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朱汜帶來的壞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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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朱元璋這邊因為聽了李善長那些毫無營養、隻為把自己跟胡惟庸摘開的廢話,憤然回宮的時候。

詔獄裡餓的雙眼都有些昏花的胡軻,正趴在牢房的柵欄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瞅著那黑暗的看不見儘頭的走廊。

“這個挨千刀的朱汜,說好的給小爺送飯,這眼瞅著天都快黑了他還不來,感情先前給他上的那些課都餵了狗了。”胡軻回頭看向了自己監獄的那扇小窗戶,那本就不大的視窗,此刻透進來的光線也少的可憐。

於是根據自己在監牢裡待了這麼多年的經驗來判斷,胡軻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這一覺睡醒就已經是傍晚時分。

不知道在心裡把朱汜這個小王八蛋吐槽了多少遍之後,牢房的儘頭終於傳來了讓胡軻激動不已的聲音。

“你今天乾嘛去了?這太陽都快下山了,你纔想起小爺我來,我看你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感覺從小爺我這聽了一點訊息,就以為自己出師了?

告訴你,你小子還差得遠著呢,憑你現在掌握的那點知識,到外麵彆說跟人進行學術交流,就是去外邊和那些酒蒙子吹牛,人家也不信你。”

遠遠的望著,一個模糊的人影逐漸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雖然還看不清那人的具體模樣,但帶著幾分霸氣的走路姿勢,還是讓胡軻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送飯童子。

“我說你這走路姿勢是從哪兒練來的?人瞅著冇啥特殊的地方,可這走起路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小子是個王爺。”熟練的從朱汜手裡接過飯盒,雖然因為柵欄的阻擋,無法將食盒直接搬到牢房裡麵。

可這樣些許的麻煩,顯然並不會阻擋胡軻的享受。仗著自己人瘦胳膊長,就這樣把食盒放在柵欄外,他也能滿足的大快朵頤。

“先生說笑了,這世上哪有人專門去練走路姿勢的,那不成邯鄲學步了嗎。”對於這個問題,朱汜也不好解釋什麼,畢竟他不能直接跟小先生說,自己還真就是個王爺。

“還不錯呀,今天這菜整的挺硬。怎麼昨天晚上回去想了一夜,又有什麼新的疑惑,要來向為師請教嗎?”順手撕下一隻鹽水鴨的鴨腿,胡軻滿足的塞入嘴裡。

其實上輩子作為一個非南京土著,他對於鹽水鴨的東西並不是十分感冒,但自打穿越過來之後,他基本上就冇吃過什麼好飯。

再加上朱汜這小子帶過來的鹽水鴨,與自己在某旅遊風景區吃過並不相同,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讓此時的胡軻覺得美味異常。

“看先生這話說的,朱某來給先生送飯,完全是敬仰先生的才學,先生如今這般調教,卻顯得朱某成了那般勢利的小人,是因為想竊取先生的智慧,才特地整這麼一出似的。”雖然朱汜心裡覺得胡軻剛纔說的話非常正確,但大家畢竟都是要臉麵的人,說起話來太過直白,總歸是不好。

“哦,那今日不知道朱同學是敬仰胡某哪一方麵的才學了?你瞅瞅這鹽水鴨、牛肉鍋貼、桂花糖魚苗、蟹黃湯包、赤豆元宵、梅花糕,甚至這碗鴨血粉絲湯還冒著熱氣兒。你小子今天可是下了血本,雖然這裡邊肉少了點兒,但口味卻是更豐富了,倒和本先生的胃口頗為合適。

你放心看在你今天這份飯的麵子上,今天我就大方點,原本隻給你透露一成的訊息,今天再給你多添上一點。”自己的口腹之慾得到了滿足,胡軻積壓了一天的鬱悶,心情也隨之好轉了不少。

“先生儘管吃便是了,朱某今日過來就是單純的給先生送飯,暫時還冇有什麼要再請教先生。”朱汜一邊將飯盒佈置成方便胡軻取用的樣子,一邊麵帶愁容跟胡軻說著話。

“喲,今天這是怎麼了?難不成你又找到了其他說書先生,還能在他那兒聽到比我這兒更精彩的故事?”瞧著對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胡軻這邊在不好直接問的情況下,便選擇用調笑的方式迂迴一下。

“先生不必自謙,用說書先生來和小先生做比較,那是對小先生極大的不尊重。”朱汜說著擠出了一絲微笑。

“算你小子還識相,這些天也冇算是白給你講課。不過你今天這副陰沉的表情,讓本先生十分不喜。乾啥嘛,人生最重要的就是開心。你說我眼瞅著就快要被砍頭了,現在還能跟你在這兒嘻嘻哈哈。

你小子這無病無災的,卻給我麵前裝起了可憐,又是何必呢?生活一分鐘,快樂六十秒,來,給先生我笑一個。”對於自己當下的處境,胡軻基本上是不抱有太多奢望。

在萬念俱灰的情況之下,他卻反倒能夠於這即將踏上末路的日子中尋找一些屬於自己最後時光的輕鬆快樂。也因此在現在這個自身難保的情況之下,他竟然還有心情用自己的境遇,來逗一逗眼前這個朱汜小兄弟。

“不瞞先生,朱汜心中確有憂傷之處。”朱汜說著抬起了頭,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向了胡軻。

“有話說出來就好了,跟我這麼一個冇幾天活頭的死刑犯說,也不用害怕被旁人把心裡話給聽了去。”想到自己在這監獄之中竟然還能吃到瓜,胡軻的小心臟一瞬間竟然激動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那我便直說了?”朱汜最後掙紮了一下。

“說嘛說嘛,你看我鴨血粉絲湯都端起來了,就等著聽你說點啥下飯呢。”瞅著瓜離自己越來越近,胡軻的激動也隨之加上了幾分。

“昨日晚間,聽說親軍都尉府指揮使毛驤大人連夜提審胡惟庸,令伯父在被折騰了一晚上之後,於今早承認,當年誠意伯乃是自己派人下藥毒殺。

今天早上,毛大人把自己關在詔獄簽押房裡,揭發彙總胡惟庸謀逆案證據的奏本,他整整寫了一個上午。”朱汜說著,眼神裡既有興奮也有哀婉。

興奮的是,胡惟庸的案子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哀婉的是自己眼前這個小先生,被救出去的可能越來越渺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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