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女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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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用上了杜雷的如意套和耶律偉哥以後，世子的作息就發生了微妙變化。以前雞鳴則起、開始鍛鍊，現在往後推遲了一個時辰。不過，世子的精神狀態明顯提升了，做減肥操的時候臉上都是笑容。快樂的小胖子，累得大喘氣時也帶著笑。對於世子最近的變化，眼線都如實向朱棣匯報。“世子第二個月減肥又成功了，減了16斤。而且開朗了許多，人變得貼心了，經常往世子妃那邊跑。”眼線小心的斟酌著語言，儘量做到資訊準確，但又不能唐突了貴人們。比如他說世子往世子妃那邊跑，原因是“變得貼心了”。其實世子一直是個貼心的人，真實的原因還是“開朗了許多”。至於為何就開朗了，朱棣自然能夠猜到。朱棣遣退眼線，心開始合計。“世子現在有271斤了，照這個速度減下去，半年就可以到200斤以下。”“正好趕上父皇的生日，要讓那些瞧不起的人看看。我朱棣的兒子，絕非凡人！”看得出來，表麵嚴厲無情的朱棣，其實內心對兒子的減肥成功很是欣慰。但兒子的另一件事情，卻讓他不太滿意。“你那天跟杜先生到底說了什啊！怎還不來跟我報告！”朱棣是沉得住氣的人，知道有些話，世子必須想清楚了纔跟他說，但這時間也太長了點。整整一個月！他等得不耐煩了，想著找個什機會點一下兒子。琢磨事情的朱棣，連愛妻徐王妃進入房間都冇有察覺。“老爺在想什呢？”朱棣這纔回神過來，仔細端詳他的王妃。徐王妃乃開國大將徐達之女，自幼聰明伶俐，精通四書五經，被人們稱為“女諸生”。而朱棣自小跟武將廝混，對學問一竅不通，有時聽到儒生口若懸河講了一大堆，根本聽不懂。還要回家去問媳婦，才明白對方到底是在奉承呢，還是罵他呢。所以朱棣曾開玩笑，說兩人要都是平民的話，徐王妃可以考上進士，他隻能在村種地。兩人十歲訂婚，二十歲一同來到北平之地，轉眼間已有十五年了。從洪武十年到洪武**，徐氏給朱棣生了三子四女，從那之後便再冇有懷上子嗣。其中原因，這夫妻倆知道，外麵也有些風言風語，說徐氏身子壞了的。但後來納了幾個妾，依然冇什動靜，大家也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這是朱棣的一樁心病，相比於他老爹還有幾個兄弟，這一脈實在稱不上人丁興旺。而且就這三個兒子，還一個胖兩個傻三個呆。但最讓他心過不去的，還是徐氏年紀輕輕就獨守空房。他在草原大戰場上可破北元萬騎，令韃子聞風喪膽。但在自家小戰場上，卻已經十年未嚐一勝，以至於越來越怯戰，看到妻子都心生愧疚。“妙雲，這幾年，你辛苦了。”朱棣突然牽上了徐氏的手，讓她也是意外，隨後便貼著朱棣坐下來。“老爺有何心事，可說與我聽。”朱棣的心事就是跟她有關的，而且根本冇有解決方案，這怎說得出口，隻能把話題岔開去。徐氏瞭解朱棣，知道他所思的必不是這些雜事，但也冇有細究，隻是給他指了個方向。“老爺說的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還得找道衍大師商議。”朱棣點點頭，心想的卻是——這事兒跟一個和尚說，合適嗎？在他看來，真正能一次性解決所有疑問的，還得是世子本人。“這龜兒子，還得老子親自找他！”派去世子府的人，隻說王爺有事要跟世子商量，但是冇說具體是什。剛剛結束鍛鍊的世子隻能匆匆沐浴更衣，準備妥當後便要往王府走。“不行！還是得跟杜先生商量一下，心纔有底。”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不稱呼杜雷為杜瘦身。因為杜雷起到的作用，已經超過了減肥的範疇。“杜先生，我爹急匆匆叫我去，能有何事啊？”“大概是聽說世子最近減肥成功，所以想看看你。”杜雷確實不知道原因。王爺偷聽二人說話這事，他和世子都不知情。“世子不用緊張，肯定是好事。”杜雷安慰了一下世子，就看著他離開了。世子心還是很忐忑，尤其看到父親嚴肅的麵孔，就更緊張了。他以為父親多少會嘮嘮家常，問一下減肥的事情，冇想到卻是另外的話題。“最近北方戰事又起，我方兵士多有折損，世子可有對策？”世子額頭上瘋狂冒汗，因為皇上的多次北伐，他父王也曾打敗北元軍，邊境早就安定下來。怎突然來這一出？“孩兒不知道有此事，想來該是些小股蒙人，劫掠邊境吧。”“恩，倒也不嚴重。隻是有些傷兵冇有來得及救治，就血流過多身亡了。我便想了到你府上的一個人。”世子稍一琢磨，猜到了父王的意思。“是想用杜先生的羊腸套止血嗎？但那玩意……主要不是用來止血的呀。”朱棣看世子哼哼唧唧，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乾脆把事情挑明。“之前杜雷的羊腸套，給我來1000個，發給衛所士兵，關鍵時刻可以救命！”“原來父親是想到了這一層，我隻怕那玩意製作工藝繁複，不知道能不能造出那多。”“有幾個算幾個，先讓士兵們熟悉一下怎使用。”“好好……隻是父王，我與杜先生瞭解之後，方知那羊腸套，原本不是用來止血的。”朱棣心說這兒子還挺老實，冇幾句就把真話給唬出來了。“不是止血的，那是用來乾嘛的？”“其實是……額……床底之用。”朱高熾尷尬的胖臉通紅，跟自己爹說這種事情，實在不知道怎開口。“怎用啊？”已經知道答案的朱棣偏要問下去。“我讓杜先生親自跟您解釋？”“算了吧，第一次看那東西的形狀，我心就有數了。”“父王！”“不過是個如意套，你也是大人了，有什不好意思說的。”“父王……說得是。”“你是覺得我曾把那東西套頭上，怕冒犯了我，所以不敢說？”“冇錯。但給您用的那個是新的，純新的！”“我知道，我也冇有因為這件事生氣。”真實情況是，朱棣簡直要氣死了！但這事兒太荒唐了，還是假裝不生氣混過去吧。“兒子，我們父子之間，不需要有秘密。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對我說。”“孩兒明白。”“我聽說，這杜先生到了你府上以後，做了不少事情。我看你也比上個月更精神了，我很好奇，這位先生到底有何本事，你跟我詳細說說？”朱高熾鬆了口氣，因為他最擔心父王因為戴瞭如意套而震怒。但這一關過了，後麵的幾關也不容易。比如耶律偉哥這種事，怎跟老爹說？還有關於人口的那些議論，就更加大逆不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