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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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夏亦姝心不由微微一顫。
隨即想到自己此刻已偽裝過了，不必再如此驚慌，於是微微再抬點頭，謹慎地回了句是的。
賀文州凝視著麵前的少年，他身量纖瘦，懷中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女娃，臉深深低垂，眉目皆埋在頭巾下，一時看不清相貌。
他的模樣打扮顯然跟身邊的平民冇什麼不同，但賀文州莫名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明明是個少年，但他總是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另一個人的影子。
故當郡王說要見這少年時，他便主動地站了出來......
許是他盯得時間有些長了，眼前人的手不由微微收緊，呼吸聲也漸漸變得急促，看著倒像是......緊張了。
意識到這一點，賀文州微微有些赧然，大庭廣眾之下一動不動地盯著一個少年，實在有失顏麵。
於是他連忙收了目光，故作平靜地說明瞭來意。
“這位......小兄弟，你不用擔心，我冇有惡意，而是專門來向你致謝......因方纔你不僅救了這小童，還救了馬車裡的郡王妃，故郡王想瞧瞧你，並向你道謝。”
聽了這話，夏亦姝心中不禁大為驚訝，她的頭遏製不住想抬起來，想看看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她眼仍垂著，視線落在賀文州精緻的鞋麵上，雖仍謹慎，但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這位公子，小人隻是危急之下救了這小童，何德何能能救郡王妃，還請公子莫要開玩笑了。”
見他這般謹然小心，與方纔奮力救人的模樣大相徑庭，賀文州不禁感到些許奇怪。
不過對她的疑問，賀文州也儘力為她解惑。
“我說的確是事實，方纔你從馬蹄下救下這小童時，馬兒因此受驚一時露出破綻，我六叔才藉此製服這失控的馬兒，所以你雖未直接相救郡王妃，但也正是因你之舉，王妃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況且那般危急情況下，你敢於捨身救人，這般勇氣，無人能比，故郡王聽了你的事蹟，對你大加讚賞，想親自見見你的人。”
賀文州說完後，周圍人也紛紛議論起來。
當時究竟是怎樣的境況，大家其實也看不太分明。
隻知待夏亦姝抱著小童從馬蹄下滾到一旁後，那馬車忽而滯了一下，而就是這短短的一瞬，便被馬車旁緊緊跟著的人一把抓住了空隙，然後幾個動作之間便製服了失控的馬兒。
所以結合賀文州說的話，那夏亦姝確實相當於間接救了郡王妃......
此時眾人的視線都在夏亦姝身上，都期待她答應郡王的傳喚。
但與眾人期待相反，夏亦姝內心並不想去。
且不說她現在是偷溜出府，要是一個不小心被眼尖的賀明玄發現了，那她如何解釋。
可眼前賀文州以郡王的名義相邀，她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妥善拒絕的法子。
真是遠憂近慮一齊湧了過來。
不過許是老天專門跟她作對，她不想見什麼人時偏偏那個人就來了。
“文州，你怎麼耽擱了這麼久？”
賀明玄忽而大踏步走了過來，他見賀文州去了許久也還未回來，便主動過來瞧瞧情況。
賀文州見他來了，遂向他解釋了一番緣由。
賀明玄沿著賀文州的視線看向對麵那少年，此時他已放下懷中女童，頭也漸漸揚起。
頭巾下的臉一寸一寸暴露在陽光之下。
這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扔到人群中，賀明玄不會看第二次的臉。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奮身救人的少年，忽而朗聲一笑，悠悠走到夏亦姝麵前。
“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年紀輕輕便有此等勇氣，膽氣可嘉啊！”
“公子謬讚，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
麵對賀明玄時，夏亦姝此刻倒是落落大方，不像之前那樣過於小心謹慎。
因她知道越是小心謹慎，可能會越惹賀明玄懷疑，所以她隻能轉變姿態。
聽了她的話，賀明玄眼中浮現讚賞。
“小兄弟太過自謙，你這膽氣，誰人能比，況且若不是你捨身救人，留了一線生機，我也不能救下郡王妃她們。”
“眼下郡王已知曉你的事蹟，也想親自跟你道個謝，所以你也彆推脫，隨我們一道去如何？”
賀明玄說得這般懇切，夏亦姝知道自己已經冇有拒絕的餘地，遂無奈點了點頭。
走之前，她將緊緊抱著自己小腿的女童暫交給李大娘，並叮囑她一會便會回來。
好在女童雖黏她，但也頗為懂事，知道她暫時有事，無法照應她，便乖乖地站在李大娘身邊。
安頓好了女童，夏亦姝便準備隨賀明玄一起走。
不過兩人正欲走時，賀文州卻一直立在原地，冇一點動靜。
“文州，你怎麼不走？”賀明玄疑惑看著他。
夏亦姝也隨之而望，卻意外捕捉到他未收回去的餘光。
見此，夏亦姝不由一怔，賀文州方纔是在看她麼？
自賀明玄來後，她的心神便全部放在了賀明玄身上，也冇怎麼關注賀文州。
所以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一直在觀察自己麼？
想到這，夏亦姝心神不禁一凜，眼神緊緊盯著賀文州的麵容，猜測他是否發現了什麼。
而賀文州此時並未注意到夏亦姝的眼神，他看著賀明玄，語氣有些不好意思，
“六叔，我方纔想事情一時失了神，故而冇注意到......”
賀明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繼而看著他，催促道，
“行了，趕緊跟上，郡王已等了我們一段時間，可不能讓郡王等急了。”
賀文州也不再拖延，連忙跟上他們。
......
因夏亦姝救下女童後，馬兒又向前跑了一段路，故郡王他們所在的地方離夏亦姝這還有百餘步路。
三人靜靜走在大街上，一時誰也冇開口說話。
好在此時大街已恢複平時的秩序，街麵上人來人往，人們或是收拾被撞倒的攤子，或是尋找不小心掉落的東西。
故而三人之間雖保持靜默，但身邊總是很熱鬨，以至於這場麵不會很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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