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朱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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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軻最終是被縣衙的人給帶走了。
雖然李家的那些隨從還想追究跟著過來的那些行僧的罪名,但在姚廣孝這個大和尚出麵斡旋之下,縣令大人也覺得事情牽扯到僧人有些太過麻煩,便不由分說的將李家隨從的要求給否決了。
又一次被人關到了監獄裡麵,胡軻心裡不由的覺得這命運的確有些奇妙。
因為犯罪的手段有些過於暴力,這一回他住的依舊是個單間。
隻不過可惜的是,這一次的牢獄之災八成不會遇到像朱汜小兄弟那般有趣的朋友。
而在另一邊,一眾人已經護著秦月茹母女來到了寺廟裡邊。
一開始的時候大傢夥還對如何在寺廟裡安排這兩位女子犯了難,不過最終等姚廣孝這個主持回來之後,他大手一揮便直接把胡軻先前住過的那個房子安排給了秦月茹母女。
性格要強的秦月茹,原本是不打算接受對方的這種幫助。
不過最終在姚廣孝用小紅的安危,以及可能獲得到胡先生訊息的勸說之下,秦月茹最終還是答應留了下來。
而姚廣孝這邊在處理完寺廟裡的一些事情之後,便也冇有做太長時間的停留。
交代給自己那位徒弟,要著重加強寺廟裡人員的保護之後。
這位方纔風塵仆仆跑回來的大和尚,又一個人騎著馬往應天城裡去了。
……
而當姚廣孝急急忙忙再一次來到燕王府的時候,卻聽到了燕王殿下已經被陛下招進宮的訊息。
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姚廣孝吃了一驚。
在這之前他一直和朱棣一起琢磨那份論藩王策,究竟該如何去真正施展開來。
胡軻那邊是給了一個很好的思路,但是思路終究隻是指導,事情具體的展開還得他們兩個做事的人去細細考慮。
而在當下這個關鍵的節點裡邊,燕王突然被招進宮去,姚廣孝憑著直覺,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當下大明的局勢,表麵看上去雖然隻是有那麼一些波瀾而已。
但實際上根據姚廣孝自己打探來的訊息,當前這一階段,大明的內憂外患已經達到了,自從洪武三年以來最為緊張的時候。
這種緊張對於燕王來說則顯得更為不一樣。
因為作為整個華北平原上核心城市的北平府,正是這次由於雪災導致的內憂以及蒙古人南下外患共同疊加的重要區域。
換句話說,這場內憂外患疊加起來的風暴,如今風眼的位置就在燕王的藩地北平府。
現在這個階段朱棣能被叫進宮去,一定和北平府的事情有關。
甚至姚廣孝坐在那裡沉思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心裡多了一種極為大膽的想法。
那便是這一回已經遞上藩王之策初稿的燕王,將會成為皇宮裡那位至高無上帝王的實驗品。
得出這樣一個多少有些讓人難以相信的結論之後,姚廣孝頓時就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如若不是朱棣,原先特地交代過府裡的人,對於這位黑衣和尚的事不要多加詢問。
恐怕這個時候在王府前院裡麵進進出出不知道多少次的姚廣孝,早就被埋藏在燕王府裡的內衛給摁下去審問了。
最終等到傍晚時分,一直在院子裡打著轉的姚廣孝腿都快走不動的時候,滿麵紅光的燕王殿下終於騎著高頭大馬回到了府裡。
然而還不等燕王回來更衣,他就被眼前這個一臉滿頭汗水的黑衣和尚給拉到了他那個隱秘的書房裡。
“今日陛下召殿下進宮所為何事?”
姚廣孝眼神死死的盯著朱棣,那緊張的表情裡邊既有幾分期待,也有幾分黯淡。
暗淡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結果,這個事情突然的變化,打破了他原先做的所有佈局。
而那抹期待,則是源自於姚廣孝的心裡還有著一份不一樣的想法。
即使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要從朱棣嘴裡聽到一個意料之外的結果。
“不瞞先生這一回,父皇召我進宮,是要安排我去北平就藩。”
朱棣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非但冇有一絲的擔憂反倒滿是興奮的激動。
在他看來,自己被束縛在應天府這個牢籠中太久了,就連他那些自以為可以一飛沖天的翅膀,都慢慢的開始退化。
在京城裡的這些日子對於一心嚮往征戰天下的朱棣來說,實在有些太過難捱。
非但在京城裡邊做些事情要小心翼翼,時刻要遵守那些皇家的禮儀規範。
更讓朱棣覺得不爽的,則是經中有無數的言官時刻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再加上在當前一段時間裡邊他們這群藩王最重要的事情是讀書,接觸到具體事務的機會非常之少,這就讓朱棣更加難受。
先前為了擺脫每日讀書的痛苦,他甚至不惜以自己名節為代價,主動曲解聖人的意思以達到氣暈老師的目的。
雖然那一次他成功通過氣暈宋濂而獲得了一次去詔獄裡麵實習的機會,但這種機會對於誌在治國安邦的燕王來說,根本就不算的什麼。
若不是在獄中得遇了胡軻這樣一位知己,恐怕這位大明的燕王殿下,連那幾個月的安分都不會有。
而現在等這天已經等了許久的朱棣,終於獲得了自以為可以展翅翱翔的機會。
他的心情此刻自然無比激動。
不過朱棣是一個聰明人,也是一個敏銳的人。
在他興奮的間隙,他很快便察覺到了姚廣孝臉上那不一樣的情緒。
“看樣子,姚先生對此事並不是十分滿意。”
朱棣這個時候也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轉過頭認真的問道。
雖然他並不認為對方能說出什麼改變自己心思的話,但朱棣有一個比較好的習慣,便是能有耐心去聽彆人的想法。
甭管這個想法最終會不會被自己采納,但朱棣向來都會給彆人留出說話的機會。
“依貧僧之見,此刻去就藩並不見得一定是件好事。”
姚廣孝原本想說的是,現在這個時候去就藩完全不是一件好事。
但當他看見朱棣那無比興奮的樣子之後,他意識到此刻說法得略微委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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