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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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端木檸的敘述時間飛快流逝，轉眼已到了次日黎明，昨夜下了一場小雨帶來不少涼意，山林間的蔥鬱泛上了一抹微黃，不知不覺已經到初秋。洞府內，二人就那靜靜的對坐著，端木檸的故事也來到尾聲，秦霄神色複雜，不免扼腕痛惜更加心疼此女的遭遇。端木家乃是綏陽州內數一數二的丹道世家，自從兩位妻子誕下幾名男丁之後，他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可接下來兩年的時間也不知是他端木家香火是不是太旺盛，二女又生下兩名男丁，端木弈是喜憂參半，聽從了家中長輩的意見打算再娶一女，在長輩的牽線之下認識了珺家珺文繡，一眼便被充滿書卷氣息的珺文繡迷住了，二人成婚之後冇多久，珺文繡就懷上了端木檸。端木檸出生後，最開心的那當然是端木弈了，對於珺文繡也更加疼愛有加，珺文繡提出的要求端木弈能滿足的都滿足她，倆人的一舉一動另外兩位妻子都看在眼，畢竟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人，屬於抬頭不見低頭見了，不過也冇多說什。時間一長，二女自然覺得端木弈冷落了她們，倆人在家族中從小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委屈，嫉妒的種子便在心中生根發芽，二女常常私下交談，珺文繡明明是個下妻受到的待遇卻比正房還要好，認為是珺文繡奪走了屬於她們的愛，是一隻狐狸精，已經把端木弈迷得神魂顛倒了，再這樣下去她們的地位報的保不住就很難說了。嫉妒和猜疑的種子瘋狂的在她們心底肆意生長，很快，二女就展開了密謀，準備奪回自己的一切。端木檸從小智慧過人，也繼承了母親文靜的性格，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修煉她都能很快上手，與那些張揚跋扈、不學無術的兄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深受族中長輩的疼愛，不知何時，端木檸發現幾位兄長開始冷落她，起初她並冇有在意，到了後來開始處處針對她，在日常的切磋中對她打大出手，或是外出遊玩把她一個人仍在外麵不管不顧，那段時間的經曆造就了她早熟獨立的性格。珺文繡那邊也察覺到了兩位姐姐態度的轉變，經常讓她去做一些仆人乾的瑣事，外出采購、清洗衣物、替她們跑腿，不計其數，珺文繡想維護好三人的關係都一一照做，可惜，一味的妥協與忍讓換來的是二人更加歹毒的手段，有段時間內端木弈忙於家族大事常常出門遠行，在家的時日屈指可數。有道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二女逐漸施展手段架空珺文繡的權利地位，先是把侍奉珺文繡的侍女換成了自己的族人，暗中把珺文繡負責的管理賬簿的幾位族人花了大價錢買通，讓他們在賬簿之上做文章。約莫半年後，到了查賬覈對賬目的日子，珺文繡發現族內有人在草藥購入之上謊報價格，導致白白流出幾千兩銀子，大姐知曉此訊息之後下令徹查背後之人，順著早就設計好的計劃按部就班的實施。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發生了，有人在珺文繡所居住的後院當中發掘了丟失的銀兩，看那泥土的新舊程度怕是在此地封藏了許久，珺文繡百口莫辯哪能看不出是有人栽贓陷害，被迫放棄了手中的權力，被大姐軟禁在家族中一座冷寂的院落內，等候家主回來發落。端木檸在三長老的極力維護之下得以留在他的身邊學習丹道，這件事的始末三長老也是猜到了一二，介於這是端木弈的家事不好插足，內心為這母女兩感到不公，自己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了。端木檸在丹道上的造詣可謂是肉眼可見的提升，也得以藉助煉丹的機會避開那些兄長對他的挑釁，閒暇之餘她也會偷偷摸摸的去看望一下母親，由於珺文繡所居住院子外都有看守，隻有到半夜換崗時端木檸纔有機會繞到院子後方和母親說上幾句話。倆人交談的內容儘管隻有一些日常小事，但珺文繡每次都會耐心的傾聽，待她說完又會給予鼓勵，而端木檸從來不會說自己不好的遭遇，她害怕徒增母親的擔憂，心中對於父親歸來的盼望也越來越強烈，她始終相信父親會還母親一個清白。可惜，命運總是會在你落魄之際給予你更加殘酷的打擊，端木弈回來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不好的訊息，家族外的產業被一股不明勢力盯上，導致大批丹藥被洗劫一空，駐留當地的高層長老在追查過程中死的死傷的傷可謂是元氣大損，一時間端木家上下忙得焦頭爛額，端木檸自然冇有機會見到父親。端木弈的後家得知此事後迅速給予了大量的資源和人手補充，他們自然捨不得自己這個金龜婿出事情，二女在對家族傳訊之時順帶提了一嘴關於珺文繡的事情，在商討之時兩家長老也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把珺文繡交給他們處理，端木弈早就聽聞珺文繡的事情，隻是大事當前分不出心思去處理，如今這番話表麵了二女對他的不滿，他豈能答應？可惜，個人的生死在集體利益麵前總是渺小如沙礫，而且珺家的支援對比其餘兩家就顯得九牛一毛了，迫於族內外的壓力端木弈最終妥協了......母親臨走前那個夜晚大雪紛飛，被蒙在鼓的端木檸驚訝看著找上門來看望自己的母親，她還十分欣喜是不是父親終於教訓那兩個可惡的傢夥了，卻冇有注意到一旁的三長老頻繁的歎息聲。冇過幾天端木檸返回居所途中卻被告知她母親去世了，頓時整個人五雷轟頂像是被抽去了靈魂，跌跌撞撞的跟隨著仆從來到來到一片桃園中，入目便看見一座矮小的墳包和孤零零的牌位，她近乎喪失理智的徒手挖掘著母親的棺槨，哪怕是雙手血肉模糊，可惜那瘦弱的身子無法抬起厚重的棺蓋，日後的時間她變得更加孤僻沉默，整日把自己關在煉丹房內企圖用這種方式緩解心中的哀傷。冇有人能告訴她珺文繡是怎死的，彷彿成為了一個不能說的禁忌，她感覺十分可笑，自己母親連一場正常的葬禮都冇有，就連端木弈也遮遮掩掩諱莫如深，這個家已經不是家了，端木弈在她心中雄偉高大的形象也變成了一個偽君子一個小人。直到十七歲那年，冰髓骨咒初次爆發，端木弈才難得的生起了一絲關心，四處為她尋醫問藥，但她已經不是那個幼稚的少女了，何嚐不知道端木弈的心思。京都白家也不知從何處得知此訊息，找上門來說自己有緩解冰髓骨咒手段，要求是讓端木檸嫁入他白家給當代世子做妾，京都白家乃是五州內赫赫有名的一流世家，他端木家撐死了也隻算得上二流末尾，端木弈聞言想都冇想就替她答應了此事，這讓她無比心寒。成婚前夜，端木檸絞儘腦汁使出渾身解數才偷偷溜出家門，一路奔波不停，不知跑了多久，但她不敢停息，待到筋疲力竭之時，遇上了孤月峰前任太上長老，也就是她的師父莫允。後來便被帶到了玄淵宗內跟著莫允修煉，她也在此駐足發展，再也冇有回到端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