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大浪淘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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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
最終郭猛還是選擇了賭一把，畢竟這次大量部落背叛郭猛，完全打亂了郭猛原先堅壁清野的計劃。
畢竟這些部落的牛羊就是現成的糧草，當他們投靠北地狄戎後，可以說原定的堅壁清野的方案已經完全失敗；難道郭猛當真等北地狄戎吃乾抹淨後，拍拍屁股跑路後，這纔去“光複”失地麼？
這得等到什麼時候？
這些牛羊原本應該成為自己的助力纔是。
而且還有一個麻煩將隨著時間推移越發不好收拾。
糾射殺了西申國國君及其太子，此事雖然在北地狄戎和郭猛聯手掩蓋下，此刻暫且冇有外泄。
然而此事不可能一直掩蓋下去，西申國不可能對國君和太子在外作戰一直不聞不問，勢必有定期往返的使者隨時將訊息傳回國內以安民心，如此一來，北地狄戎若要封鎖訊息，便隻能將其使者擋在大營之外。
問題是北地狄戎能阻攔西申國使者一時，難道還能擋住一世？
此刻攔阻訊息無非是讓西申國繼續向前線發送武器等必要的戰爭物資而已，若西申國內戰備物資消耗殆儘，或者西申國在前線的國人成功逃回國內，勢必會將此訊息擴散開來。
一旦這些訊息擴散到虢國國都上陽城，抑或者更進一步擴散到成周的洛邑，傳入那位周天子耳中，郭猛想都不用想這位周天子將會是什麼反應。
此刻的政治盟友周天子瞬間便極可能變成政治敵人，如此一來，郭猛勢必後院失火，必須承受周天子和虢公忌父的聯手進攻，若真到如此境地，則郭猛的局勢將大壞，在全力盯防北地狄戎之時，卻還得分心防禦身後之敵。
“吾等亦等不起了。”
毛遂深以為然，甚至數日前郭猛以密使趕回瑕邑詢問繚這個家宰時，繚也更傾向於冒一次險。
“都是此等部落投降北地狄戎惹的禍！”
讓郭猛不得不在原本大好局勢下狼狽不堪，而且更得在毫無忠誠的部落搞出來的計劃中充當一錘定音的角色，萬一這幫部落當真聯手北地狄戎設下圈套，郭猛這次可就完蛋了。
因此由不得郭猛不猶豫。
但是最終算計多時，郭猛發現還是不得不冒一次險，因而隻能寄希望於駐守鄭邑的糾能火眼金睛，辨明這到底是陷阱還是機會了。
而如今糾的使者帶來的訊息指出這正是機會，這些反覆無常的部落已然不可信，但是糾的話，郭猛還是相信的。
好在為了這一天，郭猛已經在天黑後便悄然讓張飛將瑕邑所有突騎皆悄悄出關，而白羊部、青羊部和蠻牛部也提前做了動員，一切都在靜待著糾的訊息；當糾的訊息到了後，郭猛在最初的糾結後，最終下定決心，拚一把。
“二三子且隨吾一塊殺敵。”
此刻距離天亮尚有兩個時辰，郭猛隻希望自己帶人趕到鄭邑城下時，
北地狄戎在黑夜中尚未能完成整隊，還是一片混亂。
帶著忐忑的心思，瑕邑近九千突騎，外加白羊部等三部全力湊出的一萬八千弓騎，正式全軍壓上。
至於其餘聽從郭猛命令將部眾遷移至潼關以東的部落，此前為了封鎖訊息不致讓訊息泄漏至北地狄戎，這些部落直到郭猛出兵時，纔來了郭猛派去的特使，或者說監軍，要求其一同前往。
當然對於這些部落，郭猛並冇有將其兵力納入預算，畢竟在這倉促之下，大晚上能動員出多少兵力本身就是個謎，不過郭猛仍舊去動員這些部落出兵，目的隻有一個：
“出兵多少隻是能力問題，出不出兵則是態度問題。”
此次北地狄戎南侵，固然讓接近一半的投靠部落再度跳反投靠了北地狄戎，讓郭猛謀劃落空；但是同樣也甄彆出了和平時代所無法試探出來的忠誠，正所謂大浪淘沙是也。
而願意跟隨郭猛一塊趕到潼關的部落，也並非所有部落都心甘情願，相反有所怨言的不少，此刻要求他們一塊出兵協助自己，在敵我勝負未分之時，也是巨大的考驗，而這種考驗便如同“後世”官渡之戰一般，雖說曹阿瞞確實當著眾將之麵將暗中向袁紹輸誠的書簡全部焚燬，但是卻也讓人暗中將這些將領官員名字記錄下來。
畢竟如此生死攸關的考驗，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渡過去的；而若是在強敵麵前輕易便投降或暗通款曲者，那麼當下一次再有強敵來臨，這些人保不齊又會“舊病複發”，再度打算做敵人的內應。
如此機會正是去偽存真的好時候，郭猛如何能放過如此良機？
果然在得知郭猛冒險出擊後，一同來到潼關的各個部落反應各自不同，有極力尋找藉口推脫者，也有當即應下卻遲遲不出兵者，當然也有立即便帶上親衛先行出發大隊隨後跟進者。
這些作為，將會被郭猛派去的特使一一記錄在案。
當然這已是戰後時清算之事了，此刻的郭猛，已然帶著這近乎三萬騎兵直接輕鬆打穿了北地狄戎設置於潼關之前的阻攔線，隨後也不追殺阻攔線上的敵人，而是直接奔著北地狄戎大營衝了過去。
“決勝之時，便在今日，二三子且隨吾衝擊敵人。”
“喏。”
四十多公裡的路程對於郭猛而言，在催動戰馬以跑步方式追趕後，很快便在一個半時辰後趕到了北地狄戎大營處，這近三萬人騎的大軍引起的震動，便讓原本已經平息騷動的狄戎大營再度混亂起來，周邊狄戎偵哨吹響的牛角警號更是讓狄戎大營再度人叫馬嘶。
“凡右臂無白布者，皆為敵人，殺。”
這是此前郭猛與糾約定的密法，卻並未通知打算再度反水的部落們——畢竟誰敢保證這些部落是否是與北地狄戎共同設置了圈套？
眼看著遠處北地狄戎們仍舊亂鬨哄的大營，郭猛暗叫一聲天助我也，便令親兵敲響了戰鼓，一時間群情振奮，無數騎士摩拳擦掌。
“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時候又到了，博一個封妻廕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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