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毛遂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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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叫遂？亦是貴族之後？”
“自然，身上的家徽豈有輕易為外人繡上之理？”
“汝欲擔當何職？”
“聽聞公子有意聯絡芮國梁國共擊狄戎，吾家族與兩國重臣皆有姻親，故欲出使兩國。”
郭猛纔剛把他國被擄女子逐一安排與瑕邑內無錢成親的國人牽線成婚，便接到訊息，有不少貴族從國都趕來瑕邑。
隻是當郭猛一一麵談後，啞然失笑，所來的貴族幾乎都是家族庶子，隻有少量是普通國人——毫無虢國官職在身那種。
很顯然對於瑕邑這個地方，多數人並不看好，更彆提世卿世祿的貴族嫡子了，壓根就冇一個過來的。
當然對郭猛而言這未嘗不是好事，如果貴族嫡子趕來這兒，郭猛可不得趕緊把瑕邑的重要職務舉手奉上？否則必然遭至虢國國內根深蒂固的貴族們的群起圍攻。
郭猛此刻實力尚弱，雖然剛在不久前打贏了瑕邑保衛戰，不過不用詢問都知道，虢林父趕回國都後，必然將功勞都算在了虢公忌父和他這些援軍身上，絕不會把半絲功勞交給自己。
或許參戰的貴族們多少知道郭猛在此戰中發揮了多大作用，因而這次來投奔的貴族庶子們，隻怕不少正是看好自己的潛力，纔在這千裡冰封的寒冬季節趕到了瑕邑。
對於這些第一批投奔自己的貴族，不管能力如何，郭猛也必須都作出重視的姿態，以激勵更多的後來者，譬如眼前這位留著下巴上留著一小撮鬍子的某人。
“汝不知芮國剛為戎人所擊敗，被迫求和麼？此刻隻怕肝膽俱裂
不敢與吾國結盟，共討狄戎了吧？”
“芮國雖與狄戎談和，不過是無奈之舉，若能聯絡吾國討擊狄戎，當欣然前往。”
“吾聽聞芮國大軍為狄戎所擊敗，國人多有死傷，如何與吾聯合？”
“芮國雖大軍慘敗，然則秋收之糧尚在，若能以黍米支援吾軍，當如虎添翼。”
原本郭猛隻是隨便考察考察投奔之人，卻冇想到碰到了一位思維清晰的主，於是更是好奇多問了幾句。
“如今函穀關外狄戎肆虐，汝等前往芮國困難重重，如何與之聯絡？”
“無妨，吾等可以待天氣轉冷，大河（黃河）上凍後，從冰麵踏過，便可直抵芮國國都。”
有想法有策略，這種招數能想出來，確實是個人才，大家光想著從陸路走，倒是忘了其實冬日裡黃河上凍後，也是一條路，雖然這條冰路很滑，冇有溜冰鞋的時代，隻怕在上麵行走免不了要摔個臉青鼻腫。
不過古人這個時代還冇見過溜冰鞋的形製，郭猛可是見過的，甚至郭猛自己都還玩過，雖然技術不精，冇少在上頭摔跟頭，不過總歸冇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是？
而且拓展思路，延伸開來，郭猛完全不必將騎兵全部調去虢國東部訓練以節約糧食，完全可以趁著黃河上凍之機，在船隻上做個改造，便可直接通行國都附近的砥柱，直接往瑕邑甚至函穀關進行糧草補給。
想到這兒，郭猛再也坐不住，趕緊又詢問了遂一個問題：
“大河（黃河）何時上凍？”
“至多再過二十日。”
“屆時當煩勞先生。”
“請公子直呼某名即可。”
“汝姓？”
“單姓毛。”
毛遂？郭猛忽然有種荒謬感，差點便憋不住笑，不過自己不是趙國的平原君，更冇有麵臨長平戰敗後邯鄲被圍的危急局麵，與芮國聯絡之事倒是可以從長計議；哪怕談判不成，總歸也能在芮國君臣心裡埋下種子，若自己開春後打贏狄戎，屆時芮國自然會貼上來。
雖然自己不過是瑕邑的封君大夫，不過在這春秋時代，周禮已逐漸崩壞，各個諸侯國已經出現大夫不遵國君號令，擅自接受他國邀請共同進攻第三國的事情——雖然尚不普遍。
而自己出頭牽線搭橋，最終讓便宜老爹與芮國等國盟誓，以郭猛身體前主人對父親的瞭解，當不成問題。
正當郭猛浮想聯翩之時，內侍通報，繚求見，郭猛頓時臉又塌了下來，隻能迅速結束與毛遂的談話，簡單將其封為自己的外交使者，便將其請了出去。
“夫人又在催促公子返回國都。”
預料之中的事，姣痛愛自己的兒子，得知自己兒子孤身在瑕邑防守時，據聞就在寢宮砸了不少珍貴的陶器，要不是虢公忌父同樣帶兵出擊，姣早就纏著虢公忌父，要他趕緊把寶貝兒子抓回國都了。
而瑕邑包圍戰結束後，隨著函穀關的建成，虢國大軍北返，姣卻冇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一塊回來，待逮住虢公忌父一通問後，居然讓郭猛這小子留在瑕邑冇回來，據說還要繼續防禦狄戎，姣更是發了狂，據說把虢公忌父抓了個滿臉花。
此後便是隔三差五便派人追問郭猛何時返回國都，以至於郭猛擔心如果自己將騎兵隊調去虢國東部就食兼訓練，離國都太近，會不會某天軍營裡便出現母親的身影。
“是不是派人到溫國，求國君勸說一二？”
讓外公勸說勸說母親一番，雖然以郭猛身體前主人的記憶看，多半冇啥用，不過也算死馬當活馬醫，且這麼著吧。
除了這事外，倒是還有個好玩的事，衛公派使者到虢國國都，就郭猛把戰馬賣給鄭莊公一事進行了質問，而虢公忌父則依此前與郭猛議定的方略，直接將衛公的使者轟了出去，讓這使者告訴衛公：
“虢國自有法度，想與何人交易便與何人交易，衛公不過是東方伯長，何故插手吾國之事？”
雖然此前虢公忌父對這關東諸侯中實力最強的衛國頗有忌憚，但是對於郭猛這後世穿越者而言，深知衛國在“鄭莊公克段於鄢”之後，就再無值得一提的大陣仗，根本威脅不到虢國。
哪怕如今鄭莊公尚未動手，郭猛仍然料定衛國不過是紙老虎，根本不敢以傾國之兵壓過來打虢國。
更何況郭猛從舅舅溫穎處得知，衛國自居關東伯長，多次打著周室名義多次乾涉關東諸侯，早已讓周平王心生不滿，若衛國討伐虢國，勢必需要途徑周王室城邑，如此大軍通行於王畿，必然讓洛邑震動，嚴重打擊周室威信，但凡周平王冇人老糊塗，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所以，周王室雖與我虢國不睦，但卻也是個不錯的肉墊子，緩衝區，誰想從東邊打過來，都得先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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