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師弟被氣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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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秋小姐鍥而不捨的追問,蘇木不知道該如何答。

他算是謝長安的什麼人呢?九治這個身份借鑒了一點秋石的外貌,在進入秘境之前跟謝長安毫無關係,秘境之中也隻不過是一起組隊的道友。蘇木的身份教他劍,去看他的比賽,在謝長安的眼中隻是個普通師兄吧。

一直以來,他都在儘力遠離劇情,減少和謝長安的羈絆。

他做的很好。

以至於當秋小姐皺著眉頭黑著臉以一種審視的目光詢問他的時候,他方纔持劍對峙的底氣蕩然無存,竟有種啞口無言的無助。

不過隻有一瞬間。

“你說話啊。”秋小姐急道。

蘇木收劍入鞘“你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打探這個做什麼?”

二十一世紀好青年,自尊,自愛,自強,主打一個就是不能自卑。

“你!”秋小姐差點端不住自己無辜優雅的人設。

徐管家連忙跳出來為她說話。

蘇木不再去理他們,為了心下安定些,他兀自拿出一塊薄布擦起劍來。他擦的很仔細,本就不染纖塵的劍被他一遍遍的擦過,彷彿要將劍上每一道劃痕記於心中。

樹林中的這場“雨”不知何時停下,巨蟒嘶吼的聲音也逐漸安靜下來,隻剩下樹上水珠落下,滴滴答答砸在地麵的聲音。一片歲月靜好。

謝長安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的是這副光景。

少年坐於樹下,空氣中的水汽氤氳,他的麵容在水汽中看不分明,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側臉。

他正低下頭,一絲不苟的擦拭著自己的配劍。樹上的累積的水珠滴落下來,落在少年頭的正中心,砸的他腦袋微點。少年氣惱的抬起手臂胡亂的擦拭,把原本束得整整齊齊的頭髮擦的亂七八糟。

那個樣子,像極了二哥曾經養的兔子笨笨。

謝長安微微一笑,因為失血過多變的模糊的視線一黑,逐漸冰冷的身體搖搖欲墜,思緒混雜在一起難以集中。他跌倒前,隱隱約約看見少年大驚失色的向他跑來。

【宿主,主角過來了。】

蘇木忽的轉過頭,樹林的那邊,謝長安一席白衣被血染透,鮮紅的、暗紅的血色成了這件弟子服的底色,僅有的幾處乾淨白反倒變的像是衣服的花飾一般。

少年渾身上下遍佈大大小小的傷痕,從後背到肩前,似乎是被那蛇牙貫穿過,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來,還在汩汩往外冒血。原本高高束起的意氣風發馬尾披散開來,被鮮血浸泡後黏在背上。

“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蘇木幾步衝了過去,接住謝長安倒下的身體。謝長安的身體破破爛爛,讓他一顆心揪緊,扶住他的手竟快要冇有個落手的地。

謝長安撲進一個充盈著九霄草清香味的懷抱。雨後的樹林一路走來,一陣陣青草香,卻不及這人身上千分之一的好聞。混沌的意識讓他難以思考,一個個嘈雜的聲音在腦內叫囂著,一股毀滅一切的衝動一次次衝上腦中,竟一時分不清麵前的人是誰。

——道友既能預知凶吉,不妨也幫我算算,我此番是凶是吉?

離開時的耍帥曆曆在目。謝長安用儘最後一點力氣掙紮著問道:“你到底......算我......”是凶是吉?

“算我欠你的。”蘇木打斷他的話,一臉愁苦的拿出小銀瓶子去掰他的下巴,給他喂藥。

謝長安氣的徹底昏迷。

撩開謝長安黏在額前的碎髮,蘇木一愣。

少年的臉上滿是血汙,那雙曾經盛滿星河的黑瞳,此刻卻猩紅著,翻滾著邪惡的戾氣。

“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回宿主,原作冇有此處劇情,主角原作中也冇有這個狀態,係統無法分析。】

“總能查到相似的情況吧?”蘇木掰開他的嘴,將丹藥混著他裝在銀瓶中的血混著喂進謝長安嘴裡。謝長安身上的傷口總算是把血止住了,蘇木再想接著喂點藥下去,手摸到儲物戒指中,卻一摸摸了個空。

困靈藤時送藥、問心幻境送藥、昨夜打鬥送藥,已經讓本來就為數不多的儲備消耗了個空。

【係統查詢中......查詢到類似的情況。】

“怎麼樣?”蘇木瞄了一眼背後的幾人,雨後的土味和草香味暫時的掩蓋住了這邊的血腥味,那邊幾人還冇發現這邊。

蘇木趕緊趁他們不注意用劍在手腕上劃出一道口子。九霄草的清香瞬間散發出來,混著血腥味在二人周身環繞。蘇木像之前修複靈脈一樣,用靈力將血液送入謝長安口中。

【主角這種情況,很像修真界中控製不住魔氣的魔修。魔修眼睛泛紅、魔氣四溢、意識不清,是一種控製不住自己魔氣的表現。魔修在控製住自己魔氣的時候就會與常人無異。】

在原作中,魔族的地圖在大後期纔打開,在此之前登場的都是些人類魔修。比如最開始因為搶了蓬萊島而被楚驚墨掀了房頂的魔君靳通、比如毀了謝長安靈脈的鬼道人、再比如那個藏在無極宗至今還冇找出來的魔修奸細。

他們都是魔修中的老手了,將魔氣收斂的很好,所以與常人無異。

“魔氣控製不住?謝長安之後可是會成為修真界的仙尊,怎麼會有魔氣?”

【回宿主,基於原作無法分析,但可以肯定的是跟湖中的巨蟒有關。】

原作中,丹霞秘境就是謝長安的找到自己滅族線索的新手副本。他一路無驚無險的打完副本,還遇到了一個後宮。出了秘境後遇到一個使用黑色火焰的男人,讓滅族的真相有了下落,隨後用《混元氣法》無限藍量的逃跑成功。

原本除了白邀月的偷襲,後麵的劇情蘇木是最不擔心。少年比起原作修為高了整整一個境界,戰鬥經驗也更為豐富,應當是比原作更加輕鬆的纔是。

如今卻渾身鮮血淋漓,還不知從何處染了一身無法控製的魔氣。難以想象,連謝長安連《混元氣法》都能輕鬆掌握的神識都控製不住的魔氣,該是多麼巨大的量。

蘇木扶著謝長安躺下,讓他的頭枕在自己大腿上。不知是因為渾身的疼痛還是無法控製的魔氣,少年皺緊了眉,難受的掙紮。

蘇木忽然就不願意再去探究。無論多麼離奇的原因,歸根結底不都還是因為他的蝴蝶效應嗎?

如果他當初冇在那靳通麵前動一下,皎華之水就不會被毀,楚驚墨就不會去蓬萊島跟應千琴在一起,謝長安就不會讓他去教劍,小師妹也不會差點出事,謝長安不會得不到重火鈴,不會在與白邀月的對戰中,慌忙逃竄到這裡。

天機本無機,若人天機生。

“係統,現在怎麼辦?”

【魔氣隻能他自己控製,宿主可以幫助他寧神靜氣,身體的本能就會逐漸控製魔氣的。】

清醒神誌......?

蘇木急忙翻找儲物戒指,拿出一塊玉佩來。這塊玉佩原本是謝長安送給小師妹的定情信物。卻陰差陽錯的送給了他,他記得謝長安曾經說過玉佩有清心靜氣。

玉佩放在謝長安腦門上。蘇木同時在心中對著默唸問心幻境中得到的《寧神靜心訣》。

唸了有一會兒,扒開謝長安眼皮看,果然見那雙眼中的血色逐漸褪去,周圍四溢的魔氣也逐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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