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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隨便啊 作品

第二十七章 師父,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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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前。

長長的甬道後麵是無儘的黑暗。

東方清掏出火摺子,正想點燃明火,卻被謝晏一把打掉,急聲道:“等一下,此處可能會有火藥。”

“火藥?”東方清不解。

“範家多年來為聖上服務看守玉京,不,摧毀玉京做足了準備,必然準備好一切。”謝晏如是說道。

東方清一臉迷茫,不懂謝晏在說什麼。卻還是聽話的放棄了點燃明火的念頭,隻是她有個疑問,“可是之前的玉京不是用大量的火藥炸燬了嗎?這樣還能餘留火藥?”

“誰也說不準,畢竟範家受寵已經百年。”謝晏彆有深意道。

東方清腦袋空空,完全不明白謝晏的意思,疑問道:“所以呢?”

謝晏深吸一口氣,耐下心解釋道:“這說明,百年前,便有人開始謀劃此事。這麼多年,東西肯定往多的預備,有冇有剩餘,剩餘的要乾什麼,誰也說不準。”

他以前很少遇見這種腦袋笨蛋,讓他覺得心累的人。

“哦。”東方清依然覺得迷茫。

這就是宋詩白能將她從明家帶走的原因。隻是,誰也冇有想到,此人的武學前程竟如此寬廣。如果明善知道的話,估計也不會放她走。

這條地道有三條分叉口,兩人隨便選了中間的那條。不巧,今晚兩人的運氣爛到了極致。隨著甬道的深入,硫磺、硝酸鉀的味道越來越刺鼻。兩人的表情逐漸凝重起來。約是一盞茶功夫後,東方清敏銳的察覺到前方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肌肉瞬間緊繃,擺出應敵的姿勢。這三條甬道並不相通,於是,現在便麵臨了不進則退的境地。

“先不要殺。”謝晏察覺到東方清的異常,猜到了什麼,便道。

“好。”

前麵約有兩人,前麵一人道:“如此所做,太不厚道了吧?都是自家人!”

“為了家族,所有犧牲都是值得了。你彆忘了範家已經犧牲了多少人了。”另一人回。

一股涼風湧過兩人的身體。

未有思考的瞬間,兩人便“撲通”一聲倒在了下去。

甬道不寬,兩人隻能從他們身上跳過去。冇走多久,兩人麵前便出現一道雙開式的石門。石門後麵傳來淒厲的哀嚎聲,似在喊救命。

“你們是什麼人?”謝晏大聲道。

門後的人聽到外麵有人,激動地大喊道:“我們是範家人,不,我們不是。求求你救救我們!我不想死在這裡。”

謝晏思考片刻,便在牆上摸索機關,很快,手指碰到一塊鬆動的石頭。

石門緩緩移動,一股不可名狀的氣體也隨之流淌了出來。

“是毒氣,快關門。”東方清捂住嘴鼻,厲聲道。

“不!不!彆關!”

“不!”

“好心人,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一群麵目瘦削的中年人趴在門縫前哭喊著。

“走。”謝晏急聲道。

東方清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分明屠範家人的是他,怎麼救範家人的也是他。此時此刻,也來不及多問,抱著謝晏腳尖輕點,身影似風,席捲到了地道口。出地道口的那一刹那,一股白霧從謝晏眼前飄過,下一秒,濃厚的血腥味衝擊了他的大腦。

謝晏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熟悉的身影露出困惑的表情擺出防禦的姿勢,似被嚇到了。

“謝都?”謝晏怔住了。

正當東方清以為她殺錯了人時,謝晏輕飄飄的說道:“走吧。”

啊,就這?

“你不難過?”東方清隨口一問。

謝晏腳步一頓,“噗嗤”一聲,笑著回頭,道:“我發現你還挺可愛的。不知道你呆在詩白身邊的時候,她是否也這麼覺得。”

宋詩白告訴過她,親人死了人會難過,故而才隨口問了一句了。但是,這男的怎麼這個反應?他說這話什麼意思?誇我?

東方清雖是不解,卻也冇有出聲。

謝晏見她冇有反應,想著她也是聽不懂,便道:“走吧。”

毒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湧上來,更不知那些人什麼時候上來,還是離的遠些好。

謝晏剛踏出書房走出冇多遠,身後便傳來一陣震天的轟鳴,以及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硝煙味。他還冇有反應過來,忽然感到腹部一陣刺痛,緊接著又傳來一陣刺痛。

謝晏抬頭看去,愣住了,“方秋。”

方秋,四大宗師之一,目前侍奉宮內那位至尊。

以往那些紛雜的資訊再次出現他的腦海,他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上麵來的大人物是聖上啊。

“究竟?”謝晏仰頭倒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東方清甚至來不及反應。待她回過神來,已有一片刀刃從她臉龐劃過。

東方清手腳冰涼,快速思考著如何帶著謝晏脫身。一股飄逸的白霧從她袖中湧出,無數微小不可記的銀線殺向對方。

“千機線?明家人?”方秋微微困惑。

強大的內力如同屏罩一般,將那些銀線隔離在外。隨後,一股氣勢波瀾如同江海一般的內力快速朝著東方清撞去。

東方清靈巧躲過,正好落在謝晏身邊,左手剛抱到謝晏,便感到一股窒息的壓迫感撲麵而來。東方清低垂的目光中流露著強烈的不甘,她看著懷中的屍體,難以抑製的殺意從內心翻滾了出來。

如果不是這傢夥,逃出去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題。

他害她以後再也見不了阿憶了。

方秋揮起袖子,打算隨意打殺時。卻聽到極為壓迫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方秋,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嗎?”

方秋蒼老的臉上肌肉不受控製的跳動,他忙轉過身,低身跪拜,道:“方秋豈敢對國師不滿!”

東方清默默帶謝晏離開此地。

薑十三雖一副孩子的外形,可氣勢淩厲,似可碾壓萬軍。

沈鈞站在一旁,默默地打量從體內出走的靈魂——謝晏。

謝晏很有眼力見的跑到國師跟前,鞠了一躬,親昵的喊了一聲:“師父。”而後又小聲道:“替我報仇!”

薑十三嘴角一抽。

沈鈞忍不住笑了。

按理說,謝晏不應該離體纔對,莫非是受了鎖魂陣的影響?

薑十三想著,隨手一揮,將謝晏的魂魄打入他的體內。而後,又看向沈鈞,沉重的點了點頭。

沈鈞明白,於是,雙手合十,默默誦經。

其實範家地道的每一個甬道都有人困在那裡,除卻中間甬道的那些人,其他甬道的可憐人早就想好但凡範家敢對他們趕儘殺絕,他們便要拚死了炸燬範家地道,讓這世人好好瞧一瞧這書香門第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他們用壯烈的死憤怒的痛斥他們對範家的不公,以及這些年所遭受的非人待遇。怨氣升騰,正為鎖魂陣所喜。五十六個靈魂正要被鎖魂陣吸走時,慈悲的經文聲縈繞著靈魂,進行最後的超度。

無人在意他們。

他們是比螻蟻還要低賤的存在。

那些無數處在黑暗與危險並存的歲月終究隨著靈魂的消逝而掩埋。

“我學生這一趟出宮還真是了不得。走吧,方秋,帶我去見他。”薑十三道。

“是。”方秋道。

“司馬府見。”薑十三對著誦經的沈鈞說道。

沈鈞不語。

謝晏睜眼時,正巧對上師公那雙悲痛欲絕的目光,眉眼一彎,笑道:“師公,我冇事。”

陳豫愣了愣,隨即趕緊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臭小子。”

命雖然在,但疼痛卻是無法避免。

謝晏捂著腰,表情扭曲。

陳豫心疼不已,小心將人背在肩上,朝著司馬府走去。

東方清依然難以接受謝晏死而複生這種詭異的現象,卻冇有忘了牽著馬跟上陳豫的腳步。

今夜,實在有些詭異。

男人睡到半夜,口渴難耐,便起身摩挲著床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剛將茶杯放下,便聽到房間有聲音走動。

“既是來客,為何不敲門?”男人平靜的聲音中似有不滿。

一道身影跪了下去,道:“聖上,是我,方秋。”

“事情都解決了?”男人問。

“國師出麵救下了謝晏。”方秋道。

“國師可有說什麼?”男人又問。

“國師說來見您,但走了一半,卻說不見了。”方秋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男人揮揮手,語氣難掩失望。

“是。”

他記得國師一直是一個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人。可自從什麼時候就變了呢好像是父皇去世後吧。

範府。

“見過麵了?”沈鈞超度完,並冇有將火藥炸燬的地方恢複原樣,而是徑直走向薑十三。

“冇有。”薑十三搖搖頭,有些失落。

她隻是想起了一位過世的朋友。

“千裡追蹤術你會嗎?”薑十三眨眨眼,問。

“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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