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好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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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緊不慢的趕回京城,還在城外的茶舍裡喝了杯茶,主要還是沈爰離京幾個月,想聽聽最近大家都在討論什麼話題。

茶舍坐定,她慢悠悠的品著,介渺卻是左扭扭右扭扭。

沈爰看他,“你這怎麼了,內急?”

介渺嘟著嘴,“我就心跳特彆快,馬上就要見到我娘了,心裡有點慌。”

沈爰失笑,“才離開幾天啊?就近鄉情怯了?”

忽然想起了什麼事,沈爰問他,“昨日罵你那女孩旁邊的女子是誰?”

怕介渺聽不明白,沈爰又加了一句,“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介渺想起來罵他那人,心情頓時不太好了,但還是詳細解釋,“罵我的那人是花家六小姐花照落,小名花六朵,她旁邊那人是薑丞相家的大小姐薑樂知。”

沈爰不言,半垂的長捷遮住眸中神色,薑樂知?想到昨日薑樂知看到自己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那薑家小姐定是見過她的這張臉。

昨晚那群人到底是薑家的呢?還是容與……

看到沈爰不言語,介渺猶自恨恨道,“那個花六朵真是太不要臉了,怪不得她娘這麼多年生不齣兒子,斷了香火也是活該。”

聞此言,沈爰乾咳了一聲,“我聽說她們家冇有男嗣。”

“嗯!六朵全是花,她大姐花一朵進了宮,就是陛下寵幸的溶妃,花家聖眷正隆,這花六朵是越來越囂張了。”

“那你們家是不是冇女孩兒?”沈爰隨口問。

“唉!你怎麼知道?我家跟她家還住對門,就是因為我們家六個兒子,她們家六個女兒,她娘還說是我們家吸走了她們家的來子運勢,還私下裡說要砸了我家房子,就因為這個,我們兩家並不往來。”

沈爰好奇,“那你是怎麼和她攪和到一起的。”

介渺撇了撇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道:“還不是那薑家大小姐薑樂知的事,那次我在書院假山旁邊睡覺,她和薑家小姐在假山上的涼亭裡,涼亭冇有護欄,薑家小姐一個冇站穩就去抓花六朵,反而把花六朵推下了假山,然後花六朵就砸在我身上了,我正睡的好好的,突然被砸得發暈,感覺有東西壓在我身上,就很正常的翻過身來,冇想到先生竟然來了,然後……”

介渺說不下去了,沈爰接話,“然後先生看到了你在上她在下。”

介渺:“……”

“你們聽說了嗎?昨日啊,薑家三公子居然想對皇後孃娘做無禮之事。”聲音中說不儘的揶揄。

這聲音躥入沈爰的耳中,她心中就是一沉,轉首向聲音來源處,隻見是鄰桌的三箇中年大漢正邊喝茶邊討論。

沈爰又倒了杯茶捧在手中,眼睛看著茶,耳中卻仔細聽著。

一個麵色焦黑又精瘦的人道:“這事啊,知道的人不多,他老爹封鎖了訊息。”這正是沈爰剛剛聽到的聲音。

旁邊那個肥壯點的中年人又道:“是啊,說是還當著皇上的麵呢。”

又一個嘴角長顆痣的中年人接話,“我呸,上次是誰說的那薑家三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這就一王八犢子,唉!老黑老胖,要不咱們找個時間去坎了他得了,坎完咱們就跑。”

那個胖子也“呸”了一聲,“要坎人你自己去,大哥說了不讓我們惹事。”

那個黑子摸著下巴咂著嘴道:“唉!這皇後孃娘長得真這麼好看?居然讓那薑小子當著皇帝小兒的麵給他戴綠帽子。”

那胖子又道:“那不是也冇戴成嘛。”

嘴角有痣的人接話道:“這次不成說不定還會有下次,我提議要不咱們還是去把他坎了吧。”

胖子煩了,“你是忘了出來的時候大哥怎麼說的了是吧。”

那黑子好奇道,“唉,我說,大痣啊,你自己都冇媳婦兒,乾嘛那麼關心人家皇帝的媳婦兒。”

帶痣的人歎氣,“我這是對南陵多少有點感情,你們跟著大哥冇我早,這想當年啊,我跟大哥闖江湖的時候,大哥跟寧皇後可是過命的交情,當然,那個時候是寧姑娘還不是寧皇後,這一晃都十幾年了,說不定這寧皇後墳頭草都躥多高了。”

“我呸,你哪聽說過皇後的墳頭會長草啊!”那黑子道。

沈爰聽著那人談起自己的母後,手中握得快碎的茶杯鬆了一些。

隻聽那嘴角帶痣的人也不搭理他,接著又感歎,“你們是冇見過,當年那寧皇後可是風姿絕世無第二人可比,南陵朝野清明,哪像現在這麼烏煙瘴氣的。”

那黑子調笑,“哎呦大痣,你居然還學會用成語了。”

嘴角帶痣的人罵,“誰像你啊,狗熊大字不識一個。”

聽他們說到這沈爰站了起來,“咱們走吧。”

介渺連忙跟上。

二人剛進城門,就有一人快馬而來高喊:“關城門。”

那人身後還跟著兩列步兵,個個金甲長槍耀目。

一聲令下之後,城門緩緩關閉。

那人喊完之後向四周環顧一圈,還特意的觀察了一會兒街道牆角邊衣衫襤褸的乞丐。

乞丐蹲在牆根底下,有的低頭摳腳趾,有的仰頭曬太陽,還有的拿著個骨頭啃骨髓。

那人的目光在其中一個乞丐身上停下,隻見那乞丐坐在牆角,伸出臟手摳了摳鼻屎又摳了摳牙。

看到這,那人便厭惡的移開了目光。

沈爰拉著介渺的馬韁繩往路旁走了走,給那人讓路。

看著城門關了之後,那人卻停在了他們二人麵前。

沈爰打量了他一眼,長的儀表堂堂,卻是一臉欠揍的模樣。

那人譏誚開口,“介小六啊,輕薄了花家小姐,你還有臉回來。”

介渺一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薑三,你個狗熊乾了多少不要臉的事,還有臉來著說小爺?”剛聽來的正好用上了。

薑三,沈爰把這名子在牙縫裡過了一遍。

薑踐譏笑凝滯,“介渺,兩天不見,你奶斷了?”

介渺又想回罵被沈爰攔住。

薑踐看向沈爰,正好一陣風把沈爰麵上輕紗吹起,漏出下半張臉,薑踐眼睛一亮。

“您可是薑三公子?”沈爰詢問,端的是一派儒雅有禮。

薑踐朗聲答到,“正是本公子。”

在半隱半透之間,沈爰輕笑,如同隔霧看花,薑踐直直地盯著她。

“早就聽聞薑家三公子豐儀無雙,在下甚為仰慕,今日能得見三公子尊顏,心中甚感榮幸。”

介渺聽著沈爰的話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薑踐卻是喜形於色,駕馬往路邊而行,一直行到沈爰身邊才停下。

“本公子見了你亦是心中歡喜,欲設宴款待,不知可否賞光。”他笑眼中色光微閃。

沈爰心中冷哼,嘴上卻溫然答應,“如此,是在下的福分。”

她瞄了一眼那兩列士兵,見冇人注意她們,緩緩抬起了手。

薑踐開懷大笑,越發的靠近沈爰。

笑著笑著就冇聲了,薑踐發現自己不能動也不能發出聲音了。

沈爰拉了拉介渺,“彆說話,跟上來。”

介渺看到了沈爰點了他的穴道,所以什麼都不問,就跟著沈爰前行。

路過乞丐之時,那摳了鼻屎又摳牙的乞丐一直看著沈爰。

透過帷帽,沈爰放慢了一些速度,食指輕輕放到唇邊向乞丐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乞丐見此又底下頭曬太陽。

沈爰介渺剛走,薑踐的馬就跟了上來,兩列士兵看著薑踐走過,卻不見他發號命令,索性站在原地待命。

介渺靠近沈爰,悄聲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沈爰笑了笑,“跟著我走就行了。”

介渺又回頭看,“那他怎麼跟著我們啊?”

沈爰把捏著藥丸的手放在介渺鼻子下麵,介渺聞到一股濃重的飼料味。

“所以現在跟著我們的不是薑踐,是薑踐的馬。”她解釋道。

介渺總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卻又下意識的冇敢多問什麼。

由於現在是午時,多數人都在家中用飯,一路倒是冇什麼人。

一直走到城南,介渺忍不住開口問:“我們還要往前走嗎?”

繁盛的樹林之間被辟出一條小路,荒蕪不見人之蹤跡。

此時已經到了城南乾土坡,沈爰停了下來,“不走了,就到這兒。”

介渺還是不明所以,來這到底乾嘛?

下一刻,他就呆住了。

隻見沈爰飛起一腳把跟來的薑踐踹下了馬,又怒氣沖沖地一腳踢在薑踐腹部,嘴裡還不停罵著,“你他孃的誰不招惹偏去招惹她。”

又一拳狠狠擊在薑踐左臉上,“你他孃的犯了色心怎麼不去睡你祖母。”

緊接著,又一拳打在薑踐右臉,“你他孃的,生出賊心膽大包天。”

沈爰對著他一陣拳打腳踢,邊打邊罵。

薑踐躺在地上,滿身泥土,口吐酸水,麵色痛苦。

沈爰看著他尤不解氣,一身武功不用,下手又是一陣拳打腳踢,儼然一副街頭混混打架法。

薑踐已是半死不活的模樣,沈爰打的累了站起身,雙手叉腰,呼呼喘著粗氣,主要還是氣的。

介渺目瞪口呆,心中很是慶幸初到島上那天,沈爰冇這麼打他。

沈爰又是一腳,把薑踐踢上馬,薑踐橫著落到馬上身體有些微微抽搐。

她飛身上馬,順著小路繼續前行,介渺弱弱開口,“你要為我出氣,也不必下這麼重的手的。”

沈爰瞥他一眼,還有這麼自做多情的。

吹了聲口哨,有個影子一般的人飄了過來。

沈爰:“我聽說一厘外的窯子前不久前增加了男色服務,把薑三公子請過去,好好服侍,另外,把這件事情傳到街頭巷尾,群眾們需要新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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