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感激涕零的宋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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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聽到胡軻的那幾個策略之後,朱元璋意識到自己現在可能接觸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這個機會可以帶領著他的大明,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姿態,超越以往曆朝曆代,建立一個前所未有的強盛帝國。

於是乎,這一夜朱元璋肩頭的擔子突然放下。在良久的憂慮之後,終於覺察到一絲可以解決過去積弊可能的他,難得的給自己內心放了一個假。

第二天一早,終於睡了一個好覺的朱元璋,早晨一起來便覺得自己精神矍鑠,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而這一邊,朱標已經將皇帝臨時出行的各項儀仗全部準備妥當。

這種儀仗原本就是整日備著的,昨日朱標稍作安排,自有相應的人員去考慮這其中所涉及到的各種細節。

作為當朝名士,當代大儒,朱元璋給予宋濂的待遇不可謂不高。雖然在俸祿上還一貫保持了大明王朝節儉養官的光榮傳統,但針對於各位臣子的府邸建設,朱元璋卻也冇有傳說中的那麼吝嗇。

就比如宋濂的這所三進宅院,就是朱元璋特意賞賜。並且這所宅子距離應天紫禁城,也非常近。

出了正南邊的洪武門之後,浩浩蕩蕩的儀仗行了不到一裡的距離就來到了宋濂家門口。

昨日,朱元璋提到過的韓國公李善長、魏國公徐達,甚至還臥病在床的宋濂這個時候也都恭敬的來到了宋府的大門口。

宋濂坐不起身子來,家人便準備了一個相對較大的椅子,四個家仆抬著宋老先生便來到了大門口。

此時見到皇帝儀仗靠近了過來,李善長和徐達以及身後的眾人悉數都跪拜在了地上。

宋濂這邊原本也是想從椅子上下來跪拜迎接,不過他剛對自己身旁的家仆下令把自己放下去,他身旁現一步已經過來的太子殿下卻一把將他扶住。

“宋學士不必如此,父皇臨行之前特意交代過,宋學士如今身體未愈,今日之禮便不用行了。”朱標拉著宋濂的手,樂嗬嗬的說道。

“臣宋濂,謝過陛下天恩。”宋濂聞言當即使出全力,將身子略微坐直,然後衝著朱元璋鑾駕的方向拱手行禮。

此刻他的兩行熱淚已經忍不住從眼角流了出來,原本他以為今日皇帝來自己家,就是為了之前燕王殿下之前把自己氣吐血一事,特地來慰問自己。

這種程度的撫慰,其實已經讓宋濂覺得受寵若驚。

自家事自己知道,他雖然名義上是本朝第一文官。但實際上學者出身的他,在這個新生的王朝裡並冇有太大的權柄。

朝堂上自己站的位置再靠前,可每當議事的時候,他除了能根據先聖的微言大義對一些政策作出補充之外,各種事關朝廷真正核心的事情,其實他並不能提供什麼行之有效的意見。

也就是說,雖然表麵上看上去他是朝廷裡地位超然的大學士,是皇宮裡諸位皇子的授業恩師。但實際上他的地位就如同朝廷裡的吉祥物一般,小事兒不用他管,大事兒用不著他。

這樣的情況持續久了之後,就連宋濂自己也對於自身的價值產生了懷疑。也正是出於這份自我懷疑,使得當初當燕王殿下曲解孔夫子聖意的時候,他陡然之間迸發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

正是因為他看到自己在朝廷裡已經冇有了彆的什麼價值,自己所剩下的最後的陣地就隻有給眾人傳授先聖的微言大義,所以哪怕明知道當初燕王殿下說那些話,不過是與學堂裡的同學開玩笑而已,可自己還是膨脹起了巨大的怒火。

燕王這些開玩笑般的話語,在當時的宋濂看來,便是在挑戰自己作為學者的最後一點尊嚴。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自以為已經成為朝廷邊緣人物的老者,卻萬萬冇有想到在自己受了一點委屈之後,卻得到了來自於當今世聖上的格外重視。

先是派太子殿下來這家裡看慰自己,今天更是直接親自屈尊來自己府上。這如天之恩,讓飽讀聖賢書的宋濂感激涕零。

原本皇帝能夠來自己家,宋濂就已經覺得非常的榮幸和激動。可能今天早上他一醒來就聽家人說,韓國公和魏國公也來了,這就讓宋濂變得更加激動。

雖然他還不清楚今天皇帝來自己家到底是為什麼,可是當他看見韓國公和魏國公這一文一武,大清早就聯袂出現在自己家門口的時候,宋濂的激動之情更是溢於言表。

甚至於在一瞬間,這種強烈的激動以及興奮所帶來的氣血上湧,讓他感覺自己那衰弱已久的身體,在那麼一瞬間幾乎產生了快要痊癒的錯覺。

作為在官場上混跡了一輩子的大官,雖然自己處理政務的能力並不是十分突出,可是關於朝堂上形勢的把握,卻在這些歲月的曆練中變得極為準確。

宋濂十分清楚,現如今韓國公李善長就是大明朝堂上所有文官的領袖,

而那個和當今陛下從小一起長大,並在大明建國初期的各場大戰中,立下不世功勳的的魏國公徐達,更是如今當仁不讓的大明第一武將。

今天皇帝能把這一文一武兩大領袖共同叫在自己家裡來,那決然不是來慰問自己這般簡單。宋濂自覺自己的麵子還冇有大到那種程度,看個病還要驚動如此多得大官。

他心裡十分清楚,皇帝今天擺出的這套姿態,就是要來自己府上和朝裡這文武重臣討論事情。

然後很明顯自己這樣一位往日的邊緣人物,今日也要參與到這事情的討論之中。同時能夠擺出這麼大的場麵來,說明今天討論的事情一定不會小。

結合最近朝廷裡發生的事情,宋濂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今日的話題,一定和胡惟庸這個膽大妄為的傢夥脫離不了乾係。

因此,在皇帝的儀仗還冇有到來之前,他已經開始在腦海裡將胡惟庸過往各種違逆的行為,全部整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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