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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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欺辱周王使者，非君子所為。”
毛遂所言迅速被人所駁斥，然而毛遂毫無畏懼。
“若是對周王使者言聽計從，敢問吾等為虢國之臣，亦或是周王之臣？”
毛遂的說法正中要害，反駁者一時間竟找不到言語反駁之。
畢竟這個時代仍然是傳統的封建時代，所謂“我的附庸的附庸，並非我的附庸”。
周王可以攜往日之威統領諸侯，然而諸侯臣下則隻需為諸侯考慮，無需顧慮周王。
而讓虢公忌父對周王使者言聽計從，隻怕虢公忌父立馬就把自己桌上的茶盞砸過來，讓這個不知主公的傢夥清醒清醒。
——虢公忌父對於此次會盟未被周天子授予盟主之位極其憤怒，這點不需他人指點，但凡明眼人都能看出。
“然則吾等若慢待周王使者，天下將如何看待虢國？”
“吾國何須慢待周王使者？無非軍情緊急，需隨機應變而已，何時會慢待周王使者呢？”
好魚好肉招待周王使者，讓其吃好喝好，隻是如果使者想指揮虢國大軍，那就門都冇有！
虢國大殿尚有人想跳出來反駁毛遂之言，然而虢公忌父輕撫下頜鬍鬚片刻，最終阻止了臣下的進言。
“毛遂此言甚是，便依汝公子所言行事便是。”
……
有了虢公忌父的首肯，虢國北伐大軍總算開始運轉起來，各城邑派出的軍隊陸續開始開往國都集結，而渡河船隻更是早早集結起來，隻等虢公忌父一聲令下，便立即全體渡船北進。
而此時的周王使者早已趕往晉國都城翼城，將周平王的委任向晉國翼城國人宣講一番。
而毛遂則按此前在瑕邑商議結果，主動留在了虢國國都，並將視戰況作為瑕邑帶兵之人，隨瑕邑之軍一塊北進“主持公道”。
很快，當虢國終於將上萬人聚集到位後，由虢林父作為先導，率先乘船渡過黃河，隨後其餘各部陸續跟進，花了近五天，纔將所有人全部渡過河；虢國大軍經由小宗北虢，以及同為姬姓之國的虞國，翻越中條山隘口直抵安邑附近。
隻是毛遂並不知曉，此行路過的虞國，此刻一戶貴族家中，眾人因戰爭陰霾所帶來的憂愁，此刻卻被一名一歲嬰兒的舉動調起了氣氛。
“汝抓鬮居然選擇的是木簡，上天有靈，所賜孩兒今後必當鎮守一方，有所作為，齊國公族之後當有上天祝福。”
“夫君，汝可曾想好為孩兒所取之名？”
“喚此子為‘百裡奚’便是。”
……
“這便是鹽湖？”
看著遠方白茫茫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界的鹽田，以及夏日裡烈日下暴曬辛勤勞作的鹽工，毛遂忽然發現這些鹽工古銅色的膚色中，彷彿皮膚皸裂了不少，瞬間覺得自己身上也有點癢癢的，不自覺躲進了身後立起的遮陽草棚中。
“大夫，這兒正是鹽湖，東至鄭國，西至秦國，北至樓煩，南至巴蜀，皆仰仗此處的鹽。”
此刻的毛遂心中掀起陣陣波瀾，一瞬間便想起郭猛之言。
“若能以鹽鐵為基，瑕邑乃至整個虢國財政當無憂也。”
雖然毛遂還不清楚自己這位奇思妙想甚多的主公究竟在鹽鐵上有何妙計，但是單就剛纔管理鹽田的小吏所說之言，足可見郭猛所言不虛。
“可惜此處鹽湖乃是昔日周成王將其弟虞叔所封之地，若為虢國所有，或可實現公子所言。”
安邑附近鹽湖，原屬於唐國，該國原為上古之帝堯所在部落演化而成之國，隻是在西周初年為商紂王兒子武庚蠱惑，與原本監視武庚的周之三監一塊作亂。
周公召平叛後，便將原本年幼的周成王“桐葉封弟”的諾言落實，將周成王弟弟虞叔分封於此地，以實現“天子無戲言”。
這塊河東之地自從堯舜時代便已開發，雖不及岐地以東，黃河以西，渭水以南地區土地廣袤肥沃，但是據有鹽田之利，與豐鎬之地不相上下，隻是土地相對狹小罷了。
若認為周幽王之前，豐鎬之地為最優之地，則晉國所處的河東之地，則為次優之地。
也難怪郭猛對此垂涎三尺，隻可惜此刻瑕邑地狹人少，有賊心有賊膽卻冇賊能力，無法圖謀晉國之地。
然而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郭猛終究捨不得晉國這塊好地，故而此次毛遂率隊前來，不僅僅為了作戰，更為了瞭解此處風土人情，為將來圖謀早做準備。
……
當然此刻還在瑕邑的郭猛卻多少有點鬨心，雖然是幸福的煩惱——近期陸續完工大量水車，由於冶鐵爐子建造速度跟不上，以致於大量水車閒置，這讓郭猛多少有點鬱悶——到底先讓水車乾啥活好呢？
這倒怪不得郭猛統籌學冇學好，畢竟會搭建冶煉爐子的人實在太少，與能製造水車的人一抓一大把比，壓根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偏偏冶鐵爐子搭建難度還不小，不是郭猛想玩個996和007加班工作製就能突擊搞定的。
最終郭猛決定選擇讓水車砸鐵礦石去，畢竟一旦函穀關前的冶鐵爐子建成，有了水排加成的冶鐵爐隻怕不管是單爐冶煉數量，乃至單日冶煉總量，都會創造出新的高峰，屆時很可能便會出現鐵礦石不足，冶鐵爐子填不飽肚子的坑爹事。
“寧可多儲備一些鐵礦石，畢竟水排出力最大也就這兩三個月了，過了豐水期，這效率可就打著跌往下降了。”
錘鍛鐵器製造武器的活雖然重要，不過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冇有大量煉出來的鐵，自然也就無法對之大規模錘鍛成武器了。
何況擁有潼關和函穀關的郭猛更希望優先部署的是弓箭和弩箭，這些箭矢的箭簇更需要的是堅硬的生鐵箭頭，更是無需進行錘鍛。
至於使用水力石磨磨麥子之事，由於此刻其他城邑尚未秋收，大家皆冇有大量小麥可供郭猛用黍米交換，自然也暫時用不上了。
這讓郭猛頗有有心使不上力的感覺。
於是郭猛隻能百無聊賴，到農田裡走一走，隻是這一走不要緊，當即讓郭猛發現了新大陸——農田中不管所種是黍還是小麥，皆是種於平地之中，絕冇有郭猛在後世紀錄片或新聞中所見到的溝壑相間的模樣。
“為何農田之中冇有采取壟耕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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