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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火龍果 作品

第二百零八章 以鹽為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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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老丈人仲通滿口答應,不過郭猛估計這位老謀深算的丈人多半不會在安邑之鹽一棵樹上吊死,必定還是會從朐衍戎購入一定數量之鹽,以免完全受製於人,哪怕這人乃是自己的女婿。

然而這個時代的女婿也不一定值得信任,譬如鄭莊公之父鄭武公,便是將妾室母家胡國攻滅吞併;雖然仲通認為目前與郭猛關係當為互助互利關係,斷不至於如鄭武公一般口蜜腹劍,但是總歸會留點後手以防萬一。

不過即便老丈人的白羊部不完全仰仗安邑之鹽,隻要能將部落所食之鹽大部轉為安邑之鹽,郭猛便已是心滿意足。

——不止是能對白羊部產生足夠的影響力,與瑕邑而言更是絕好的生意;儘管安邑並非郭猛手下城邑,但是若能將渭水之上的武城和鄭邑乃至下邽等城邑徹底消化,郭猛便有足夠底氣喊出這句話。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更何況,郭猛已經打定主意,決定喬裝親自趕去安邑跟其封君大夫狐會好好談上一談,哪怕在周邊各國眾目睽睽之下無法壟斷晉國安邑的鹽池出產,至少也要儘力與其封君大夫達成對關中的食鹽專賣權;反正隻要自己控製了渭河水道,那便是控製了食鹽發送關中最大的物流渠道,其中所能分潤的利潤必定極其驚人。

而依托於渭河水運,郭猛運輸食鹽的成本必定能壓到極低,物流成本絕不是八百裡外以陸路馱運方式送過來的朐衍戎之鹽所能比的,若老丈人仲通所說大差不差的話,哪怕郭猛將安邑之鹽定價為朐衍戎之鹽八成,郭猛依舊能拿到不少利潤。

而曆朝曆代,私鹽販子都是極其富裕的存在,譬如隋末程咬金,唐末黃巢,皆是靠著私鹽販運獲得的钜額利潤私養壯士,動不動便能拉出數千人的隊伍——須知劉備劉皇叔起家那會,靠著家鄉商人的資助,亦不過能拉出數百人罷了。

而為明清政府提供各種雜費的揚州鹽商,依托著兩淮鹽田,以及覆蓋江南兩淮的百姓,同樣做到了長江沿岸第一城的地步;甚至在富庶之上,南京亦不如揚州;若不是鴉片戰爭後上海依托江海聯運的優勢,要壓倒揚州當不容易。

而不管是程咬金還是黃巢,其私鹽販運區域不過區區數城,而郭猛販運食鹽,必將覆蓋至少半個關中平原,想必程咬金和黃巢見到郭猛都得高呼一句:

“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而西漢時代,高峰時代安邑光鹽稅更是能幾乎占其財政稅收的一半。

考慮到食鹽的昂貴,關中諸部落吃安邑之鹽多一些,便會少吃一些朐衍戎之鹽,必定令朐衍戎損失慘重。

郭猛雖不出兵,卻也能沉重打擊未來的對手,何樂而不為?

隻是與安邑大夫的勾連,定當秘密進行,否則若為晉國大宗或小宗所得知,必定會插手此事,此事便難以通過。

念及於此,郭猛全然推翻了此前對武城和鄭邑徐徐圖之的想法,此刻的郭猛,更希望能儘快將這些卡在渭河之上的沿河城市緊緊握在手中。

“來人啊,明日再去白羊部購入一百頭羊。”

……

“家宰,吾等當真要將如此多奴隸發送至潼關和武城、鄭邑二邑?”

毛遂對於郭猛快馬趕回瑕邑信使所傳達命令多有疑惑,此前郭猛可是與瑕邑家宰的繚和毛遂商定,待洛邑钜商購入的虢國破產國人奴隸及周邊諸侯國破產國人奴隸安置於潼關周邊以及潼關至函穀關之間。

為此郭猛還計劃在潼關和函穀關之間設置新城“弘農”、“湖縣”,尤其是湖縣,將與潼關形成掎角之勢,為潼關抵擋冬天黃河結冰後踏冰而來襲殺潼關之後的狄戎;畢竟這些破產國人所成的奴隸並不缺乏戰爭勇氣,不過是賭性過大,一個不留神便全家破產成為奴隸而已。

而晉國的戰爭難民,多半已經對常年戰爭所厭倦,若要將其移居作戰前線,隻怕這些難民會再度逃離,因而郭猛隻是計劃將其移入躲在函穀關之後無比安全的瑕邑,視其技能逐步補充入各個手工場內。

甚至繚和毛遂皆做好準備調去數千狄戎奴隸協助修築弘農和湖縣兩城和建立城邑基礎設施,以備此破產國人奴隸入駐。

然而郭猛一根木簡卻讓繚和毛遂犯了難,不光全盤否定了原定的方案,更是要求將大量囤積於潼關糧食搬運上附近碼頭的船隻,以縴夫將船隻拉至渭河彙入黃河河口,讓糧船載著原定分配至弘農和湖縣城的眾位奴隸西進進入武城和鄭邑;而分配至潼關的麟趾塬就近開墾的原虢國國人的奴隸也大大增加。

“公子竟如此調整,必定是接收武城不順所致。”

既然要大幅增加入駐武城和鄭邑的奴隸,繚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兩邑原本的封君威和譙並不老實,以至於郭猛不得不派出虢國破產國人所成奴隸入駐兩邑,協助張飛的騎兵彈壓兩邑。

同時更是讓大量原虢國國人的奴隸在潼關屯田,作為隨時可以支援騎兵的後備兵員。

隻是二人皆有些奇怪,為何不將更多騎兵調往兩邑彈壓呢?

於是二人將此建議發至郭猛處,讓郭猛頓時哭笑不得,不得不感慨木簡所書之事實在過於簡略,難不成要儘快將紙“發明”出來?

不得已,郭猛隻能召毛遂入武城,好將自己想法告之與這兩位心腹,以免再度發生誤解。

之所以未將繚一塊召集而來,則是因為既要統管瑕邑,還要組織奴隸趕去武城和鄭邑,非心腹且有大能之人不能為也,環顧四周,隻能讓繚留下。

“手頭夾袋中的人才還是太少了啊。”

雖然虢國各邑倒是跑來了不少貴族庶子,不過尚未有人才能能與繚和毛遂相提並論,郭猛亦不敢完全放權給這些庶子們各個核心位置,因而隻能讓繚和毛遂且先觀察一陣這些貴族庶子們,若有才能基本勝任者,方可放出崗位。

畢竟瑕邑發展過速,若是才能不足者遽升高位,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帶來重大損失,而這可是郭猛所不能承受的。

……

毛遂很快便抵達了武城,隻是他並非孤身趕來,而是帶來了另一位熟悉之人。

“子英,子奔,汝等為何不待在瑕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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