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竇紅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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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隻要將最後一片碎片從靈泉之中取出，再去風雨樓與他們手上的碎片合併，魔界之門就能重新打開了。她也能夠永遠的留在修真界了。
她喜上眉梢，不由激動起來。
隻是靈泉中靈氣過於濃鬱，她一魔族無法下去。見玉樹還在原地抱著人不為所動，她跑過去就要主動接過他懷裡的人。
“這池子中靈氣太重，我不方便下去，還得請你幫幫忙。”
或許是即將成功的喜悅讓她有些得意忘形了，她將手墊在蘇木頭下將人抱過來時，看了一眼那張被謝長安所看上的臉，唇畔勾起，打趣道：“我竟是才知道，原來你這等本事的人，遇到心上人也得靠搶。”
玉樹身形一僵。
然而竇紅綃冇有發現，她滿心都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幻想中，見到一直對她高高在上的人因為她這句話吃了癟，心下快意無比，眼中儘是帶著傲意的憐憫，嘴下冇個把關。
“人家本來就是一對的，你想要什麼樣的人冇有，何必去拆散他們。就算是你先來的，這強扭的來的，早晚也留不住，不是你的何必強求呢？”
不知是哪一句話說到了點上，玉樹忽然將原本鬆了的手一緊，腳步往後退了一步，清潤好聽的聲音冰冷無比。
“既然你這麼懂這強求的道理，不如親身給我演示一遍。”
竇紅綃有些迷茫，她再次上前去接人，再次被玉樹躲過，不由有些惱火了。
“玉樹長老這愛之深，實在是讓人動容，不過是你說的現在時間緊迫，還是快點放下他，下去拿了碎片，我們也好些離開這裡。”
玉樹突然開口：“魔界之門的碎片對你很重要嗎？”
“啊？你在說什麼？”
他勾起唇畔，神色淡淡的道：“既然對你說很重要，不如你自己下去取如何？”
竇紅綃掩唇笑道：“玉樹長老啊，你就彆開我玩笑了，小女子說錯話了給您老道個歉，您就大人有大量快些下去吧。”
玉樹卻說：“我並冇有計較，不過我也是認真的，這最後一片碎片我不會幫你取的。你若是不要，那就算了，機會隻有這一次，以後我也不會再幫你。”
語畢，他轉身就向結界外走去。
竇紅綃這才慌了神，她連忙攔住玉樹：“等一等，你明知道那靈泉中全是靈氣，我根本下不去！”
玉樹不為所動，腳步不停，像是真的不在意。
竇紅綃更加慌了，她不顧自己顏麵的在玉樹麵前跪下，梨花帶雨的祈求道：“玉樹長老，求您憐惜一下小女子吧，隻要碎片到手，您想怎麼著都行！”
她求不動那人，又膝行著追上，一把抱住那雙白靴，將靴子主人的腿嵌入自己胸前柔軟的縫隙中。
“玉樹長老，我知錯了，求求您，幫幫我吧，求求您！那魔界之門對您來說不也重要嗎？”
玉樹終於停下了腳步，願意分她一個眼神。他抬起腳，腳尖勾起竇紅綃的下巴，讓那殷紅的傷疤正對著他。
“你似乎搞錯了。我們從來都是各有各的目的，你心心念唸的魔界之門，或許對彆人來說根本不那麼重要。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我一直說的時間緊迫可是冇有在騙你。”
竇紅綃咬了咬唇，心中暗罵這個人的涼薄。不再浪費時間，鬆開他朝著池邊去。
試探性的伸出了手，靈氣四溢的泉水瞬間將猩紅的指甲腐蝕成黑色燒焦的木炭。
“不行不行！”她驚恐的收回手，大叫起來：“我不能下去！我下去的話真的會死的！”
她再次用祈求的目光看向玉樹，然而後者隻是淡淡的看著這一切，甚至饒有興趣的顛了顛懷中之人，換了個更加輕鬆的姿勢。
“隨你怎麼選擇吧。算算時間，他差不多也快找過來了吧。”
話音剛落，遠處山腳下一道魔氣沖天而起。竇紅綃望著那道熟悉的魔氣慌的身形晃了晃。
下一秒她眼神堅定起來，無論如何她都要留在修真界。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哪怕粉身碎骨。
她不再猶豫的跳入泉水中，玉樹默然的眼中看不見任何水花。
對修道者來說每一滴都是修煉至寶的皎華水，對她來說像是毒藥一般的將她的皮膚腐蝕。她顧不得疼痛，用魔氣將自己包裹，拚命的抵抗著靈氣對她的傷害。
然而，連續幾天的拷打審問已經將身上的魔氣耗儘，僅剩的魔氣根本維持不了多久，泉水的靈氣將她身上的魔氣一點一點的淨化乾淨，連同最後一點點的化形魔氣都一點不剩的淨化掉，露出她最原本的樣子來。
不是外貌普通用來偽裝的蕭紅，也不是眉間總是似蹙非蹙帶有憐憫的竇紅綃，而是她最原始的，從魔界出來的樣貌。
醜陋汙濁、不堪入目。
她的原型竟是眉毛五官都擠在一起，手腳彆扭，皮膚如同紫色、紅色、黑色被打翻了混在一起的醜八怪。原來一直以來的紅衣美人竇紅綃也不過是她精心維持的化形術罷了。
泉水卻不依不饒的仍在腐蝕。
表麵上無辜可愛的小泉，居然深不見底，她遊啊遊啊，似乎遊了許久，又似乎纔剛下來。她終於到了泉底，趕忙挖出泉底的碎片。碎片入手的那一刻，心下終於安定一些，立即往上遊。
身體上的某些組織似乎被泉水腐蝕爛了，一塊一塊的落入水底。
沒關係，沒關係……隻要上了岸，這點小傷，不久就會恢複，魔界之門也會被打開，她就要實現她的夢想了，她就要能永遠留在修真界了。
頭上似乎有光源傳來，她知道離水麵越來越近了。
快了、快了……馬上就要到水麵了。
那道光透過水麪傳入水底，像極了她第一次來修真界時透過雲層照耀到她的那道光。修真界的光總是無差彆的照耀任何人，即使是她這樣的魔頭，也不會被吝嗇。
她真的好羨慕好羨慕修真界的女修們，她們生來就美麗，有光滑的皮膚漂亮的衣飾，她們生來就能無限的享受著陽光的照耀。而她卻付出那麼多代價，付出那麼多的努力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享受到她們根本不屑一顧的東西。
她最恨彆人用稱呼修真界女人的稱呼叫她。如果可以，她也想當修真界的仙子，可惜她永遠不是。
不過馬上，那些她求不來的東西，馬上就能夠求得。
她向上伸出手，去夠水麵上的光。
恍惚間，伸出的那隻手讓她回憶起手中曾經抓住的那隻鳥。
她在來到修真界第一天，曾經抓住過一隻鳥，柔順的羽毛、溫暖的體溫、漂亮的顏色，無一不讓她癡迷欣喜。
可是鳥兒會飛，一直在她手中拚命掙紮，趁著她被日光吸引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那隻鳥後來又被她抓了回來。魔氣覆蓋百米，很快就將那隻鳥抓了回來。她用魔氣作繩子，即使那隻鳥千般不願，還是將鳥束縛在她身邊。隻要她想要的東西，統統用魔氣留在身邊。
那隻鳥冇過一天就死了。
修真界普通的一隻鳥，怎麼能抵抗得了魔氣的侵蝕？原本鮮活的鳥變的僵硬暗淡，任竇紅綃怎樣擺弄都不再有一絲動靜。
那隻黑洞洞的鳥目中反射出她醜陋的麵容，像是在憐憫她的求不得。像是可憐她，提醒她，不是你的永遠得不到，無論你如何強求……
那隻手終於伸出水麵，她用最後一絲力氣將碎片舉過頭，手上一輕，碎片落入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中。
然後眼中死死的盯住那道光，永遠的沉入水中。
水中的靈氣很快就將這一團魔氣淨化乾淨，重新恢覆成清澈，依舊波光粼粼，恬淡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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