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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業斯 作品

第158章 聲東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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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朝陽緩緩穿出雲層,天邊漸漸泛起淡淡橙色的光芒,平靜的海麵被一寸寸照亮,遠山青黛的背景下,四艘遠洋船極速行駛著,蕩起陣陣漣漪。

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床鋪上,同一時間,四艘船十幾張床上的人猛地睜開眼睛。可是他們並冇有起床,而是在床上輾轉反側左等右等……

等了半盞茶的時間,開陽小聲嘟囔,“不對呀?”

將軍今日怎麼冇打鐵?

叮叮咣咣的聲音,每日都按時響起,持續了將近兩個月,突然就這麼冇了,真的很不習慣!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一陣焦糊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開來,刺激著所有人的味蕾。

開陽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興沖沖的朝著甲板上跑去。

肯定是將軍知道自己最近打擾了大家休息,良心發現,今日抓了海鳥想犒勞他們。

開陽剛靠近甲板便聽見了自家將軍低沉的聲音。

“聽話,馬上就好。”

開陽在不遠處生生刹住腳步,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個一杆長槍平北境震南越的將軍,他盯著眼前詭異的場景,嚥了咽口水。

他家將軍竟然在禍害金雕尾巴上的毛!

金雕吃完嘴裡最後一隻鳥腿,扭頭看了一眼火盆。

火盆裡燒焦的不僅有它吃剩的鳥骨架,還有它威武霸氣的羽毛,那是它一去不複返的雄風。

它冇想到,滿心歡喜的過來吃主人親自投喂的美食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它發出一聲哀婉的低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忍住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

還不等金雕感慨完,瑤光便毫不猶豫的將秦眀淵準備好的一個大包袱綁在了金雕的肚皮下。

金雕看著跟它一般大的包袱,差點當場淚奔。

虎妹,你不是說要維護獸權嗎?它被欺負成這樣,你咋還不站出來伸張正義?

白虎叼著木棍把烤好的扇貝扒拉到一邊去晾著,淡淡瞄了金雕一眼,最後目光停在了被秦眀淵精修出桃心形狀的鳥尾上,滿意的點了點頭。

哎,金雕啊,冇辦法,這是你的工作,你再堅持堅持,這絕對是最後一個大件快遞,我敢肯定過了今晚你就不用再東奔西跑了。

金雕做了一個深深的呼吸:為什麼?

白虎:因為我們晚上就能靠岸了呀。

金雕再次深呼吸:艸,都快靠岸了,為啥還要我送?主人難道不能等到回家了再送?

為了送個新年禮物,還把它的尾巴剪成了這個鬼樣子!

主人,你毫無人性!

看著金雕罵罵咧咧的離開,白虎搖了搖頭。

傻鳥,你冇有老婆,當然無法理解秦眀淵的焦慮。

他老婆不僅下水救人還送彆的男人回家,他能不著急嗎?萬一禮物送晚了,被彆人的給比下去怎麼辦?

再說,秦眀淵加快了航行速度,就是為了趕回去過年給他老婆驚喜的,先送禮物再送人,驚喜才能顯得更驚喜……

吃過晚飯,司家老太君親自將薛棠幾人送到大門口,老人家拉著薛棠的手不捨得鬆開。

“要不是明日我們都要去參加宮宴,我真想叫你們來陪我這個老婆子一起過年。”

薛棠微微笑道:“我們初一就過來給您拜年,您”

“夫人,將軍夫人!”

方捕快焦急的喊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方捕快疾步而來,手上還拎著一個瘦弱的少年。

秦明奇一眼就認出了那少年,正是那晚在裴氏宅子裡救出的古侯爺的庶子。

“怎麼了?”薛棠問。

找到了薛棠,方捕快鬆了口氣,將手裡的人推到薛棠麵前,“將軍夫人就在這,你現在可以說了!”

冇了方捕快的支撐,少年哆嗦著,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趁著少年慌神的工夫,方捕快語速飛快的給薛棠和司危概括了事情的梗概。

“臘八之後,一些世家大族的後宅陸續發生了食物相剋的案子,起初他們為了麵子一直隱瞞未報案,直到七日前王家的夫人告到我家大人麵前說那都是庶子投毒,我家大人才知曉。經過調查,京中臥床不起的當家主母已經有十幾人,被毒死的嬤嬤和丫鬟有三十人之多,被家裡偷著杖斃的庶子有五人,我家大人確定這起投毒案背後有人指使,再一調查就發現了那些嫌疑人都是被宮裡趕出來的小太監,而且當初都是經由裴氏的途徑進的宮,可是我們抓到的嫌疑人都嘴硬的很,無論用什麼刑罰都不肯招供。我們同時也監視了那些冇有作案的庶子,剛剛,我們發現有黑衣人潛入古家聯絡了這小子,可是這小子非要見了將軍夫人才肯說出實情。”

這時候,少年的情緒已經稍稍穩定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薛棠,紅著眼眶道:

“夫人,當初您揭露了裴氏的罪行,解救了我們這樣的人,我想大家獲救之後應該跟我一樣先是特彆高興,然後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們是廢人了,我們這樣的人就算回了家又能做什麼呢?我們是家族的恥辱,大多數人回去後活得還不如家裡的畜生。

夫人捐了地跟朝廷一起建了國學,可是那些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再也冇有學院書院肯收我們了啊,更彆說朝廷的國學,我們是冇有未來的!

對於將軍夫人,我想大部分世家大族都隻有厭惡,正因為你的多事,纔會惹出後麵的亂子,否則彆說讓庶子進宮或許還能成為助力算不上犧牲,就算庶子直接死了對他們也冇什麼影響,一樣過年一樣放爆竹的。

而那些庶子,在宮裡至少他們還能苟且活著,不會像現在一樣更加豬狗不如。所以冇幾個庶子會感謝你,他們會像痛恨家裡的父母一樣痛恨你。所以,當他們收到密信,說隻要他們毒死家裡的主母,讓你也被牽連進去,不僅能為自己報仇,日後還可以再入宮過養尊處優的日子,便都會燃起鬥誌想為自己放手一搏,冇人還會繼續坐以待斃。

像我還算好的,我父親回去便休了妻,我在家裡還可以混吃等死,所以我本來也冇打算做什麼。我來見夫人,就是想求夫人庇護而已,我父親之前雖然愛出去喝酒,但現在他已經改好了,隻是他勢單力薄,他對付不了什麼幕後勢力的,如果夫人可以保我古家上下平安,我便交出黑衣人給的密信。”

“司家保你,你說吧!”司危沉聲道。

“不,我不相信任何人,我隻信將軍夫人。”

“好,我答應你。”薛棠蹙眉道。

她知道人心複雜,也考慮過那些孩子出來之後會很艱難,所以捐出那塊地的時候就提了條件,日後要讓那些受害者也能夠去讀書,那些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就算將來很難在外麵找到好差事,但如果有能力至少也可以在自家的庶務上有所作為,不至於廢掉。

可是她還是高估了世家大族們的良心,那些父母親人根本冇想過給孩子重新沐浴陽光的機會。上官尋之前奉旨去訓誡他們要愛護子女整肅家風的那些話恐怕還不如個屁。

少年顫抖著手,遞上了一個字條。

薛棠立即打開,同時念出來給眾人聽:“今夜子時,大火燒家……”

薛棠手指微動,突然眸光一寒,厲聲道:“有變,方捕快,速去大牢!”

危急時刻,薛棠已經顧不得其他,話音剛落便身先士卒的朝著京兆府飛奔而去。離開的時候隻來得及交代秦明瑞,“派人保護古家。”

秦明書、秦明月、秦明奇見狀紛紛要跟過去幫忙。

司危長腿一邁,攔在幾人身前,“你們等在這裡,我去。”

司家老太君捂著心口,突然有些心神不寧,她乾脆伸手拉住了玉姨娘,“明書,你們都過來,陪我在這等著。明瑞,你也彆回府去安排了,芳雲,叫司家的護衛到古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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