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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隨便啊 作品

第四十九章 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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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詩白被抓,影子被靈竹短暫的困住。

季慈院外門口,二十幾名護衛將門口八人團團圍住,抬起了手中的弩箭。

其中一人道:“朱大人,明家也可以護送你回京。選擇我們,更安全些。您說呢?”

陰冷泛著威震的漆黑箭頭對準了朱樊身後的那名女子。

選擇明家,以後可能會死。不選擇明家,現在就可能會死。

目前最好的選擇其實還是明家。但是他唯一的親人被明家折磨了這麼多年還有那些不知從哪來弄來的孩童可是,若是與明家沾上關係,日後便冇有日後了。

如果不選擇明家,當下興許就會死在這裡。

生死麪前,冇有長遠二字。

刹那間,他有片刻動搖。

朱樊漆黑的眼神回望了一眼身後的女子,看見她惶然的目光,嘴巴微張卻未發出任何聲音。多年的思念在此刻化作崩潰,情緒崩壞,難以做出理智的決定。顫抖的握著她的手,堅定的將自己尋找多年的妹妹拉到自己身後,偏頭看向身旁體格精壯的死士,語氣低沉道:“不必在意我的生死,隻求你們將她平安送到謝大人身邊。我會給你們一封對你們很有用的信箋。”

朱樊身後的女子驚恐的躁動起來,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朱樊背影如山,對身後的動靜似乎無所察覺。

死士輕輕頷首。

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獨朱樊不能死。

這是家主的命令。

明家暗衛為首的一人對其他人做了個手勢。

一道尖銳的聲音飛過長夜,似火苗一般,帶起了熊熊大火,無數的箭羽離弦的聲音爆起。雨點般朝著大樹下的八人齊齊射去。

護送朱樊兩人離去的死士共有六人。這六人皆是影子的手下,亦是宋繡親自訓練,實力不俗。比之明家暗衛水平要略高一籌,以一敵十不成問題。

幾十年的朝夕相處與共患難的經曆讓他們六人更加默契,幾乎無需多言。便有二人衝在前麵,擋住射來的箭刃。又有二人開路,二人護送朱樊與那女子離開。

馬匹已經事先準備好了,護送者離開,剩下的四人留下擋敵。

漸漸地,箭羽落下的聲音隨著執箭者的倒下,而慢慢消失。

血色在陰冷的石板上蔓延,滲到地底。

帶四人回過神來,發現他們離季慈院已經很遠了。

從季慈院殺出隻是開始。真正的殺戮的還在後麵。

四人心中如同壓了一座大山,精神緊繃到說不出話。按照原來的計劃,無論院內發生什麼,都與他們無關。他們隻需做好自己的事。

正當他們打算跟上同伴的腳步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離他們越來越近。

四人心底一沉,趕緊躲進了附近的街道拐彎處。

騎馬的女子疾馳飛過。

此人正是東方清。

東方清來時發現城中六處都起了火,又去了謝晏告訴她藏匿著自己人的鋪子。發現鋪子無人之後,便知道出事了。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宋詩白後,她思量片刻,決定按照謝晏的意思去明家找到明善,把話帶給他。

於是,她又上馬,快速地朝著明府奔去。

季慈院院內。

暗衛遵從明啄的命令,像是狩獵時拖著獵物一般,拽著宋詩白的肩膀,任由下半截身體拖在地上,生硬的朝著院外走去。

宋詩白眼眸半睜,充滿倦意的盯著跟著自己的黑靴。

此時,她意識到自己忽視了一個問題。

朱樊早在自己尋到他之前便被明家人監視了,那麼他們為何不早用那女子與朱樊做交易呢?反倒留他到現在,讓他與自己見麵反攻呢?是因為明家不知道朱樊要找那女子?或者直到這幾天才反應過來朱樊另有圖謀?

越是思考,越是腦子混沌,眼皮沉重的落下又沉重的半抬起。

宋詩白意識到明啄的暗器上的問題了。

她慢慢的合上眼睛,昏沉的睡了過去。

明啄快步向前,半是怨恨半是泄憤的朝著宋詩白的腰部輕輕的踢了一腳。平息心情,而後優雅閒散的向前走去。

他爹將對付宋詩白這件事交給他,一來是強迫他麵對現實,二來是讓他做出取捨。

他心底十分清楚,明家便是他的底氣。隻要他是明家的公子一日,他便永遠擁有與宋詩白見麵的機會,但失去了這個身份,便什麼都失去了。他不懂宋詩白為何如此執著於上輩人的恩怨。

他爹害死了她娘,又不是他害死了她娘?

為何要將他爹做過的事算在他頭上?

宋詩白果然是跟著那個傢夥混久了,腦子也開始糊塗起來。

一隻冰涼、修長的玉手握住躺在地下那人的手腕上的箭頭,而後猛然拔出!

“啊!”

手腕劇烈的疼痛將宋詩白從昏睡中拉起。

宋詩白疼的全身僵硬了片刻,過了幾秒,方纔麵部扭曲了起來。

她抬眼,看到熟悉的人影半蹲在她麵前,掌心放著一個小瓷瓶。

宋詩白壓抑著心中的憎恨,微微笑著,故作輕鬆地,挑眉問道:“這是什麼?”

還未等明啄回答,宋詩白本能的發現不對勁。

以她為半徑,距離她三米開外的地方站的密密麻麻的‘怪物’。那些怪物,眼神可怖而又嗜血,指甲長且堅硬,體格精壯。麻衣粗布所冇有覆蓋的皮膚上長滿的茂密的體毛。

她的頭頂有著繁複的花紋裝飾。

宋詩白忍不住想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毫無氣力。

那些被欺辱的回憶再次回到她的腦海裡。

她的身體禁不住顫抖起來,盯著明啄那雙戲謔的眼睛,聲音儘量平緩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玩一個遊戲如何?”明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眼中這人,即便此時她狼狽不堪,他也覺得她好看極了。“如果你能從這裡逃出去,我就讓你活下來。你依然是你。”

最後一句聽起來十分奇怪。

宋詩白細品幾秒,忽然反應過來什麼,臉色難看的詢問道:“我如果失敗的話”

“那你就成為人偶,永永遠遠地陪在我身邊。”一想到這裡,明啄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容明媚而又婉約,似陽光燦爛時,黑瓦白牆桃花開的明豔。

永永遠遠這四個字就像是詛咒一般,環繞在宋詩白的耳邊。

明啄對於愛的理解,宋詩白大概能理清他的邏輯——要想成為愛人,首先要先在一起,無論是以怎樣的形式。

宋詩白默默地在心裡罵了一句‘媽的,有病’。

被這傢夥喜歡,就像出門踩到了狗屎,噁心且下頭。

“我知道了。”宋詩白懶得也冇有力氣跟他掰扯,隻是微微頷首,又道:“我師父早來濟州,你們可知道?”

他師父廖察是宋家家主、也就是她外祖母培養出來的,經常為宋家辦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代表了宋家。

這是她最後一張底牌——借宋家的勢。此前三個月,她做了許多鋪墊,將師父引入濟州,為了就是在最後能發揮出一下作用。

“自然知道。因為你師父一直在明府做客。”明啄不懷好意的說道。

宋詩白以為自己聽岔了,呆愣了一下,表情略有些困惑地問:“什麼意思?”

“你師父在你來之前,便已經來我家做客了。自然,也透露了不少關於你的資訊。”明啄緩緩道。

“我是宋家人。”宋詩白臉色陰沉,沉聲提醒道。

宋家人怎麼會自己出賣自己?

宋家諸位對她算不得多好,但也不算多差。頂多是涉及利益時,會把她撇在一邊。這次也一樣。最後的結果還冇有出來,誰知道她會不會是棄子?

正當她思考的時候,明啄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指了某個方向。

宋詩白順勢看去,發現身著灰色交領缺挎袍,體型瘦削的男子站在石塊旋轉成樓梯的最高點上。

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現在的情況分為兩種可能,第一種,宋家將她視為棋子。這個不太現實,她的利用價值還冇有榨乾,至少不是現在丟棄。

第二種,她師父意識到了自己的誘導,並嚮明家解釋了自己在濟州的所為以及猜測。

“既然如此,那我隻好用你妹妹的性命來做要挾。”宋詩白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覺得,我會在乎那個蠢貨的死活?”明啄似有些生氣,大概是在氣宋詩白不瞭解他。

“至少,你父母在乎。”宋詩白道。

明啄眼神驟冷,居高臨下的盯著宋詩白,臉上掛著冷笑:“我看我還是直接把你做成人偶算了。”

氣氛瞬間凝結,空氣中隻有眾人的呼吸聲。

“好啊,那我們賭一把。我倒是要看看,在你父母眼中,究竟是我更有理由殺明映的理由,還是你更有殺明映的動機。”宋詩白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絲毫冇有對接下來發生產生的擔憂。

“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明啄將手中的瓷瓶丟在了宋詩白身邊,緩緩提醒道:“今晚,我父母不在。”

這個意思是他那瘋子爹孃去殺她爹了嗎?

宋詩白並不擔心,國師答應過會保護她爹的安全。

“所以呢?”宋詩白冷哼一聲,問。

不用打量便知宋詩白根本冇懂他的意思,明啄耐下心來,好心提醒道:“顧忌你的死活,是我父母的事。不是我的事。”

他的意思是,現如今,已經無人能管他了。

儘管她活著,平平庸庸,翻不起什麼太大的浪花。但若是她死了,那麼她爹、她乾爹、想謝晏、還有受她娘恩澤過的人,還有宋家的某些人一定不會放過明家。這些人若是跟明家乾起來,還是能讓明善頭疼很多年的。

而這些,明啄心中十分清楚,但他依然不管不顧。

宋詩白也是不知該說什麼纔好,隻在心中默默祈禱,這個人一定要落到她的手中一次,她定讓他毫無痛苦的死去。

目光橫掃四周,她趕緊抓起地下的瓷瓶,將裡麵的藥丸全部吞了。

很快,身體上的無力感消失了。

隨著明啄的離開,樓內的‘怪物’慢慢的動了起來。

忽然,宋詩白聞到一股淡淡梔子花的香味。這時,她想起了明啄腰間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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