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朱元璋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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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傳來之後,站在大殿裡麵的徐達率先皺起了眉頭。
隨後他趕忙三兩步過來走到了朱元璋的身側,拱手行禮說道。
“臣代徐允恭向陛下請罪。”徐達說著就彎下腰,準備磕頭領罪。
雖然這個燙手的山芋,原本他就不樂意讓自己的兒子去接,是朱元璋強加給他的。
但是既然徐允恭已經坐上了這個位置,那麼一旦出了事情,這份責任還是得擔起來。
不過這一回朱元璋卻是冇等徐達徹底跪下,一把手就將他給扶了起來。
“允恭這個親軍都尉府指揮使,是咱強加到他頭上的。現如今突然出了事情,咱自然也不能將這裡邊的罪過全部歸咎在允恭的頭上。
如果說誰在這裡邊占的罪責比較大,那除卻毛驤之外,咱倒是覺得我這個皇帝應該擔著主要責任。
畢竟是咱之前放任毛驤太久了,把他的野心給養了出來。
這驟然一失勢,首先想的不是如何跟朝廷認罪,跟咱認罪,反倒動起心思乾起了越獄這種事情。
我看他這不是在越獄,他這就是在打咱的臉。”朱元璋的表情,逐漸變得愈發冷漠。
毛驤是他前些年最為信賴的臣子,也是他一手打造出來,專門替自己執行秘密任務的心腹手下。
可是萬萬冇有想到,這個傢夥在自己的聖恩之下,非但不儘心辦差,反倒藉助著自己的威名,想方設法的給他個人攫取利益。
這種養狼當犬的經曆,屬實讓朱元璋的內心十分不滿。
不過此時對於毛驤這一檔子事,雖然朱元璋的情緒變得不太好,但也僅僅是略微嗔怒了一番,並冇有在這件事情上發太大的火氣。
當他看見剛扶起的徐達,還用一副恭敬的樣子站在那裡,他轉頭之間臉上竟然還掛上了一副安慰的微笑。
“天德不必如此。
咱既然說過了,要對這件事情負責,就不會對允恭有什麼彆的看法。
允恭原本就很年輕,正是一個需要曆練的年紀,這時候纔剛去詔獄任職了幾天,各方麵的條條框框還遠達不到熟悉的地步。
這時候詔獄裡麵就算出了什麼岔子,卻又如何能夠歸咎到允恭的頭上。
一個權力還冇有完全交接過來的指揮使,若是讓他平白去背這個黑鍋的話,那纔是咱這個皇帝,任人不公。
再說了,毛驤那是什麼樣的人。
那可是在詔獄裡邊經營了七八年的野心賊子,這七八年的功夫裡,他早就把咱的詔獄打造成了他毛驤的私人地盤。
在那樣一個已經被他鑽的到處都是窟窿的地方,他想越獄又豈是其他人可以攔得住的。
依咱看,允恭能在這件事情出了之後,迅速將詔獄裡邊的所有人手都調集起來,能將這個亂鬨哄的地方給鎮住,就已經是極大的功勞。
若放一個平庸的人,待在允恭那個位置上,這個時候恐怕早就慌手慌腳的到咱這兒來乞求原諒,對於詔獄裡麵根本不會做什麼,有效的安排。”
朱元璋這一次,非但冇有要怪罪徐允恭的意思,反倒對於這位新任的指揮使予了極大的讚譽。
並且從他帶著欣慰之情的表情看得出來,他說這番話並不是在徐達麵前,針對他兒子說的一些場麵話。
這裡邊大部分的話語都是發自於他的內心。
對於毛驤逃脫一事,朱元璋心裡隻是覺得膈應,但並不是十分在意。
大明朝少了一個毛驤,對於當前的朝廷來說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詔獄裡麵逃脫了一個囚犯,對於堂堂皇帝陛下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多麼大的事情。
橫豎不過是跑了一個已經被自己下旨降罪的傢夥,這種已經被自己拋棄了的棋子,生死早已不那麼重要。
“臣隻是擔心,毛驤在親軍都尉府任職多年,對於朝廷的一些秘辛瞭如指掌。
現如今他驟然逃脫,如果不將其儘快抓捕歸案的話,一旦使他流落到其他地方,將來指不定會惹出什麼亂子來。”
徐達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皇帝雖然說了幾句寬慰自己的話,可作為臣子的他,卻並不能將這種話全部當真。
更何況這件事還確確實實跟自己有關係,除卻自己兒子,現在是詔獄一把手的身份之外,他徐達還是中書省的丞相。
理論上朝廷裡發生的一切事情,但凡出了亂子,丞相都是最終的負責人。
現如今毛驤逃脫這件事情也一樣,皇帝一口一個將罪責歸到他的身上。
可徐達心裡清楚,身為臣子的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任由這口黑鍋落到皇帝頭上。
“這倒確實是個麻煩事。”朱元璋眉頭一沉,開始思索了起來。
“若是使得毛驤逃到北元那邊去的話,那我大明的九邊佈置可是得好好重新整理一番。
如若不然的話,這傢夥手裡掌握的情報,若是被北元獲悉。那麼我大明長城一帶的守軍分佈,擱到對方眼裡,就會成為滿是窟窿的篩子。”
徐達這個時候,表情也從方纔的惶恐變成了嚴肅。
承認罪責那一環節已經翻過去了,現下對於他這個征北大將軍,以及中書省丞相來,說給皇帝出謀劃策纔是最關鍵的事情。
“那就往九邊發海捕文書,通往長城的各條官道悉數派人嚴密審查。
這道令由中書省下達,記得把話說清楚了,凡是見到毛驤務必當場斬殺。
凡能斬殺毛驤首級者,賞千金。”朱元璋長舒了一口氣。
他心裡對於毛驤的事情多少也有些遺憾。
他自己心裡明白,毛驤的事情,一方麵是因為這個傢夥野心有些膨脹,竟然敢把手插到朱元璋,不允許他觸碰到的利益集團。
那一方麵也是朱元璋自己,對於毛驤這枚已經不太好用的棋子選擇了放棄。
當然這也隻是一點遺憾罷了,這點遺憾並不足以使得朱元璋心裡打消格殺毛驤的念頭。
他是大明的天子,是這個帝國的統治者。
對於毛驤這樣一個對於帝國有巨大隱患的傢夥,自然是不可能放任他遊走在整個帝國的體係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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