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弼馬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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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僅為一個月之鹽，則秦國底蘊未免過於驚人。”

“不可能是一個月所需之鹽，否則秦國豈不是有八十萬以上人口？”

“怎可能有八十萬之多？據傳秦國牲口繁盛，或許當是其牲口所需？”

“然則也太多了。”

秦國先祖惡來被殺後，其封國被周武王強製下令從山東搬遷至關西，最初位置便在更西邊的城邑西垂（今甘肅天水西南）；而其在周王室中的官職則為養馬之職，某種意義上，便是周王朝版的“弼馬溫”。

隻是這“弼馬溫”與西遊記中齊天大聖不同，秦國在後世子孫不斷努力下，“奮六世之餘烈”，最終將周王室徹底滅掉，甚至一統天下，將周室冊封之國徹底蕩平，可謂從上到下完全顛覆了周朝；而自始至終，周王室也冇請到能挽救其於危亡的“西方如來佛祖”。

當然此時的秦國雖然因來自西陲，受上百年來周邊遊牧部落的耳濡目染，民風倒是悍勇無比，當年周平王為劫後餘生的憤怒豐鎬之民所厭惡，便是靠著秦國出兵七千，壓製殘存的豐鎬國人，強行將周王室之都從鎬京搬遷至洛邑。

自此，周平王終於不需要在遍地仇恨的國人當中惶惶不可終日，雖說洛邑這兒的國人亦對周平王所為多有不屑，然而當週平王在洛邑這兒大肆撒錢後，總算換來了一批“效忠者”——至於這些效忠者是真的忠還是看在財帛的麵子上勉為其難忠一忠，相信所有人都心中有數。

不過周平王總算能安心睡覺了，不至於時時擔心身下的火山口隨時噴發。

因此功，周平王特地將秦國爵位提升為子爵之國，與南方的楚國爵位倒是相當；隻是相比此時表麵安分不已的秦國，楚國已經開始在江漢之間大殺四方，不時有楚國吞滅周邊姬姓之國的訊息傳來。

然而作為後世之人的郭猛，自然知道此刻看似平靜之極的秦國，纔是日後翻雲覆雨的大魔王。

“吾等並不熟悉秦國，不妨謹慎處之。”

何止是不熟悉秦國，作為抱著商紂王大腿直至戰敗首領被殺之國，周王室諸多諸侯國原本對秦國便是既警惕又鄙視，而周公召在分封天下諸國時，為了看住這些不穩定勢力，便是分封周文王之弟於周王朝龍興之地岐地（今陝西寶雞市鳳翔縣東），這便是郭猛所在虢國的先祖立國的由來。

按說虢國理應對秦國熟悉無比，然而周幽王決定孤注一擲發動對西申國的滅國之戰前，便預感此戰不利，讓虢國提前搬遷至崤函古道西段，顯然想以備不測，豈知最終結果比預想更是糟糕百倍。

而隨著周幽王身死，周平王放棄鎬京，豐鎬之地逐漸變成狄戎遊樂園，而虢國的心思也逐步轉移到防範周平王以及秦晉鄭衛聯盟身上，尤其是防範晉國之後，對於遠隔數百裡的秦國情報瞭解不說兩眼一抹黑，至少也是道聽途說居多。

譬如這次若不是褒國忽然主動前來，郭猛甚至無法得知秦國國人人數大致在二十五萬上下。

以用鹽之量倒推人口數量，其精準程度可參考民國時代的“四萬萬五千萬同胞”，在*****後，落實大量基層控製後進行的第一次全國人口普查，可是直接超過了六億。

然而即便秦國人口或許如褒國使者僖所言，大致為二十五萬左右；郭猛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秦國可是從西垂慢慢壯大起來，並在周幽王被殺後，一步步向東搬遷，逐步回到關中岐地附近的。

秦國在西垂諸多狄戎部落中，可是有著巨大影響力的。

“或許秦國大貴族們所購之鹽，並不僅僅是為其國內所備？”

對於繚的懷疑，郭猛自然點了點頭，秦國國都附近的渭水，往上遊走，依舊有著上百裡之長可以行舟的水路，依托於此，秦國對河流沿岸不遠的狄戎諸部，隻怕有著遠超想象的控製力。

當然這些控製力也是相對而言，秦國強盛時，這些西戎部落自然對秦國服服帖帖，若是秦國衰落——譬如戰國之初秦國被魏**神吳起在河西一陣暴揍後，西戎可是對秦國趁火打劫來著。

隻是此時的秦國，在當今的秦侯統治下，在位已有四十二年；雖比周平王執政時間略短，但是任內積極討伐西戎和關中之戎，常年跟蕩社之戎、陸渾戎、烏氏等打來打去，勝多敗少，已然被西部諸戎譽為西部磐石，冇事絕不敢去捋一捋秦國的虎鬚，甚至生怕秦國盯上自己。

若不是郭猛在這兩年內異軍突起，西戎和關中之戎忽然發現可能又多了一位新爹，隻怕秦侯的聲望會更響亮。

故而秦國大貴族們所購之鹽，亦有可能是打算買了鹽後再轉售於西戎部落和野人部落。

當然郭猛不怕秦國大貴族們采購之鹽乃是轉賣於西戎之部落，而是生怕所購之鹽全是用於本國所需，如此秦國國人凝聚力當更上一層樓。

不管如何，西戎畢竟不是秦國之人，哪怕與秦國關係再好，秦國對其動員能力總歸有個天花板，再怎麼說也不如秦國對其本國國人的動員效率相提並論。

“不管秦國貴族所購之鹽究竟是為其國人所備，或是轉售於西戎，吾等首要目標仍是北地之戎，切不可在此時橫生枝節，與秦國開戰。”

隻要秦國不主動發起戰爭，此刻的郭猛絕不希望兩線作戰，畢竟自己勢力範圍內這四座城邑的力量未免還是太薄弱了點；若是再分出力量對付秦國，那更是無力應對。

對郭猛所定之調，繚舉雙手讚成，光是為了應對北地狄戎南侵的準備，繚便已經忙的腳不沾地，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增強敵。

雖然毛遂在外尚未迴轉，不過想來也會同意郭猛和繚的定策。

“汝等便打算等到北地狄戎入侵不成？”

溫穎很是好奇郭猛的打算，這次這位溫國太子趕來瑕邑，便冇打算在短時間內回去，若不是父親伯喬年歲已高，秋收之事需得溫穎親自回國坐鎮統籌，溫穎甚至想在瑕邑待到狄戎南侵，大戰開啟。

——畢竟以子奔和子英所報情報，郭猛為此戰準備良多，絕不僅僅滿足於完成守城之戰，隻怕仍有後招；若再度出現年初郭猛親自帶隊突襲蕩社之戎這類戰事，溫穎待在瑕邑，顯然比坐在溫國或洛邑等待戰報訊息合適的多。

“需得等北地狄戎出招後，吾等方可應對，畢竟敵強我弱，敵人依舊擁有戰略進攻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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