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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長河 作品

第二章 朱棣的三個兒子

    

“諸王臨國中,毋至京師。”

這是朱元璋遺詔中的一句話。

簡單點來說便是,我朱元璋死了,你們這些兒子,在外麵好好待著,彆回京師奔喪。

在朱元璋死後,朱允炆很認真的執行了這一條。

嗯,適用人隻有一個,那便是朱棣。

至於其他的叔叔,都哭著進了京師。

朱允炆這種差彆對待,自然是忌憚朱棣的表現,雖然拿著遺詔當了令箭,但卻辦得不光彩。

一件事,要麼一視同仁,都不讓來,要麼都來。

來一堆,攔一個,這算什麼?

不是明擺著欺負朱棣?

就差直接打臉朱棣,告訴你,我朱允炆不讓你來,你就隻能在外麵候著。

不聽我的就是不行,咋滴,你還能闖過來不成?

被打臉的朱棣想來是不會舒服的,回去拍桌子砸椅子,摔完杯子之後,轉身造一些兵器,買一批糧草,也是可以理解的。

對於曾經朱允炆近乎白癡的決定,現在的朱允炆表示無奈與同情,當然,這些主意,有黃子澄的功勞。

“皇上,此時召燕王入京,豈不是與前令矛盾,朝令夕改,於皇上天威有損啊……”

黃子澄連忙勸告。

朱允炆歎息道:“前令發出之時,其他諸王尚未入京,如今其他諸王皆在京師,隻少燕王,世人如何評說?再者,我朝主張仁孝之治,燕王乃是太祖四子,朕的四叔,如何不入京師?”

“燕王一旦入京,恐有禍亂。”

齊泰也不安地說道。

朱允炆看著兩人,笑道:“有何禍亂?”

齊泰麵色凝重地說道:“燕王曾率大軍征戰沙漠,在軍中威望極高。加之其與五軍都督府的勳貴關係密切,若是任由其待在京師,走動過多,恐會籠絡人心。”

朱允炆淡然一笑,擺手道:“籠絡人心?嗬嗬,也好,朕可以看看帝國勳貴到底是站在朱棣一邊,還是站在朕這一邊。就這麼定了,傳旨吧。”

齊泰與黃子澄隻好跪拜離開。

馬恩慧見朱允炆興致不錯,便陪在一旁,低聲說道:“今日皇上似與往日不同。”

朱允炆暗暗一驚,看向馬恩慧。

畢竟是枕邊人,加上女人的直覺,足以感知到細微的變化。

“前些日子,皇上唯恐見到燕王,如今下旨召燕王入京,也不知如何考量。”

馬恩慧細細說道。

朱允炆看著馬恩慧,思索著怎麼應對。

馬恩慧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連忙跪下說道:“請皇上恕罪,臣妾萬萬不該擅議國事。”

朱允炆見一個女子跪在身前,記憶中的禮製與後世的平等,在腦海之中碰撞。終還是上前,攙起了馬恩慧,仔細看著眼前的女子。

不得不說,馬恩慧確實容貌出眾。

一雙桃花眼,流動的秋波讓人沉迷,如水的肌膚透著紅潤的光澤,微動的唇齒,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這是自己的皇後。

朱允炆歎了一口氣,拉著馬恩慧的手,坐在榻邊,說道:“你一定要陪朕百年!”

馬恩慧輕盈一笑,動-亂芳華。

隻有朱允炆清楚,她會死在這宮殿之中!

在四年後!

除非,自己能解決藩王問題,能解決朱棣!

自己冇有軍事才能,所能憑藉與依托的,便是腦海之中的曆史,還有後世的經驗。

這些,將是自己快朱棣一步的決勝法寶!

風雨交加,雷電轟鳴。

中軍都督府。

麵如冠玉,英姿非凡的魏國公徐輝祖並冇有休息,而是在審閱著一批文書,作為開國第一名將徐達的兒子,徐輝祖不僅繼承了徐達的智慧,還繼承了徐達的勇猛。

朱元璋很器重徐輝祖,將中軍都督府交付給他執掌。

年僅三十,位列武官勳貴之首!

徐輝祖將手中的文書放了下來,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微微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皇上要有大動作了。”

齊泰、黃子澄不斷進言削藩,皇上幾次過問邊防事宜,話裡話外,皆是如何剪除塞王。

刀已經舉了起來,就看什麼時候砍下去,砍向哪裡了。

對於削藩之事,徐輝祖並不完全認同,雖然削藩有利國本,強乾弱枝,但京師畢竟在南麵,北麵的遼闊疆土,總需要一批人把守,威懾北元。

“帝王心,隻問忠,不問能。”

徐輝祖站了起來,雙手有些無力。

冇錯,自己是武勳第一人,可並不是朱允炆的心腹,他的心腹,是岐陽王李文忠的兒子——曹國公李景隆!

徐輝祖深知李景隆,此人除了眉目疏秀、顧盼偉然、雍容華貴、皮囊出色外,實在找不出半點出挑之處。

可就是這種窩囊廢,胸中無有一策,卻把持著左軍都督府。

誰讓人家是心腹。

比不上。

徐輝祖看著窗外電閃雷鳴,感覺一陣陣的壓抑。

突然之間,有人傳報:“府事大人,皇上傳了旨意,召燕王入京。”

徐輝祖陡然一驚,連忙詢問傳遞訊息的人可出發,得到肯定之後,徐輝祖臉色微微一變,不知道皇上此番是試探,還是鴻門宴。

“舅舅。”

一聲喊聲,驚醒了思索之中的徐輝祖。

徐輝祖轉過身,看著依次入屋的三個外甥。

為首的朱高熾雖然長相富態憨厚,腿腳不利索,但在其臃腫不華的皮囊之下,隱藏著一顆堅韌不拔,仁善的心。

朱高煦很像朱棣,英武不凡,驍勇善戰,隻是此人看似和善,心思實多,不是一個甘心久屈人下的主。

朱高燧雖冇有多少才華,卻是朱高煦的跟班,也不容輕視。

三人入京奔喪,連朱元璋最後一麵也冇見到,在他們趕到京師的時候,人都送入孝陵了。

但既然來了,也隻能留在京師了,想走,至少也得等熱孝期過了才行。

“世子,殿下,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徐輝祖含笑問道。

朱高熾坐了下來,籲了一口氣,道:“連日來讀書,實在有些沉悶。二弟提議,明日是否可去演武場舉辦一場騎射,也好解解悶。”

徐輝祖略一思索,欣然答應道:“冇問題,明日正好無事,不妨召一些勳貴前來,設個彩頭,一比高下?”

“如此便多謝舅舅了。”

朱高熾等人施禮離開。

徐輝祖轉身走到桌案旁,當即寫了一份密摺,安排心腹投入宮中,然後站在窗戶邊,看著雷霆閃爍中的瓢潑大雨,自言自語道:“我也該站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