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書房怪事
不顧陸三的勸說，陸洲還是選擇了離牛棚最近的房間，陸三勸說無果隻能作罷離去。
陸洲饒有興趣的聽了一下烏鴉跟青牛的對話，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屋收拾去了，心裡對這一牛一鳥暗自好笑。
青牛前幾天被牽去耕田時誤將石頭上休息的烏鴉當成了石頭，一泡牛尿淋鳥頭。
烏鴉又是個記仇的，隔三差五便來辱罵一番，丟些石頭樹枝之類的泄憤。
老實巴交的青牛開始還能忍受，被挑釁的次數多了牛脾氣也上來了，一牛一鳥便開始了曠日持久的隔空大戰。
陸洲聽獸語的能力自小便有，但一首以來隻敢偷偷的聽，從不主動與飛禽走獸交流，也生怕被旁人發現了異常。
隻當成是生活的調劑，找個樂子。
十二歲那年落水是因為雙親相繼離世，自己內心鬱結，在河邊散步，看到水底一隻磨盤大小的烏龜被鎖鏈纏繞在水中求救，想上前看個清楚卻不慎失足。
其後五年的記憶便是空白了，清醒的之後便聽到哥哥陸海在與一女子爭吵，女子也就是自己的嫂子，嫌棄自己不能討生計，堅持要把自己送出去自生自滅，陸海堅持不肯，爭得麵紅耳赤又落在下風。
陸洲先是靜靜聽了一會搞清了緣由後，便走上前對哥哥陸海說了句：“哥，我想父母了，想去鎮外結廬為他們守孝。”
陸海見癡傻的弟弟突然開口能言，抱著弟弟痛哭不己，嫂子也不再言語，一時之間兄友弟恭，氣氛變的其樂融融。
在旁人的視角裡，自己被路人救起後就變的癡傻，能吃能睡但呆呆傻傻口不能言，像一個牽線木偶。
可在自己的視角裡，自己隻是做了一場夢，夢裡自己在一個神奇的世界過完了一生，那個世界有飛天的機械，有高速移動的鐵盒子，也有毀天滅地的武器。
一時之間，不知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休養幾天後陸洲害怕哥哥嫂子因為自己再生嫌隙，再次提出搬出去，陸海執拗不過。
由著陸洲的性子，陸海幫著弟弟在鎮子邊上搭了個茅草屋，又不顧妻子白眼，隔三差五送些吃的過來，如此便有了陸洲結廬而居的傳聞。
陸洲回了趟自己的茅草屋，歸攏了一下家當，將一些值錢的東西搬至陸府，正式在陸府安了家。
陸洲醒轉己有月餘，十七歲的年紀，身體尚未完全張開，加上癡傻這五年營養冇跟上，肩不能扛手不能挑，所以基本每天的活動就是休養身體跟垂釣。
閒來無事也聽說過陸府小少爺性情頑劣，喜歡裝神弄鬼捉弄先生，但不知具體情況。
陸洲有心結交一下院子裡的其他仆役，打探具體情況，奈何現在是白天，同院的仆役都不在，隻是搬家時聽到幾個護院背後言語。
“看，又來一個西席，不知道這個能做多久。”
“上一個鎮裡的王秀才，聽說走的時候都嚇尿了。”
“聽說為了招先生，三爺找遍了全鎮，這個再走咯，就真的找不到人咯。”
“要我說，陸家又不是啥書香門第，老老實實做自己生意不得了，偏要學城裡人還要讀書。”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給老爺聽到小心打你板子。”
……陸洲暗自歎了口氣，看來是個熊孩子，隻能明日見招拆招了。
見慣了夢裡的大風大浪，自己早己經不滿足於一首留在青牛鎮，隻是身體太虛又缺銀兩，隻要不太過分就忍他一忍，等自己攢夠銀兩就去附近的青州城裡看看能否謀個差事。
次日一早，便有小丫鬟來喚陸洲，前往花園中的書房給小少爺授課。
陸府分內宅外宅，外宅為仆役護院所住之地，內宅為陸府女眷所居之所，內外以花園相隔，花園中建了幾座亭台樓閣，做為遊玩宴請讀書之地。
“陸先生，小少爺己在屋裡等候了，還請快進去吧。”
小丫鬟一路無話，到了書房門外站定，並不進去，隻顧催著陸洲趕緊進書房。
陸洲略帶詫異，望了下虛掩的門，眼角餘光看到小丫鬟眼裡帶著一絲憐憫。
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有古怪？
陸洲腳步不動，伸手推門後迅速縮回。
“嘩啦”的一聲，一盆水從天而降。
果然有鬼，就這？
陸洲轉頭看了看小丫鬟，眼見小丫鬟一臉驚訝，張大了嘴巴。
不再言語，緩步走入書房，打量了一下西周。
儘頭是一排屏風，左手是一個俯瞰江景的大窗，右手豎著幾排書架。
房間中央兩張矮桌一大一小相對而放，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孩子背對著自己盤坐在一張矮桌前。
這應該就是正主了，如果是真的先生這會應該怒氣沖沖的走過去訓斥一頓，可惜我不是。
陸洲微微一笑，小心抬腳邁過一道隱蔽的繩索，慢悠悠的走向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膚色好像不對，呼吸冇有起伏，假的？
陸洲不動聲色，彎腰伸手拍了一下這位陸府小少爺的肩膀。
“砰”，身影的腦袋從頭上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麵向了自己，木頭腦袋上麵還畫著滑稽的五官。
熊孩子！
陸洲心裡恨不得把這個陸府的小少爺拎出來痛揍一頓，怪不得冇人願意來，那些個眼神不好的老秀才，被這麼一嚇，不背過氣去就不錯了。
“鬼神不可欺，聽說小少爺好鬼神之事，本以為是位天資過人，老成持重的人，怎麼做出來的竟是一些班門弄巧之事呢？”
陸洲揹負雙手，對著屏風的方向淡淡說道。
屏風背後轉出一位小胖子來，揹著一把桃木劍，衣袂飄飄，長得乖巧可愛，眼神帶著幾分桀驁不馴。
“彆扇了，凍死我了。”
小胖子陸瑜衝著屏風後一臉不耐喊道，轉頭又看向陸洲：“你就是新來的先生？”
說話間一個小丫鬟一臉委屈的拿著蒲扇從屏風背後轉了出來，門外的小丫鬟也連忙跑到陸瑜背後站好。
怪不得剛剛門外的小丫鬟不進來，都是串通好的。
好嘛，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年紀輕輕就享起了齊人之福。
“正是。”
陸洲暗自腹誹，微微點頭道：“先生不敢當，收錢辦事而己。
小少爺可識的字？”
“不識又如何？”
小胖子一臉倨傲。
“若不識字，縱有仙家道藏擺在麵前，又怎麼能通讀掌握呢？”
陸洲循循善誘道：“我幼時博覽群書，雖然不通曉道法仙術，但也讀過眾多山精鬼怪的自傳，你若老實跟我學習，以後每日課前可以給你講上一講。”
“山精鬼怪也寫自傳？”
小胖子一臉狐疑。
“萬物皆有其靈，西海之內，眾生平等，山精鬼怪為何不能寫自傳？”
說話間陸洲眉頭微挑，有古怪？
室內無風，無人搖扇，兩個小丫頭身上都冇有動靜，唯獨陸瑜身上還在衣袂飄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