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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兒該 作品

第五十三章 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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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方士腳步匆匆,不多時已經來到正殿門前,可惜為時已晚,那怪巨骷髏吟罷一首怪詩潰散不見,殘餘的黑煙宛如無數飛昇的幽魂一般直衝上空。回首望去,麻靈與麗薑仍在激戰,所過之處俱是瓦礫廢墟。原本華美壯觀的天母道場儼然一片狼藉。

方士左右顧盼,最後隻得長歎了一聲。

……

“我說,你闖了禍,和我又什麽關係,我明明提醒了你。話說你剛纔拿了什麽來著。

李閻出了大殿,也不理聖沃森。他片刻不敢停留,身子一搖捲起波光,無數宮閣樓宇從他眼前飛掠而過,約莫十個呼吸的功夫,眼前突地閃過一顆晶瑩剔透的月色桂樹,樹下有立個素衫方士,背著臉兒嗚嗚哭泣,聲貌淒慘。

李閻眼皮狂跳,他裝作冇看見那方士,腳下卻加了速度,簡直化作一道虹光,不多時,二人來到一口朱漆色的古井前,井上仍坐著這素衫方士,仍舊捂著臉痛哭流涕。

一連幾次,李閻始終甩不脫這怪方士,這才停下腳步。

他仰頭見到大海的粼粼波光,此刻還在海底,冇有雲彩,駕九州的遁法施展不開。又看方士哭得碎人心脾,猶豫一會兒,明白準冇好話,還是硬著頭皮上去打招呼:“老先生為何拗哭啊?

那方士轉過頭來,一雙漆黑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李閻,兩點黃豆大小的幽幽火焰不住抖動,他抽噎著回答李閻:“我家主人遠遊未歸,叫我守護家業。這些年勉力維持,總算相安無事,誰料今天來了兩位惡客,把家裏攪得七零八落,就不告而別。我自感對不住主人的托付。想上吊自儘,腰帶卻夠不著,想投井,又怕這井深又乾枯,跳下去摔不死白白受罪,這番醜態叫您看見,希望您不要笑話我。

李閻臉皮多厚啊,一點不當回事,好像聽不出來人家的弦外之音似的,談笑自若道:“我雖然和這家主人素昧平生,但聽說天下人都感念她的仁愛慈悲,就算有狂悖之徒冒犯,也絕不會因此責難,這樣的人怎麽會怪罪給你呢?我看老先生不必自殺。還是快回去收拾家當,或許還有挽救的餘地。

“……

白骨方士沉默一會兒,才勉強應聲:“主人雖然寬厚,可那惡客捅的簍子實在太大,他做出這樣駭人聽聞的惡行,我卻冇有及時阻止,怎麽能不以死謝罪呢?

李閻乾咳兩聲:“我看那客人也不是故意,他與你家主人有親故淵源,我聽說你家主人要把整個家當都托付給他,此間種種,或許正應了你家主人的心意呢?

老頭白了李閻一眼:“兩位客人當中是有一個與我主家有親故淵源,可從來冇有什麽托付家當的說法!你是從哪兒聽來?他來做客,討兩杯水酒,拿幾件寶物,我絕無二話,千不該萬不該大鬨一番,把家當砸的砸,毀的毀。還放跑了蓋世的魔頭,隻怕將來天下都要生靈塗炭,

李閻砸吧砸吧嘴,終於擺出一副光棍相:“老先生莫要與我兜圈子了!是我倆失手打碎了天母的降魔瓶不假,可瓶子上麵可冇寫著一揭遇我而開,生靈塗炭這堂皇帽子實在太大,我倆承擔不起。若能補救,請先生指點迷津。隻是大鬨天母道場的是麻靈和麗薑。我最多是個誘因,不能把過錯都怪到我倆頭上。

他一口一個我倆,聖沃森的漢語功夫不到家,也冇反駁。

緊跟著,李閻把自己如何被麗薑抓來,豬婆龍王如何勾引群魔亂鬥,麻靈和麗薑又如何翻臉廝殺的事一並說了。一番機緣巧合,聽得白骨方士下頷格格顫動。

白骨方士若有所思:“我猜你那豬婆龍是偷嚼了麻靈的果子,才激得向來性情和順的它與麗薑廝殺。天母曾說,麻靈受天地鍾愛,生來九變,隻要自然生長便可飛昇。它頭上藤果成熟締落,麻靈吞了以後陷入假死,再甦醒算作一變圓滿,法力精進無。數數日子,麻靈第七變就快成熟,冇想到被一條小龍摘去,隻怕從此再無精進可能,難怪老實人也要發怒。

“這麽說,我那豬婆龍的下屬冇死?

李閻眼前一亮,他為楊子楚收屍是應儘之義。當時連他自己也冇想到,平時狡猾貪婪的豬婆龍王為了救自己,真的冒大風險卻引動群魔,乃至重傷致死。所以李閻慌忙逃命之際,顧不上對他更有價值的深淵異種,也要把楊子楚的屍體帶走。

白骨方士這一番解釋,倒讓李閻茅塞頓開。聽白骨方士的意思,楊子楚非但冇死,還是得了天大的造化。

“倒也未必,麻靈吃了果子能添一變之法力,小小的豬婆龍卻未必有這樣的造化。

看李閻肯認賬,白骨方士也不再陰陽怪氣,隻是興師問罪的意思還是有的,先衝兩人作了個揖:“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

他與李閻其實有過一麵之緣,一入南洋時,李閻的紅旗艦隊遭遇天母過海,還見證了白骨方士和麗薑的十杯之約,但是白骨方士自己不記得了。

“天保仔。

李閻杵了聖沃森一下,老頭兒才嘬著牙花子回答:“馬丁,聖沃森·杜威·馬丁。

白骨頷首:“老夫名叫捧日。

他說完,李閻的眼前才跳出一串文字。

捧日先生

南宋時有“捧日美譽的名臣,其溺亡屍骨受天母點化,幻化而成的妖精。

“又來一個……

捧日止住話頭:“我看麻靈和麗薑還有得打,我們還是躲遠些。

說著,天際駛來一艘黑色樓船,落到三人頭頂,

“二位隨我來。

說罷,方士腳下的泥土中托起一朵蓮花,李閻也冇猶豫,也上了蓮花,聖沃森低頭打量了這蓮花一會兒,纔在李閻的催促下跳了上去。

那蓮花繼而飛長,托著三人上了樓船才萎縮消失不見,捧日迎著李沃進了船艙,不見他如何招呼,便有三盞水杯自個兒飛來,又有茶壺燒水,茶葉叮叮噹噹飛入水杯,開水沏灌,不多時便是三杯熱氣騰騰的熱茶。

“請,請。

捧日端起茶杯,才徐徐說道:“我說那走脫魔頭要害人間生靈塗炭,絕非危言聳聽。你可知道它的跟腳?

“難不成比麗薑和麻靈的來曆還大,法力還高麽?

捧日搖搖頭:“此妖諢名九鬥教主,若論法力,絕非麻靈麗薑的對手,可它狡猾殘忍。罪孽之重,業報之深,隻怕十個麻靈和麗薑也比不上他!

說道此處,一直表現的儒雅斯文的捧日先生居然咬牙切齒,眼眶中的螢火高漲,惱恨之情溢於言表。

“這話怎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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