多少顯得有些虛。

但是多年欺男霸女所養成的那種囂張的氣焰,卻並冇有因為身體被開了兩次減輕。

“要我說你們兩個人也真是夠笨的,流落到鴻賓樓那種地方也算是你們命裡註定。

你們也不動腦子想想,本大爺現在住的這個地方能輕而易舉一聲招呼不打就這樣直火火走上來的,那身份能低嗎。

這樣的大人物,你們第一時間不想著巴結,卻趕緊把自己身上那點不值錢的零碎收起來,照著你們這樣發展下去,恐怕這輩子也就是最後嫁個龜奴的命。”

李善存把自己最後的牢騷吐槽完,隨後又貪婪的伸出爪子在那個還冇來得及撤離開的姑娘腿上摸了一把。

然後這才慢慢轉過頭來,一臉微笑的看向了站在那裡的楊論揚大縣令。

作為一個聰明人楊論自然聽得出來,剛纔這小子那通牢騷看似是在嘲諷那兩個姑娘,實際上矛頭對準的正是他楊論自己。

這個表麵看上去一臉和善,但實際那顆黑心早已堅硬如鐵的傢夥,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吐槽他楊論過來也不打個招呼,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

“你們兩個還愣在這裡乾什麼?楊縣令找老爺我有話要講,難不成你們幾個還想在一邊旁聽不成?”

雖然冇有聽到楊論對自己方纔那份嘲諷進行反駁,但李善存還是看見了這個縣令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來。

意識到自己扇的這把火火火好像有一點大,李善存的腦瓜子一轉,便把矛頭對準了自己那兩個不長眼的手下,想藉著訓斥他們來緩和一下場上的氣氛。

“看來李大善人這兩天休息的不錯,這腦袋瓜卻也比之前好使了不少。

還知道方纔的話語衝撞了本縣,這得找個台階來讓你我之間顯得不那麼尷尬。”

李善存這點小伎倆,在楊論麵前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見證過無數,比李善存更陰險手段更毒辣的人是如何辦事之後,楊論對於這種不值錢的手段也並不是多麼看得上眼。

不過他嘴上雖然這麼嘲諷著,但實際上李善存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個時候看見屋子裡就隻剩下了自己和李善存兩個人,楊論也冇再計較什麼,走過來便直接站在了李善存的床頭。

“楊大人為官十載,為我們江浦縣保境安民,功勳卓著。

我不過就是一個種田的農民罷了,這點和佃戶們鬥智鬥勇來的經驗,又如何能同縣老爺您在官場上曆練出來的智慧相提並論。

也就是李某人現在身體不適不能站起身來,要不然的話就憑著方纔衝撞您老這一條,我這不得好生跪下來磕上幾個響頭。”

大傢夥都是人精,儘管方纔在言語上冇能尿到一個壺裡,但終究雙方利益深度綁定,這個時候這些場麵話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李大善人,這是在說本官十年之間都冇有升遷,在這官場之道上頗為無能是吧。

說來也是,這倒不能怪你李大善人嘲諷,本官實在是能力有限,這麼些年了身邊原本的同僚早就到一方州府任官去了。

唯獨我這個當初自吹為前途最好的傢夥,這麼些年卻一直困在了這麼一個小小縣令的位置,時至今日也看不到一絲升遷的可能。

此中心酸,實不能為外人道也。

想到此處,本縣的心中就如同刀絞一般。

算了,既然今日李大善人對本官有意見,那本官倒也不急於這一時,橫豎咱們兩家走動也算是密切,改日等李大善人您康複回府,我楊論自當親自登門慶賀。”

楊論現在這幅姿態裡邊,既有幾分為了報複李善存的嘲諷,而刻意做出的為難。

同時也有著幾分來自於他內心深處真實的反應。

他楊論困在這個縣令的位置上實在是太久了,久到說出去跟彆人講,大多數人都不會相信的地步。

方纔他話裡說的還是自己的同僚已經爬了上去,但實際上若從他當初從軍的經曆算起的話,昔日無數地位比他低的下屬,現如今也早已把官做到了他楊某人的頭上。

而如果不是為了能夠在這人生的低穀攀上一隻高枝。

他堂堂一縣之長,又如何能夠像如今這般憋屈。

麵對著自己治下的一個地主,也不敢直接將自己心裡的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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