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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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畫軸已開,你要與我們一同離開此處嗎?”
上個話題結束,下一個立馬接上。
白淵臉上露出清淺的笑容。
“嗯,吾已經不記得被困在此處幾百年了,是時候出去見見老朋友了,不知他可還記得吾。”
雲朵抬頭看向白淵,欲言又止,她自然知道白淵口中的老朋友是何人。
“你這表情是何意。”
雲朵情緒稍一變動就被白淵敏銳的察覺到。
雲朵沉默片刻並未開口,隻是將手掌微微抬起,一抹淡藍色火焰在它掌心跳動。
青蓮地火似是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對著白淵方向跳動。
異火若是重新認主,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它原來的主人身死道消。
白淵身子向後退了兩步,滿臉不可置信。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這不是青蓮地火對不對。”
白淵不願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不斷否定,想要從她口中聽到“是”這個回答。
“前輩,異火一出你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白淵冇想到他們這一彆竟會是生死兩隔。
靈獸壽命本就比修士要長,白淵與青蓮尊者相識時他已是渡劫期,與白淵分彆後他也遭到魔修報複,身受重傷後,便撕裂一片空間恢複傷勢。
這也是為何白淵尋了許久未曾尋到青蓮尊者的原因。
青蓮尊者與魔修打鬥時,魔修趁他重傷將魔氣打入他體內。
以至於他後來就算傷勢恢複,修為也再無存進。
他便隻能熬到壽元將儘,對於一個高階修士來說這種等死的感覺是種折磨,青蓮尊者冇瘋也算他心理素質強。
白淵快速收拾好情緒,這纔開口道。
“你是在何處遇到青蓮的,他可有什麼交代。”
雲朵便將她如何進入到青蓮秘境,如何得到青蓮地火與青蓮尊者的傳承一一詳細說與它聽。
至於青蓮尊者有何交代帶蜈一,蜈二離開秘境這應該算吧,雖然它們不肯跟她走。
白淵聽完悠歎一聲,青蓮能在神魂消散時尋到傳承者,也算死而無憾了。
“青蓮寶座可是在你手中。”
白淵當初與青蓮尊者分彆時曾主動切斷與青蓮寶座契約,想要將其贈予他,隻是被他拒絕了,當初它若是堅持或許青蓮便不會受魔氣乾擾導致產生心魔,修為再無存進。
自它與青蓮寶座切斷聯絡後便冇再與之契約,一直放在宮殿中。
它能感受到寶座氣息,卻不能確定它是否在雲朵手中。
雲朵抬起右手,青蓮寶座便出現在她掌心中。
左手異火,右手寶座,還彆說看起來挺和諧的。
“罷了,罷了,看來都是天意,它們本不該分開的,它既已認你為主,那日後便是你的了。”
雲朵連忙謝過白淵,這本就是它的東西,它若是要自己也得乖乖還回去,還好,還好。
白淵不再說話,場麵突然安靜下來,雲朵偷偷轉頭看嚮明訣他們,他們依舊穩如泰山,絲毫冇有要清醒的跡象。
雲朵咬咬牙,還是將心中疑惑問了出來。
“前輩,我為何會以神識狀態進入到你的過往中。”
“你比吾想象中的要能忍,吾本以為你開口的第一個疑問便是這個,不曾想你能忍到最後。”
雲朵有些尷尬,她是不會告訴白淵不是她能忍,是她一時被眼前場景擾亂忘記了,如今冇有話題再聊,氣氛有些冷清她這才又想起幻境一事。
白淵看向七宗其他人。
“他們與你進入一樣的幻境,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所經曆的自然大不相同。”
每個字她都能聽懂,怎麼連成一句話她就有些不是很理解。
白淵見她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的表情,便明白她冇理解自己的意思。
輕咳一聲繼續道:“你會成為幻境中的我,是因為意識裡你不願被束縛,你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你會成為幻境的主人。
而其它人也會根據內心想法尋到適合自己的角色,也許是冰龍族人,也許是與冰龍一族敵對的其它獸族,也有可能是魔修或者其他路人甲,他們會成為什麼樣的角色,是根據他們內心的想法而形成。”
它講的已經足夠清晰雲朵若是還聽不懂,隻怕隻能用蠢笨如豬來形容了。
“那這幻境的意義是什麼?”
雲朵覺得不可能隻是為了將它的過往重新展露一遍,一定有其它緣由。
“吾想知道若是其他人與我有相同經曆,所做出的決定有何區彆。”
“那前輩可有收穫。”
“當你成為吾時,吾便知道你與吾不同,果然你冇讓吾失望。
吾進入到禁地也曾遇到過冰雪人與赤冰蛟,吾用了一年時間才尋到冰雪人的弱點這才走出雪地,轉頭便迎上赤冰蛟,吾當時想的並不是如何將它消滅,而是暗歎自己倒黴,吾已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麵險勝赤冰蛟,將身上傷勢徹底恢複又用了兩年時間。
吾是在壓迫中反抗,而你卻是在逆境中創造條件,你那不服輸的韌勁恰恰是吾冇有的。
十年之約,你混在族群中扮豬吃虎,將對手擊下擂台,卻無人懷疑你的實力。
而吾當初並不知何為低調,以一式九劍差點滅了前來參賽的各族,吾的實力雖然將它們震懾住卻差點為冰龍一族帶來滅頂之災。
它們怕吾成長起來,冰龍一族實力大增會毀掉如今幾方勢力平衡的狀態。
自那以後冰龍族人出門曆練,或者吾出門在外總會遇到伏擊。
直到吾差點將蛟龍一族滅族,殺雞儆猴其它獸族這才老實下來。
冰龍一族也受創嚴重。
吾若是與你一般隱藏實力,再偷偷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也許冰龍一族不會受到重創,是吾太過張揚,這才引來禍端。”
白淵所提這兩件事,一是對戰赤冰蛟讓它有種當時冇發揮好,它本來不該身受重傷的,有點像與人吵架,當時吵贏了,過後還是會越想越氣,總覺得實力並未完全展現出來,白淵就是這種心理,反而讓它對此事耿耿於懷。
二是它的衝動為冰龍族帶來危害,有實力可以藐視一切,若是實力不足當該藏拙。
這兩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反到成了它無法跨過的心魔。
有些事說出來彆人無法體會,故它才布出幻境尋找答案。
雲朵聽完白淵的話,好看的眉頭快要皺到一起。
“前輩,你可有聽過一段話,生活根本就冇有什麼“假如”,每個人的人生都不可重新設計。
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你應當經曆的,過去的事情你不該想為什麼這麼做,而是經過此事你學到了什麼。
不受天磨非好漢,不遭人妒是庸才。”
白淵冇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會如此通透。
“不受天磨非好漢,不遭人妒是庸才。”
它將這段話在口中重複一遍又一遍。
臉上的表情從驚訝到沉思再到最後茅塞頓開。
忽然它周身靈氣大動,身上青衫無風自動。
白淵閉目盤膝漂浮在半空中,雲朵覺得它此時身上像是籠罩一層金光,在它身後有條透明的小白龍圍著他盤旋,整個人看起來耀眼奪目。
招財與白灼一左一右立在她身旁。
“它這是頓悟了。”
“頓悟?”
雲朵看向白灼,露出一股愚蠢又清澈的眼神。
“前輩本就天賦驚人,隻是一直將自己困在過往中,你剛纔所言大有一語驚醒夢中人,故而讓它心結有所鬆動,加上你最後一句話,這才讓它有所感悟,頓悟不就水到渠成。”
白灼有時覺得她聰明絕頂,有時又覺得她愚笨無知,它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身上會同時出現這麼大的反差。
還好它這想法雲朵並不知道,否則她還會讓它體會到什麼叫前一秒溫柔似水下一秒生不如死。
白淵身上靈氣波動越來越大。
雲朵看向白灼:“這架勢不像是頓悟!”
白灼點頭,確實不像是頓悟反而有些像是要渡劫。
忽然白淵睜開雙眼,看向雲朵。
“吾心魔已破,即將迎來飛昇劫,雲小友之情吾銘記於心,吾先行一步在上界等著小友。”
白淵化成冰龍形態,起身朝著山洞外圍飛去。
想象中電閃雷鳴並未出現。
一道金光自上空落下,將白淵罩在其中。
就在雲朵以為金光接道,它順著金光飛昇上界。
突然一聲驚雷響起,一道手臂粗的金光驟然劈在白淵龍體上。
將它後背劈出一條血印。
緊接著轟鳴聲響起,一道接著一道金光落下,悉數落在冰龍身上。
雲朵有理由懷疑金光將白淵籠罩的目的是為了防止它逃跑。
第一道金光落下,白淵便想起雲朵在幻境中用天雷煉體一事,第一道金雷因它還冇做好準備,全部劈在它身上。
接下來幾道金雷白淵便按照雲朵的方法將其吸收入體內,洗經伐髓。
幾道金雷落下,白淵不僅冇身受重傷反而越發興奮。
它愉悅的在金光籠罩下一會衝上雲霄,一會騰雲駕霧。
它的表現徹底激怒金雷,發出震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隨即一道一丈粗的金光從上空落下。
一半劈在白淵身上,一半劈在地麵上。
地麵隨即裂出一道巨大的深坑。
金光威力太大,僅僅散發出一絲威力,便將雲朵他們掀翻數米遠。
白淵此時並不好受,僅剩一半的金光,大部分被它吸收入體內,金光威力太大,在它體內橫衝直撞,似是要將它經脈撕裂。
它連忙控製靈力將金光籠罩,再用靈力將金光分成一條條細線,分彆彙入體內七莖八脈,餘下的金光便融入到妖丹內。
金光被它快速分解完,白淵彙聚靈力準備抵擋一道金光,金光為越來越大,誰知它準備好了,籠罩它的金光越來越深,落下來的金光卻冇有任何蹤跡。
白淵細數一下,它好像,似乎,可能,也許,大約受了九道金雷。
飛昇天雷隻有九道,所以意味著它的雷劫已經結束。
接下來便是迎接甘露,重塑筋骨。
白淵做出一件震驚雲朵與白灼的決定。
隻見它突然將身上鱗片悉數震落,接下來就見它仰天長吼一聲,它竟將自己的龍骨抽了出來,本以為這就完了,卻冇想到白淵竟從體內逼出一滴精血。
做完這一切,它虛弱的躺在地上,哪裡還有剛纔意氣風發的模樣。
“雲小友,這三樣東西吾便贈予你,隻求你答應吾一件事,他日若是遇到冰龍一族請你看在這三樣東西的麵子上照拂一二。”
白淵靈氣一動,龍鱗,龍骨,精血便落在雲朵手中。
“前輩放心,隻要雲朵遇到冰龍一族便會把他們當成家人一般,不會讓彆人傷他們分毫。”
不知是否因為幻境的緣故,雲朵覺得就算白淵不提讓她照拂冰龍一族她也會照顧一二。
得到雲朵保證白淵甚為滿意。
它看向雲朵手中精血又開口道。
“這七聖觀影圖開啟是為了困住吾,吾飛昇後它便冇了目標,畫軸便會關閉,如今有了吾的一滴精血畫軸暫時不會關閉,待你想要離開此圖時,隻需將精血收起來不泄出分毫氣息即可。
畫卷會將你們悉數踢出畫卷。”
白淵氣息越來越弱,好在此時甘露終於落下。
甘露形成一個巨大的水球,白淵被吸進甘露水球中,冰龍入水,它身上脫落的鱗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長出來。
抽出的龍骨也在甘露滋養下重塑。
白淵又恢複到全盛時期,水球不斷朝著上空而去。
金光籠罩水球,白淵在水球中不斷盤旋。
隨著金光隱入雲層不見蹤跡,四周又恢複原樣。
好像白淵飛昇隻是一場幻境。
山洞中出現聲響,雲朵將手中東西收進空間,抬步朝著山洞而去。
隨著白淵飛昇,它製作的幻境轟然倒塌,七宗陷入幻境的弟子全部甦醒過來。
果然就見山洞中二十九人麵麵相覷。
似是冇想到他們竟然會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南宮驕陽數了一下人數轉頭看向上官瀾。
“大師兄,小師妹不在。”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雲朵大搖大擺從山洞外走了進來。
“二師姐,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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