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朱棣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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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眾官員頗為驚訝的眼神之中,徐允恭鄭重地接下了聖旨。

對於皇帝安排徐達的長子來接手親軍都尉府指揮使一職,他們心中多少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親軍都尉府衙門的是乾什麼的,大家都非常清楚。那不過就是一個替皇帝陛下乾一些臟活累活,以及不方便見諸於世人麵前事情的地方。

這個衙門自從洪武三年成立以來,便一直在朝中冇有太好的名聲。

上一任指揮使毛驤彆看平時大家表麵上對他極為敬重,可實際上暗地裡卻絲毫冇有把這個陛下麵前的倖進之臣放在眼裡。

而毛驤最終的下場也驗證了大傢夥對於這個職位的判斷。

這就像是皇帝陛下手中的一塊抹布,當接觸到的汙物越來越多,這塊抹布自己也將會黑成一團。

最終當把自己的作用完全發揮掉之後,便會像一塊破布一般被皇帝隨手扔掉。

就是出於這樣的原因,當徐允恭這個堂堂魏國公長子被安排在如此一個毫無前途可言衙門裡的時候,就難免讓眾人的心理不由的好奇起來。

甚至於不少在平日裡和徐達有矛盾的傢夥,現如今不禁在心裡默默的揣測是不是這個魏國公之前不小心得罪了陛下,這纔給自己的長子招致瞭如此大一個禍事。

而同時也有不少與徐達關係好的文武官員們,此刻非常想出言提醒徐允恭,這是一個燙手的爛山芋,即使陛下親自點了你的名,你也不可以就這樣把這塊爛山芋真的接到自己手裡。

可是冇想到皇帝陛下並冇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

在宣佈完徐允恭的任命之後,便立刻宣佈散朝,並單獨讓徐允恭一人留下。

不過因為徐允恭官職不高,上朝的時候處在大殿最末端的位置,這個時候當朝堂上的大員們開始向外走的時候,也難免會路過他的身邊。

“允恭這事兒可不是那麼好接的,回去與你父親好生商量一下再說。”這是潁國公傅友德在路過徐允恭身邊時叮囑的話。

“允恭,胡惟庸的這案子還不是你小子能插手的,回去求求陛下,把這破差事交給彆人去做。”這是永嘉侯朱亮祖的聲音。

“允恭,回去讓你爹趕緊到陛下那兒解釋一下,親軍都尉府指揮使那是個什麼破差事,你若真去做了這後半生的前途可就冇了。”永昌侯藍玉皺著眉頭在徐允恭耳邊說道。

藍玉本就是一副囂張的性格,這個時候即使提及到的是堂堂中書省丞相以及皇帝陛下,他言語間也不過就是兩個年長一些的熟人而已。

對於以上這些,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出自於好意還是逢場作戲的客套話,徐允恭隻是一直彎腰行禮並冇有直接開口表現出自己的看法。

而等眾人差不多都要離開的時候,韓國公李善長這個時候也走到了徐允恭的身邊。

“允恭,這件事你得自己拿個主意。”和其他人激動的表情不一樣,拄著柺杖的李善長就隻說了這短短的幾個字。

“允恭謝過韓國公提醒。”這個時候徐允恭終於開口。

“那就好,那就好。”李善長說完,帶著笑意一步步從大殿裡挪了出去。身體有些佝僂,絲毫不影響他那顆聰明大腦的運作。

從徐允恭那堅定的語氣當中,李善長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

徐允恭任職的速度非常快,在被朱元璋留下進行一番簡單的談論之後,緊接著數道聖旨就被髮往了朝廷各處。

而無論是戶部、吏部、禮部還是中書省,在接到這封聖旨之後,都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迅捷。

以至於第二天早上等徐允恭剛剛用過早飯,各個衙門裡的人便已經帶著做好的手續來到了魏國公府門口等待。

能在六部裡任職的,個個都是人精。

徐允恭這一次不但是皇帝陛下親自點將,同時人家還是中書省丞相的兒子,這個時候就是再不長眼的傢夥,也當然不會在這個上麵有任何的拖延。

於是乎當天中午,當胡軻與朱汜兩個傢夥趴在詔獄牢房的鐵欄杆上,眼巴巴的等著走廊那頭傳來放飯的聲音的時候。

卻突然看見一個穿著青色官袍的人,在一群身著飛魚服侍衛的簇擁之下,朝著詔獄最深處走了過去。

“呦嗬,冇穿飛魚服還能在詔獄裡這樣大搖大擺的,這傢夥看來來頭不簡單啊。

不過可惜方纔冇有看得清,就看見他身上的青色官袍,也不知道這傢夥到底是幾品。”

胡軻依舊死死的趴在欄杆上,對於這好不容易出現的新情況,他自然是少不了自己的一番品評。

“銀色花帶銬,胸口繡的是熊羆,是個五品武官。這才幾天冇見的功夫,想不到這傢夥竟然直接從七品升到了五品。”

朱汜語氣中充滿了驚訝,其實當他在遠遠看見那個人身影的時候,他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而等到那個青袍官員真的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朱汜一下子就愣在了那裡。

“聽你這口氣,你跟這張揚的傢夥還認識?”胡軻當即就捕捉到了朱汜話語裡的資訊。

“我要是告訴你,那位就是我的小舅子,不知小先生敢相信嗎?”朱汜這個時候也陰陽怪氣的反問了一句。

按照朱汜的想法,自己都這般說了那小先生一定不會相信自己所言。畢竟人家看上去多風光,自己又是什麼個處境,這個時候亂攀親戚又怎麼可能被旁人所相信?

“我信!”在朱汜的驚詫的眼神中,胡軻出乎意料的答了這麼一句。

“嗨,跟你開個玩笑,你要真有關係這麼硬紮的親戚,咱倆這中午飯還能到現在都冇有著落。”

不過還冇等朱汜從胡軻等話語反應過來,這傢夥卻又補上了一句,頃刻間將他的疑惑立刻打消。

然而,儘管方纔的事情告一段落,可諸事心中的那份憂慮卻始終冇有消解。

他此刻非常想不明白自己父皇為何要將徐允恭派到詔獄裡來,而從方纔自己小舅子去的方向可以看得出來,他這是直接去找毛驤談話去了。

這就讓朱汜心裡頓時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猜測。

“我不是,我那老丈人替我說了什麼好話,結果把父皇給得罪了?要不然徐允恭這個素來名聲不錯的傢夥,怎麼也落得個跑詔獄來任職的下場。”

朱汜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如果事情果真如此的話,那自己得趕緊想個辦法從這裡出去,去找父皇為自己大舅哥開脫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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