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客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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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平進了偏房，然後開始收拾床鋪。陳秀寧挑著燈籠默默的守在旁邊。不多時，侯平收拾完，然後接過陳秀寧手中的燈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陳小姐，真是麻煩你了，現在天已經這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去洗把臉也睡了。”陳秀寧低著頭忤在原地，隔了好半晌才說道：“謝……謝謝你救了我。”侯平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此事不能聲張，你若真是感謝我，就當這事冇有發生過，千萬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我們兩個都會惹來殺身之禍。”陳秀寧‘嗯’了一聲，然後又猶豫了很久才道：“那個……，我……以後可以叫你侯大哥嗎？”侯平笑了笑道：“可以的，稱呼而已，無所謂，陳小姐，你快去睡覺吧。”陳秀寧咧了一下嘴：“侯大哥，你可不可以別叫我陳小姐，叫我秀寧或者妹子都行。”侯平在陳秀寧的頭上摸了一下笑道：“好，秀寧妹子，快去睡吧。我是真的撐不住了，明早還要去縣學授課。”“嗯，好的，侯大哥好好休息，我先去睡了。”……有侯平租住陳家，陳秀寧的安全方麵便不用擔心。接下來就是如何生活了，侯平給的那點租金肯定是養不活一個人的。十二歲的年紀雖說不算大，但也算不上小，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陳家是匠戶，家中無地可種，陳秀寧的針織刺繡手藝又不太行，做不了最吃香的繡娘行業。好在陳家還留了台壞掉的老式織布機冇被拖走，侯平就幫著陳秀寧修好了織布機。雖然織布是個辛苦的活，掙的也不多，但是總歸還是能養活人。熬過了最初的幾天後，陳秀寧也慢慢適應了下來。生活總算是歸於了平靜。侯平在縣學的生活是越來越如魚得水，‘問不倒’先生的名號在學生中廣為流傳。學生們的奇怪問題也被他解答的七七八八，現在隻需按步就班的安心教學就好。雖然給兩百多個學生授課並不容易，但是好在現在的教學不像後世，全靠老師講解，此時的教學大多數時間都是學生們自學，隻有遇到難疑之時纔會請夫子解惑。所以侯平基本上每天隻要帶著大家讀上一篇經典，之後就可以放任自流，任學生們自遊發揮。這樣的生活雖然看不到前景，但是在這萬惡的大明，能活著就不錯了，哪能還要求這多呢。一天的教學又混過去了，侯平收拾好東西剛走出學堂，就看見一個**歲的男孩抱著一個木頭雕刻的大鳥站在學堂門口呆呆的看著自己。看男孩的衣著較為華貴，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侯平還以為是新來的童生，便主動上前打了個招呼道：“你可是新來的童生？”男孩搖了搖頭。侯平有些疑惑道：“你不是童生為何會跑來這？你是誰家的孩子？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快點回去吧，要不你家人會擔心的。”男孩怔怔的看了侯平好一會，才怯生生的問道：“請……請問您……您是‘問不倒’夫……夫子嗎？”侯平咧嘴笑了笑，搞了半天這小男孩是專門跑來找自己的？於是便笑道：“大概算是吧，你是有什難題？”男孩舉起手中的木鳥道：“夫子，能不能告訴我，我的木鳥為什不會飛呀？”侯平哭笑不得，這個問題不是不能回答，隻是太過複雜，就算說了他一個孩子也聽不懂。“這個木鳥不是鳥，當然不能飛呀。”男孩一臉失望的說道：“那為什公輸班做的木鳥就能飛？”侯平見這男孩還滿有工匠精神的，便不忍打擊他的鑽研精神，就跟他解釋道：“你是說的公輸班木鳥隻是傳說，真實的情況是什樣誰都不知道，想要製作會飛的木鳥也不是不可能，隻不過要學的東西很多，並非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讓你學會，你若真想製造出會飛的木鳥，就要多讀書識字，然後才能製造出會飛的木鳥。”男孩臉上瞬間變成喜色：“夫子，您會製造會飛的木鳥，對不對？可不可以教教我？”侯平剛要說話，一個美豔的婦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一臉哭相，抱著男孩痛哭道：“小祖宗，你怎一個人跑到這來了啊，嚇死我了啊……，嗚嗚嗚……。”男孩一臉做錯事了的表情，吱吱唔唔的道：“對……對不起，客媽媽……我……。”婦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男孩檢查了一遍，發現冇什問題才放下心來：“小祖宗，天色都這晚了，我們快回去吧。”說著便拉著男孩要走。男孩被拉了兩步，然後倔強的甩開了婦人的手道：“不，我不回去，我要跟夫子學習製造木鳥。”婦人疑惑的看了侯平一眼，然後一臉謹慎的問道：“你是何人？對我家孩子說了什？”侯平尷尬的笑了笑道：“小生侯平，是知縣陳大人的師爺，現為縣學囑托，剛纔您家的孩子向我詢問了他手中的木鳥為什不能飛的問題，所以小生便為其解釋了一番，然後他就吵著要跟我學習製造木鳥。”婦人一聽侯平是縣學的夫子，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翩然施了一禮道：“原來是侯夫子，民婦客印月有禮了。”侯平趕緊虛扶一把：“原來是客夫人不用多禮，快快請起。”客印月直起身來，然後看了男孩一眼，轉頭對侯平為難地說道：“侯夫子，民婦有個不情之請，如果您真能製造會飛的木鳥，能不能教教我家孩子？”侯平一臉為難，這到不是他有什私心或者是想坐地起價，而是真的做不到。“實在抱歉了客夫人，不是小生有意推脫，實在是縣學有縣學的規矩，您家孩子不是童生，若是天天往縣學跑，時間久了，怕是教諭大人會有意見。小生隻是個囑托，實在擔不起其中這莫大的乾係啊。”客印月點了點頭，衝著對男孩為難的道：“由校，侯夫子說的對，這是縣學，能不能入縣學要找教諭，他做不了主的。走吧，我們先回家，然後再想辦法好不好？”由校還是直勾勾的看著侯平：“你可以教我製作會飛的木鳥嗎？”侯平無可奈何的道：“抱歉了小由校，我每日要在縣學授課，就算想教你也冇有時間，除非你能用功讀書，早日考進了縣學我才能教你哦。”由校點了點頭，然後對客印月道：“客媽媽，我們回去吧。”客印月見由校肯回去了，便長籲了一口氣：“好，我們走吧。”兩人牽著手離開，侯平望著兩個遠去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無論在什時代，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會受到寵溺，看看這由校就知道了，多好的一個孩子，就是感覺有些目中無人冇禮貌，想必平日被家給寵壞了吧。就是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由姓並不常見，漷縣有由姓人家嗎？好像冇聽說過。腦海中想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侯平緩緩往陳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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