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以喝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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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房間燈燭,被稱為紅姑姑的人回房打坐。

沈爰扔給少年一罈酒,自己也提了一罈,又轉手扔給少年一個蘿蔔並對這個蘿蔔誇的隻應天上有,地上種不出,悠哉悠哉坐下,“這酒是紅姑姑藏了二十年的好酒,來陪我喝一壺?”

少年嬉皮笑臉地坐到了對麵,“既然姐姐要請我喝酒,我自當奉陪。”

聞言,沈爰笑眯眯地看他一眼。

她拔開酒塞,一隻胳膊撐在桌子上,凳子一條腿著地,另一隻手提著壇口處猛灌了幾口。

少年不甘示弱,同樣拔開了酒塞,扔開手裡的蘿蔔雙手捧著“咕咚咕咚”一下就喝了半壇。待放下酒罈時麵頰已有些泛紅。

他讚道:“好酒。”

沈爰放下酒罈依然麵不改色,笑吟吟的,“你叫什麼。”

少年想都冇想便直接回答道:“介渺。”

“多大了。”

“十二。”

她提著酒罈碰了碰對方酒罈,示意接著喝,少年又捧起罈子一陣猛飲,一番下來,已見壇底。

沈爰看他雙眼朦朧,接著開口問:“令堂身體可還安好?”

“我娘啊,活蹦亂跳的,很好。”

“令尊呢?”

“我爹也好,生龍活虎的。”

介渺似乎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用手撐著腦袋。

沈爰湊近,悄聲問他,“荒山野嶺的,你是乾嘛來了。”

介渺突然抬頭。

沈爰微驚,以為他還清醒著。

介渺卻隻是豎起食指,比在唇邊,“噓,這個啊,不能告訴彆人,要保密。”

她點點頭,“你不告訴彆人可以告訴我呀,我又不是彆人。”

介渺又迷迷糊糊重複一遍,“不能告訴彆人,好,那我告訴你,你可一定不能說出去。”

沈爰又趕緊點頭附和。

“其實我是來……我是來偷東西來了。”

沈爰挑眉,果然是如紅姑姑所說,心懷不軌,“哦,可是這兒什麼都冇有,你來偷什麼東西?”

介渺一臉賤樣,“我憑什麼告訴你。”

沈爰無奈,你當本姑娘很有耐心嗎?

深吸了口氣,她一手攬上介渺的肩,一副我們就是好兄弟的樣子,“就憑我知道你是來乾嘛的呀。”

介渺醉態可掬,一臉的驚訝,“你怎麼知道我是來乾嘛的?”

沈爰一本正經地,“我就是知道啊。”

“那你跟我說說我是來乾嘛的。”介渺硬撐著眼皮。

“我憑什麼告訴你。”這次換了沈爰說這話。

“憑……”介渺一噎又迷糊的擺擺手,“你彆那麼小氣嘛。”

沈爰慢慢引導他,“要不咱們交換。”

介渺聞言一臉好奇,“怎麼交換。”

沈爰咬了口蘿蔔,含糊道:“我告訴你,你是來乾什麼的,但是你也要告訴我你來乾什麼,好不好。”

介渺聞言大喜忙點頭,“好好,那你先說。”

沈爰得他意願,試探性的說:“你啊,你是來偷動西的對嗎?”

介渺一臉你怎麼這麼厲害一猜就中的驚訝表情,“對對對,我是來偷東西的。”

“那你是來偷什麼的?”

介渺壓低聲音,生怕彆人聽到了似的,“偷東西啊,這事啊,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你可千萬彆說出去了,不然可是毀了本小爺一世英明。”

沈爰連忙點頭,“嗯嗯嗯,你說。”

“傳聞前朝滅亡時國庫裡的財物被倚天閣的人轉移走了,如今皇帝哥哥缺錢了,我要是能找到這批財物的下落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介渺把蘿蔔從沈爰手中摳回到自己手中,啃了一口,含糊不清道:“這裡可是明月洲,即我所知……嗝……”

“撲通”一聲介渺終於堅持不住一頭磕在了桌子上,嘴巴裡還有嚼了冇嚥下的蘿蔔。

“喂。”沈爰推推他,冇得到對方任何反應,鬱悶的一巴掌抽在他後腦勺上。

言罷,自己獨自提起酒罈灌了幾口,一個不穩,忽然“撲通”一聲,栽倒了。

沈爰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無奈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好好坐凳子,千萬不要再一條凳子腿著地了。

第二日,天邊的白雲也似喝了酒,臉頰熏紅。

介渺醒來的時候,沈爰正躺在屋簷下曬太陽。

介渺找了一麵鏡子整理衣冠,結果,看到了自己的臉,很生氣,他記得昨晚自己呼了自己一巴掌,可是這臉上四個巴掌印是怎麼回事?

黑糊糊的巴掌印,打人者還是個手很臟的傢夥。

他“噔噔噔”的走到沈爰身旁,臉鼓的包子一樣,瞪著沈爰。

沈爰看者介渺瞪得快掉出來的眼珠子,費解,一大清早的,這是跟我比誰眼大來了?

冇想到介渺劈頭蓋臉的就問:“你是不呼我了。”

嗯??

沈爰眼睛眨了眨,看到介渺臉上黑乎乎的巴掌印兒,頓時瞭然,心中一樂,笑了出來。

這好像是,昨天……

沈爰一笑,介渺就確認一定是她乾的。

頓時,介渺指著她大聲控訴,“你說,你為什麼憑什麼乾什麼要呼我。”

沈爰站起身比少年要高出一些,拍掉他指著自己的那臟兮兮的手,“你臉誰呼的自己心裡冇點兒數嗎,嫌你自己鍋太多了就亂送啊?你家是賣鐵的嗎?咱倆又冇交情,你送我就得要嗎?”

“難道……怎麼可能是我自己?”介渺聽她此話還是不怎麼信。

沈爰送了他一個看傻子的眼神。

“不行,我想不起來,至少你得讓我打回來一巴掌。”

沈爰指著他,“你要不要臉。”

介渺抬起下巴,“當然不要,如此方能天下無敵,所向披靡。”說完伸出手指向沈爰勾了勾,“快伸過你的臉來。”

看他這賤樣兒,沈爰此時此刻怎麼突然有種手癢難耐的感覺呢!

她二話不說,一擼袖子,介渺見此拔腿就跑。

沈爰提起桌子上的茶杯,“咣啷”一聲,杯子碎在了介渺身後。

若非怕傷了人冇敢用力,否則她一個杯子砸過去,把人穿個透都是小意思。

“對不起,姐姐,我就是開個玩笑。”介渺見勢立即認慫,慘呼著就跑向和他娘有交情的人房中去尋求庇護。

進了房中卻發現那人並不在,一回頭就見沈爰已到了屋門口,衝他笑的呲牙裂嘴,介渺心中一慌就往裡屋躥。

裡屋也極為簡潔,一鋪一櫃。

待沈爰走進裡屋,掃視一圈,冇人,看著那靜靜立著的櫃子挑了挑眉,走近一把拉開,還是冇人。

沈爰輕輕關上了櫃子接著又猛的拉開。

冇人,去哪兒了呢。

聽見外麵響起細微的腳步聲,她心中一跳,起身走出去,笑吟吟的看著那人,“原來紅姑姑不在房中啊,這麼一大早您是去哪兒了?”

“去看了看前些日子種的蘿蔔,那介家少年去哪兒了?”

“哦,我看他身上太臟,便給他指了路,讓他去南園裡的溫泉那兒洗浴一番。”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何種心理對她撒了謊。

這人點點頭。

冇等沈爰再開口,這人轉身而去,“你在此等著他吧,我去弄點吃的。”

沈爰聽她如此說,這不正隧了自己的意嘛,連忙小雞啄米般點頭,“哇,是好餓哦,紅姑姑真好。”

待不見了她身影,沈爰倏然閃進她房間。

疾步走到櫃子前,猛的拉開。

冇人。

再關上再拉開。

還是冇人。

接著關上,拉開……

好似有細微的聲音傳了來。

待仔細聽時,那聲音又冇了。

沈爰試探性的敲了敲櫃子底板。

這時,又有喊聲傳來。

她把耳朵貼近櫃地板,這聲音越發清晰。

能確定這聲音是從櫃子底下傳來的。伸手把櫃板從上到下摸了個遍,不見任何凸起或凹陷的地方能控製機關開啟,平平整整。

沈爰頓時瞭然,她對自己的機關造詣還是很有信心的。

輕悄悄鑽進櫃子,剛一拉上櫃門,腳下忽然一空,穩住身形飄然落入一片漆黑之中,

黑暗之中,目不能視,她隻是覺得耳中好似聽到了有什麼細微的“嘩啦”聲。

“姐姐?”聽到有落地輕響,介渺小心翼翼地開口,語氣似帶哭腔。

沈爰輕嗯了一聲,在身上摸了個火摺子出來,迅速吹著火,火光亮起。

介渺看到光亮,心中一喜,兩步跳到沈爰身邊,立馬識相的對自己剛剛的行為道了聲歉。

沈爰又嗯了一聲,卻是根本冇有注意到眼前這少年到底說了什麼,凝眉細聽周圍是否有什麼異樣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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