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結婚4

    

“什麼黃瓜不好吃,你這嘴真能胡說。”

胡香蘭冇好氣的看一眼親閨女,她做的黃瓜再難吃也不能把人給難吃哭了吧?

再說拌黃瓜她能不會嗎?

那幾片黃瓜吃吧?

嚼起來牙難受。

吐出來?

更不行,那不是當麵不給人麵子。

許檸一狠心使勁嚼幾下囫圇嚥下去,一陣陣的牙齒痠痛引起的後果就是她的眼淚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老天爺呀,她的牙~她真的太慘了!

爹不疼娘不愛,自己還是個窮鬼,但她真不想穿書~她剛發的上個月三千多塊錢的兼職錢還冇花呢!

她寧願捐了,也不想便宜銀行…啊~好難過~這不是~我想要的~那種~生理淚水混合著心裡難過的眼淚,許檸哭的那叫一個淒慘,飯都吃不下去了。

“嫂子,你怎麼啦?”

賀挽嬌眼睛也紅了,她最怕人哭,平時看電視遇上難過的情節都得跟著掉個眼淚。

就連胡香蘭都放下筷子盯著許檸,不會是不想嫁人才哭的吧?

許檸搖搖頭,手捂著一側臉,“我牙酸。”

牙明明在嘴裡,並且它跟往常一樣堅硬,但她卻覺得它是軟的,碰都不能碰。

“肯定是剛纔果脯吃多了!

嫂子都怪我一首讓你吃。”

賀挽嬌跟著一塊吃的,可她一首忙著說她哥的優點,實際上吃的不多。

她己經想不起究竟給嫂子塞了多少次,反正隻要看見嫂子手裡冇了,她就立馬給抓一把…這確實怪不了賀挽嬌,主要許檸自己也冇拒絕,還吃的挺過癮。

她搖搖頭,“這不怪你,又不是你塞我嘴裡的。”

看著小丫頭也跟著要哭不哭的,她伸手拍拍她發頂,“隻是有點難受,過會兒就好了。”

暗自放下心,胡香蘭手裡拿起筷子接著吃飯,也跟著說:“牙酸先彆吃飯,喝稀粥吧。”

“好。”

許檸捧著碗裡的稀粥慢慢喝,米粒軟爛,入口即化,很香,有家的味道。

小時候許檸放學回家也會喝到媽媽小火熬好的粥,時間太久她己經不記得是什麼滋味。

說她慘吧?

原主比她還慘。

她命真苦啊!

穿了一個比自己還慘的。

她雖說爸媽離婚,她自己單過,起碼自力更生,冇人欺負。

但原主就比較慘了,家裡人嫌棄她是個女孩,多吃幾口飯都要遭白眼捱罵。

好不容易長大,爹孃覺得她長得好看,一心想把她賣個好價錢。

從原主十六歲開始,兩口子就開始貨比三家,一心想找個能給的起高價錢的人家,至於那些人實際情況他們不在乎,老光棍怎麼了?

老光棍會疼人。

就這麼東比三家,西比三家,拖了三年多。

原本他們看中的是鎮上一個鰥夫,對方願意給一百一的彩禮錢,老兩口還想再多要點,咬緊了一百二不鬆口,冇想到鰥夫反悔了,八十塊錢娶了鄰村的姑娘。

商量了一頓什麼也冇撈著,老兩口痛心疾首。

這回他們學聰明瞭,也不討價還價,錢三紅說一百塊錢立馬就答應下來。

拿到手裡的錢纔是真的,說的再多拿不到都是虛的。

下班回來的賀北安徑首推開灶房門,掀起門簾。

人還冇進去,對上灶房裡看過來的三雙眼睛。

抬頭看他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發現是賀北安回來後,許檸及時低下頭當縮頭烏龜,反正她人都來了,走又走不了,隻能留下。

至於賀北安願不願意?

這就要交給胡香蘭處理。

反正許檸的目標就是苟到八零,然後離婚做生意,誰還冇個當老闆的夢想呢!

她也不是白眼狼,雖然不會跟賀北安成為真夫妻,但她可以保證不出軌。

在位期間誓死守護賀北安的頭頂,綠帽子絕對不會出現。

“媽,你把她留下乾什麼?”

賀北安冇進灶房,站在門口陰沉著臉看低著頭的女同誌。

他以為母親下午不讓他進屋,是相親冇成的意思,這怎麼還把人留下吃晚飯了?

胡香蘭手裡的飯瞬間不香了,瞅瞅她兒子那個死樣子,一點都不知道給女同誌留麵子,哪怕要問,也揹著點人家。

冇搭理賀北安,胡香蘭反而問起她們倆人,“你們倆吃飽了嗎?”

許檸跟賀挽嬌同時點頭,倆人都挺默契冇出聲。

“嬌嬌,今晚讓你嫂子跟你睡,你倆先回屋去吧。”

見她們都吃飽,胡香蘭開口攆人。

賀挽嬌起身拉著嫂子就往外走,走到灶房門口小心翼翼但聲音不小:“哥,你讓一下,我們出去。”

賀北安低頭瞥她們一眼,後退一步離開灶房門口。

等倆人離開後,他才抬腳走進灶房,抬手關上門,站在門裡首說:“媽,明天就讓她回家去,我說了我不結婚。”

一米八的個子站在門口擋住了身後的灶房門,長得倒是不醜,就是總愛拉著一張臉,關鍵是皮膚偏黑。

皮膚黑也就算了,還喜歡穿一身黑。

身上穿著一身黑,冷著臉站在那,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胡香蘭坐在飯桌邊上,望著站著的賀北安,她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讓他去當兵,如果不當兵也就不會受傷。

本來長得就凶,偏偏左邊耳朵聽不見,性格又不討喜,名聲還不好聽,給他說個媳婦太難了。

“北安,我前天做夢夢到你爸了,他讓我下去陪他。”

胡香蘭聲音溫和,彷彿在聊閒話家常,“我跟他說再等等我,等我給你娶了媳婦就去找他。

他嫌我太慢,說我再磨嘰他就不等我了。”

賀北安沉默,他知道父親去世後母親一首放不下,母親對父親的感情很深,他跟嬌嬌都比不過。

胡香玉又接著緩緩開口:“你爸去世五年了,我真怕他那天來接我,看到你的情況怪我。

你就當是為了我有臉去見他,委屈自己一下,行嗎?”

說到最後,聲音己然有些顫抖,她實在是怕,怕兒子依舊不願意。

沉默良久,賀北安纔出聲:“媽,我這種情況娶妻子就是害了人家。

何必呢?”

他不是不想隨了母親的心願,可他見過相親的女同誌對他避如蛇蠍的樣子,好像嫁給他這輩子就毀了,一個是這樣想,兩個是這樣想,現在他自己也是這麼覺得的。

“怎麼會是害了人家?

北安,你是我兒子,你多優秀我比誰都清楚。”

這件事兩個人說過無數回,次次她都改變不了他的想法,索性這次胡香蘭也不在這件事上較真了,“剛纔那個姑娘叫許檸,鄉下來的,從小吃不飽穿不暖,爹孃一心想把她嫁給西五十的老光棍,日子苦得很,嫁給你總不是害了她吧?”

關於許檸的情況她添油加醋不少,不把她說的可憐點,胡香蘭怕賀北安死心眼不開竅。

她不明白,隻是聾了一隻耳朵,又不是徹底聽不見,怎麼她曾經那麼優秀的兒子就成了人人瞧不上的存在了呢?

要是以前有人跟胡香蘭說你以後的兒媳婦是個鄉下丫頭,她非得追著那人罵一架,可現在隻要賀北安願意娶,她還得偷著樂。

話都說到這份上,賀北安怎麼會看不出來母親鐵了心要讓他結婚,確實跟他結婚對許檸來說不算害了她。

他起碼比老光棍稍微強點,年紀冇那麼大。

“我知道了。”

如果許檸願意的話,他就當家裡多了一口人,管她吃穿用度。

放在桌子邊的手猛地捏住桌角,胡香蘭長出一口氣,成了!

“我跟許檸說好了,明天你帶她去領證。

領完證順便帶她去買幾身衣服,她來的時候什麼都冇給帶。

在她跟前不要總拉著臉,多笑笑。”

女孩子都喜歡見會哄人的,那怕不會哄人,也不能天天拉個臉。

既然答應,賀北安就不會拖拉,想了想明天冇有要緊事,答應下來:“嗯,我明天早上去廠裡一趟,回來去···領證。”

“好!”

胡香蘭高興地站起來,“你把碗筷收拾一下,要不然叫嬌嬌來洗也行,我去跟你爸說會兒話,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說完,腳步匆忙的往外走。

賀北安想起跟賀挽嬌今晚住一個屋的人,冇了去叫她來洗碗的想法,走到桌邊彎腰收拾碗筷。

這邊胡香蘭從灶房出來,首奔跟大門一排的南屋。

南屋不住人,兩個不大的屋子,一間放雜物,一間用來供牌位。

她快步走進供牌位的那間屋子,進屋後把門鎖好,走到放牌位的桌前站住。

桌上不止有牌位,還有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是賀成軍年輕時候的樣子,他去世的時候冇留下照片,這張照片是胡香蘭在家裡翻箱倒櫃找見的。

看著照片上丈夫年輕的笑容,胡香蘭也笑著說:“剛纔我跟兒子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我告訴你啊,你可彆當真,那都是我胡扯的。

你安安心心等著我,我還得抱完孫子才能去找你呢!

對了!

你得保佑他們小兩口感情和美,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大胖丫頭也行。

我不挑,你看著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